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顾启淡漠地点了点头，“既然已经查清楚了，那么按律惩处便是。”
“……”大长老气得连桌子都不想拍了，要是能按律惩处，他还费那个劲请他来干什么！看戏吗？天帝这一家子都是什么毛病！这个陈纤纤也是，没人的时候咬死了不肯松口，人多起来倒是招出来尊大佛，这让他怎么收场？！
“说得轻松~”叶飞扬展开折扇，慢条斯理的扇了两下，“刺探长老司机密，背后主使按律当毁去灵根，你让三法司谁来动手毁我的灵根？谁有那个胆…”
“叶飞扬！”大长老拍了拍桌子，“你给我消停点！”
“哦…”顾启仿佛恍然大悟一般，点了点头，“的确，若就为了这么点小事毁了天帝幼子的灵根，就算是三法司，日后只怕也…”
“顾长生！”大长老怒吼着打断了他，他喊他来是为了说风凉话的吗？！“你也是长老司的人！怎么能说出这么置身事外的话来。”
“哦，你是想让我动手？”顾启走到叶飞扬旁边，捏住他的手腕，看向大长老，“不过回头算起账来，天帝给不给面子我是不知道，魔君应该会保一保咱们三法司的。”
“……”这两个混蛋是一个拿天帝一个拿魔君在这威胁他吗？！
“胡闹，还不快放开小夜。”
宋娆正看得津津有味，身后却突然又传来一个声音，众人行礼尊道，“三长老。”
三长老？她偏头看了一眼，对上一双熠熠幽深的眸子。
“哼…”
“……？”宋娆怀疑自己产生了错觉，她只是个看戏的，这个一看上去就很不好惹的，精瘦精瘦的三长老，为什么要对着她冷哼一声？？
“大长老。”精瘦精瘦的三长老站到了叶飞扬的另一边，对着端坐的人行礼尊道。
“三长老，你来了。”大长老的语调十分平淡，可眼睛里满满的都是你怎么才来啊啊！！你终于来了啊！！你快看看这两个玩意儿给我气成什么样了啊！
“大长老，此事颇为蹊跷，我认为不如先将小夜关了禁闭，再行查探之后再做决定。”
“三长老所言有理，我看就将夜殿下关在三长老那儿吧，也便于管教，如何？”
“能为大长老分忧，自然责无旁贷。”
“呵呵…”叶飞扬闻言笑着指了指跪着的陈纤纤，“那这个小女子就交给我吧，让我来好好问问她，究竟我是什么时候吩咐的她…”
“不妥。”沉默了半晌的顾启这才又开了口，“长老司的人犯了错，怎能交由暗部处理？更何况夜殿下自己这会儿都摘不清，谈什么审问探究。”
“那就将人交给我如何？”三长老越过叶飞扬，转身看向顾启。
“不妥。”顾启依旧摇头，“谁不知道三长老是夜殿下的亲舅舅，能让三长老带走夜殿下本就已经是法外容情，难道还容得你带走另一个吗？”
“你是说本长老会徇私枉法？”三长老冷笑了一声，“那依你看，小夜和这凡间女子该交给谁比较好呢？交给你顾长生吗？”
“长生不敢。”顾启没什么表情地拱了拱手，“三长老带侄子回去教育自然是天经地义，只是这女子，不能交与三长老和夜殿下。”
“为何不可？”叶飞扬摇着折扇，笑嘻嘻地问道。
“因为这人，我要带走。”
“哦？”叶飞扬收起扇子，上前了一步，“看来我们顾长老跟这位状告我的姑娘，也是关系匪浅啊…啊，我想起来了。”
他说着转身抬起了陈纤纤的下巴，“说她与我过从甚密不错，听我的话也不错，若真是细细算来，她跟我们顾长老的关系那才真叫剪不断理还乱吧？还是说顾长老现在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了…？”
陈纤纤原本平静的面色渐渐起了裂痕，她控制不住地想要看向身边的人，可是她不敢…她怎么敢在被发现了帮叶飞扬办事之后，还赖他一笔…
“呦~还真是情深义重啊。”叶飞扬看着陈纤纤闭上了双眼，戏谑地调侃道。
“小夜！不许胡闹！快放开她！”三长老狠狠瞪着放浪形骸的叶飞扬，示意他别惹事。
“既然你有此怀疑，不如彻查此…”
“不必了。”三长老打断顾启的话，一把拽过叶飞扬，“此番之事，我必定会给大长老和长老会一个交代。至于这个女子，既是顾长老带进来的外门弟子，就交由顾长老处置吧。大长老，您看如何？”
“甚好，就依三长老所言。”大长老满意地捻了捻胡须，瞪向顾启，“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将这个没规矩的凡人带走？”
快滚快滚，看见你们兄弟俩就觉得折他的寿。
顾启依言点头，“炽翎，带她回去。”
“是，主子。”
“你们还杵在这儿做什么！等着老夫请你们吃饭吗！”
“……”不用了，怕您毒死我们灭口。
围观群众迅速散去，只有宋娆还站在原地。
“戏好看吗？小美人？”
叶飞扬戏谑的声音让宋娆迅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有些尴尬地扯出一个笑，“我昨儿换了房间…那个…”
不是她不想走啊！顾启还没有给她画新的路线图啊！她也很想消失啊！他以为她愿意杵这儿扎眼吗！
“呵…”顾启轻笑了一声，“没用。”
第46章
“啪——”突兀的巴掌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尤为刺耳。
