花样暗示——枝亚
时间:2022-05-29 07:57:08

蓝初顺手摸了摸她脑袋:“你知道上次大海把我叫办公室是为什么吗?”
“运动会?”聂雨心抬了下脑袋瓜,数着手指头猜:“竞赛?”
“两个都有。”蓝初和她脸对脸趴着,吐槽:“不过最先说的是我作文又跑题了。”
聂雨心:“……”
作文跑题这种事儿放在青阳不常见,放在蓝初身上基本家常便饭,不然也不会加个又字。
聂雨心知道蓝初是在自揭伤口安慰她,拉住她的手叹气道:“初初,你比我勇敢。”
“我并不勇敢。”
蓝初看着她的眼睛,再开口嗓音哑了许多:“我只是不想难为自己。”
聂雨心对上她的眸子,愣住。
蓝初很少和别人说这种略微“难以启齿”的东西,但她确定聂雨心对她来说和别的“女性”是不同的。
她和聂雨心做朋友不是出于不可避免的保护欲,单纯是友谊,她正在以一和同龄人的姿态表达想法。
“下个月物理竞赛我会拼尽全力,争取保送A大。”
蓝初笑了下,轻描淡写:“保不上我也没什么,顶多难受一会儿,然后老老实实学好语文准备高考,但至少尝试过去改变,追寻自己想要的,不留遗憾。”
聂雨心暗自吸了口气,心说这都不算勇敢那什么才算?
“所以啊,”蓝初笑着说:“拾起你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
“嗯,”聂雨心勾起小拇指,两眼弯弯道:“国内最好的美术学院也在A市,到时候咱们一起去,不留遗憾!”
蓝初笑着伸手和她拉勾。
还未开口,有个大拳头在她手背上撞了一下。
谢云城乐呵呵地笑着:“来,走一个。”
蓝初&聂雨心:“……”
某人对着手机摄像头看了半天,终于等到皮肤由红变白,抬头见蓝初在和聂雨心拉小手说话,迫不及待地往上凑,完全没发现自己在雷区蹦迪。
他收回手打了个响指,腿了蓝初在桌下撞了撞:“聊什么呢你们?带我一份。”
沉重的气氛没了,蓝初呼吸倒是有点沉重,很想踹他一脚。
不过聚阴灵热了让她想起这人还有用。
“未来呗。”聂雨心拍了怕蓝初的手,为他男神先点蜡为敬,眨了眨眼睛:“能不能给初初点和女生说悄悄话的时间。”
聂雨心眼睛都快眨抽了,要是谢云城再没意识到自己作了孽算是白活了。
“班长大人我错了。”谢云城双手合并做十字状,弱小无助又可怜:“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
错了还撒娇?
天完全黑透,只能看到少年轮廓,蓝初轻蹙了下眉:“下次别随便插话。”
聂雨心看到这一幕瞠目结舌。
她男神这认错的熟练程度岂是一朝一夕能练成的?
她正要开口夸赞蓝初御夫有方,班里有人突然咳嗽了一声。
“大海来了。”有人说。
一班一群人精,不出三秒,大家动作利落不拖泥带水地各就各位,教室里瞬间安静如鸡。
大海半只脚踏进班门,完全不知道他看到的只是表像,批评说楼下几个班都快炸了,不像话,还是我们班纪律好。
一班同学纷纷点头:“嗯,你说得对。”
蓝初:“……”
“停电的事儿学校正在处理,暂时没说让放学,还是要自习。”大海毫不掩饰溢出来的骄傲:“咱班表现不错,一会儿杨老师来,好好保持啊。”
下面接连叫好。
理综考试的自习是三科老师轮流带班,今天轮到物理。
物理老师叫杨大林,是隔壁二班班主任,虽然人家教的是物理,说话比大海要幽默风趣不知道几倍,学生敢和他开玩笑。
杨大林一来就安排任务,他手背在身后,外表很老干部:“因为特殊原因今天不做题,你们可以趴着想想公式,模型什么的,实在想不出来就睡一会儿。”
教室里顿时欢呼声一片,大家显示默契地选择只听最后一句,热烈的鼓掌,纪律顿时回到解放前。
甚至有人光明正大玩手机。
天黑了,屏幕上的光打在脸上不仅显眼,还像个青面獠牙的鬼。
杨大林脾气再好也忍不了:“玩手机的赶紧收起来,生怕我看不见是不是?”
玩手机的收了起来,趁着天黑,鼓起勇气问出了历来被收手机学生心头刺:“大林,你们老师白天怎么看出来我们玩手机的。”
这一直是未解之谜,有同学自认为很隐蔽,却总是被发现。
“这还不简单,”杨大林眼皮往上一翻,想到还来气:“有谁会对着裤/裆傻乐?”
全班哄堂大笑。
谢云城笑倒在桌子上,连带着桌子不停颤抖。
蓝初:“……”
 
第17章 暗示
 
当晚第一节自习下课也没等到来电,学校最终向自然环境屈服,同意提前放他们回家,但考试必须补回来,所以第二天宣布要考全套。
蓝初到教室时班里大部分同学在收拾桌子,而她书整整齐齐码在脚下收纳箱,桌面也被擦干净,连本来也废了的三八线也擦了。
谢云城正趴在桌子上补觉。
最近青州温度降的快,他校服里套了件米色薄毛衣,拉链拉到中上端,头枕着臂弯,半张脸被黑色口罩遮住,刘海垂下只露出了双紧闭的眼睛。
首次享受全套清洁服务,蓝初站在过道有点不敢落座,觉得不给谢云城颁个优秀同桌奖都不合理,天花乱坠间她摸出手机对着桌子拍了几张照片。
“偷拍我?”谢云城嗓音微哑缠绕着倦意,眼皮半睁不睁,显然是困得不行。
蓝初点了下屏幕确认她静音了,心里古怪了下,直接点开相册放在他眼前:“我没拍你。”
没拍是没拍,不过谢云城每张都有出境,还有张他的大长腿占了大半镜头。
“上次照片你还没发我。”谢云城懒洋洋地换个姿势趴,手指捏了下口罩,说话带了点鼻音:“我瞻仰一下我帅气的身姿行吗?”
“……自己往后翻吧。”蓝初嫌麻烦,把手机直接给他。
谢云城收回的手顿在半空,眉头挑着讶异道:“这是让我随便看?”
蓝初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从笔袋里拿出根黑笔,不痛不痒道:“看呗。”
“那我可都看了?”谢云城不确定地问了一遍。
“……”蓝初冰着脸:“不看还我。”
“别生气,不是怕你不乐意嘛。”谢云城得寸进尺地笑着:“毕竟是隐私。”
蓝初脑回路很直,认真道:“没什么隐私,又没裸/照。”
谢云城:“……”
蓝初相册里大部分是风景,花、草、树木、小动物等等,拍照技术竟然还不错,其实一部分是拍的青阳,能看出来她有在用心记录校园的角落,很多图片非常眼熟。
谢云城差点以为蓝初除了学习没别的爱好,饶有兴趣地一张张往下点,他注意力被吸引,姿态渐渐放松起来。
看到枝头青绿色小鸟的特写,他轻笑了下,长腿随意往前伸了伸想换个舒服的姿势,却在下一秒手指徒然顿住。
为什么蓝初的小腿软乎乎的?
他大脑空白的盯着小鸟踩在树枝上黑色的爪子,眸光颤了颤,神色有点不太自然。
缠着他腿也不提前说一声,一点准备都没。
搞的那么刺激。
“你考试也要贴着腿吗?”谢云城故作淡定地继续翻照片,看似随口一问:“监考老师估计不会同意。”
“考试不用。”蓝初写完剩下半个字,倪了他一眼:“你感冒了?”
“没有。”谢云城果断地说,结果话音刚落鼻子遭报应似的开始痒。
他憋了几下实在憋不住,打了个震天动地的喷嚏,当场表演了个光速打脸。
谢云城:“……”
蓝初保持着拿笔的动作静静地看着他。
“……有人想我。”
谢云城揉了揉鼻子,誓死捍卫男人的尊严,绝不承认自己虚弱:“我单只手能把你拎起来,强壮又健康,阿秋——”
“……”
蓝初给他一个请继续你的表演的眼神。
“上个是我爸,这个是我妈。”谢云城从容地从书包里拿出纸巾,捂着鼻子拼命解释说,说完又打了一下。
“……”给点面子行吗。
蓝初再也没忍住噗呲笑出来,她长的清秀,笑起来眉眼生动,酒窝若隐若现:“是的,是的,你说的对,你家里人都想你。”
谢云城:“……”
笑了一会儿,蓝初正经起来问他:“你现在什么感觉?是不是脑子沉沉的,呼吸不通畅,很乏力没精神?”
“……是吧。”谢云城吸了吸气儿终于肯卸下包袱病怏怏地说。
蓝初伸手探了下他额头,眉头蹙了下:“可能还发烧了,跟我去医务室看看。”
“不用,”谢云城是真的不在意,在意的是蓝初怎么又对他动手动脚,他小腿神经还绷着:“马上考试了,考完再说。”
“不能等。”蓝初语气不容置喙:“高烧很严重的,可能会烧坏脑子。”
“……”
谢云城有点不乐意,人一生病总会变得矫情,大老爷们也不例外。
他拽了下口罩嘟囔道:“给我个必须去的理由。”
快说你关心我!!!
电灯泡莹白的光照着,蓝初盯着他因为生病而红彤彤的眼眶看了几秒,睫毛垂了下,陈述道:“如果你生病请假,我就没腿可贴了。”
“……”
果然啊,你只爱我的身不爱我的心。
谢云城咣当一声趴在桌子上,消瘦的背影孤独落寞,像一朵即将凋谢的花朵。
一物降一物,身强体壮的谢云城拗不过蓝初,生病的谢云城更不可能。
五分钟后他被拖到医务室,闻着酒精消毒水,老老实实坐在小板凳上量体温。
外边天阴沉沉的,昏暗一片,昨天的雨夜里停了,大早上又开始下,医务室看病的学生不少,面对面坐了满满两排。
“快三十八度了,”校医看完温度计说:“我给你开点药吃,中午之前不退烧要打小针。”
谢云城下意识地正襟危坐:“没那么严重吧?”
“怎么没,全是挂水的。”校医指了指他周围,又看了谢云城一眼,凭长相把他定罪为“美丽冻人”那一类学生,批评道:“换季容易生病,出门多穿几件,别只顾着臭美。”
谢云城老实了,表情正经有礼貌:“知道了,谢谢医生。”
这种天气感冒病毒一向很猖狂,不少人中招,校医一边还没忙完,另外一边椅子上有人喊要换药水,简直分身乏术。
“小姑娘,你带着他先去药柜前面等着。”校医对他的陪护蓝初说完,指挥者那边学生:“你自己划一下蓝色滑轮,调慢点下,别回血了!”
然后急忙拿药瓶去了。
拿药的有好几个学生,蓝初本来排队排的好好的,有个仗着生病矫情的人非要黏着,好好椅子不坐要站着才消停。
最后两人并排站着,蓝初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你怕打针?”
“不怕。”谢云城死鸭子嘴硬。
有只孔雀精说慌时眼神闪躲的厉害,偏偏一股傲娇的模样。
蓝初忍着笑:“有什么不好承认的,我又不笑话你。”
“……”谢云城将拉链往上拉了下,闷闷道:“你明明在笑。”
蓝初盯着他看了几秒,拉长了语调:“我突然发现——”
“我特帅?”谢云城傲慢地斜了她一眼。
蓝初笑出声:“你还挺可爱的。”
校医务室总共百十来平米的地儿,挤满了人,学生看病必须拉着朋友陪着才行,各聊各的天,谁也没注意谁。
嘈杂中,谢云城甚至听到他的脉搏在跳,比窗外说来就来的雨水还霸道。
雨滴被秋风吹散,淅淅沥沥交织成网笼罩住心脏。
他感觉到了。
那是势不可挡,呼啸而出的喜欢。
……
青阳中学考场座位按成绩排,分在一场的学生百分之八十来自高三一班,大家进考场像是回自己家一样,熟门熟路。
井冠上次考试混进了前十,教室一列九个桌子,他位置恰好在谢云城右边。
谢云城拎着两个一黑一白书包进门时他嘴里正叼了根火腿肠。
“你和班长去哪儿了?”井冠含糊不清地说:“早读没下课就跑。”
“拿感冒药。”谢云城踢开椅子坐下。
同班这么长时间,井冠当然认得出那个白色书包是蓝初的,急忙喝了口水顺咽完嘴里的东西,不可置信:“班长生病了?”
在一班同学印象里的蓝初大概八尺高,生病这种凡人才有的事儿是不会发生在她身上的,发生了也不需要人陪。
如果非要打个比方那就是,别的小姑娘经常体虚气短,吃饭三口,他们班长三口能吃下一头耗牛。
井冠当然也这么认为,然后下一秒他听见谢云城开口说:“我,我病了,班长大人给我接热水去了。”
“蓝初给男生接热水”比“蓝初生病”可信度还低。
井冠心说怎么可能?班长什么时候对男生这么善良了?抬眼就看见蓝初手里拿着保温杯在开考前五分钟走进来。
谢云城接过蓝初递过来的热水,在她的监督下把药丸咽了,吃完还抱怨着嘴里苦,毫不客气地张口啊啊啊要蓝初撕开的水果糖,被照顾起来乖的不像话。
而蓝初照顾起他来也熟练的让人无话可说。
井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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