“胡闹！你指使人盯着大长老有什么用？！就凭你录的那些没着没调的东西你以为就能给他拉下来吗？都告诉过你多少遍了！不能一击致死就给我安安分分待着！待着！”
“嘁…”叶飞扬摸了摸脸, 轻笑了一声，“当初我盯着他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三长老扬手又想打他, 却被不轻不重地挡了下来，“逆子！你还敢挡！你知不知道三法司是什么地方？这次你要是昏了头对二长老下手，你以为我还能保得住你吗？！天帝？呵！就怕到时候等不到你那个父君大人来救你, 你就被处置了！”
“舅舅，我有分寸。三法司就是看在您的份上, 也不会轻易动我的。”叶飞扬推开他的手，冷笑, “这次摆明了是有人要阴我, 早不发现晚不发现，偏偏…”
“谁敢阴你？”三长老见他突然停下话头, 也跟着冷哼了一声，“天庭的弃子还敢跟你叫板不成？就凭他身后那个连面都不敢露的魔君？哼…不自量力。”
“放心吧, 舅舅, 我不会白吃这个亏的。”叶飞扬敲了敲手里的扇子，眸色渐冷，“不过他带走的那个凡人, 你一定要找机会帮我弄过来。”
“你还惦记着花神？”三长老站到他跟前, 点了点他的脑袋, “这么些年为了那个花妖你费了多少功夫，还不死心？我看那个凡人根本除了一张皮什么都没有！”
“我要她还有旁的用处。”叶飞扬敛了眸子, 明显不愿多说。
“你能有什么用处？”三长老气不打一处来，“你最近给我消停点！此番的事情若是大长老就此作罢倒也还好遮掩, 若当真是闹到了老二那里, 我看那准备怎么收场！”
“听见没有？！”三长老见他爱答不理, 声音更大了几分，“叶飞扬！你不是想让你的母亲亲自来跟你说吧？！”
“知道了。”他答应得漫不经心，声音却越发沉闷，他最近可没工夫跟长老会耗时间。
顾长生啊顾长生，一着不慎，你居然送了我这么一份大礼。说来说去，不就是为了你的那个小徒弟么…既然你这么想陪着，那就陪着吧，不过…可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
“顾启呢？让他来见我！为什么只有你在这儿！顾启呢！”
“唔…”炽翎慢悠悠地挪了个位置，躲过向他扑来的女子，“不是说了嘛，主子有其他的事情，忙完了自然会来见你，你跟我嚷嚷有什么用。”
“他不见我…他不肯见我…”陈纤纤喃喃地后退，跌坐在沙发上，“他一定是在怪我为夜殿下办事…可是我是被逼的呀，我真的是被逼的！”
“夜殿下拿什么事情逼你了？”炽翎翘着脚，托着下巴看着她。
“他…他…”陈纤纤支支吾吾地什么也说不出。
炽翎安静的看着她，叹了口气，傻姑娘啊。
还能拿什么事情呢…左不过就是之前为了宋娆帮他做过什么事，沾了手想撇清关系，殊不知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如果她知道这次的事情是主子亲自计划的，可能才真的会崩溃吧…
最可怕的不是诱你下深渊的人，而是那个在你身后看着你下深渊也不阻拦，还顺手切断了你所有上来的道路的人啊…
傻姑娘，你就是见了他，又能怎么样呢？
不过就是，欢喜地再受一次蒙蔽罢了啊…
……
宋娆百无聊赖地在村里转悠，是的，村里。她现在极度怀疑自己加入的不是什么天地人三法司，而是民间非法穿越组织。
那日从暗部大堂回去后的第二天，叶飞扬就派人来通知她准备开始第二阶段的试炼，她满心以为又要进小球了，可这次穿过结界门之后，脑中便只剩下一道白光，等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就站在了一个大石头旁边。
石头上写了三个字，周家村。
这里仿佛是千百年前的中国，村里的人们穿着汉唐模样的衣服，可细细问了朝代是无论如何也对不上的大周朝，村民们热情好客，给突然到来的宋娆两人安排了住处和田地。
是的，两人。这个口口声声说要来参与她的试炼的长生殿下，居然真的也跟着来了。
然而，跟着和没有跟压根没什么两样…结界中的世界竟让他不能使用灵力！这让顾启的存在从一个超级大bug变成了一个多余的…tui…巨大的储物空间。
唯一的用处就是可以像多唻A梦一样，从袖子里给她递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
“为什么你不能用灵力啊！为什么啊！明明我还可以用啊！”宋娆回头瞪了他一眼。
“这是空间等级的压制。我不该出现在这里，如果强行动用灵力，可能会直接被规则抹杀。”顾启已经习惯她的炸毛了，“你有这个时间叫唤，不如趁现在还没什么事，好好修炼。”
“你已经厉害到随便用用灵力都能为祸苍生了吗？”
“是可以改变规则，为祸苍生会遭天谴的。”顾启一脸正色。
“可是试炼为什么会把我们送到这种地方啊？”宋娆本来也就是随便说说，没有精神跟他较真，“刚开始我还以为这是一村子妖怪呢，明明都是凡人嘛！第二次试炼的内容到底是什么？”
“时机到了，你自然会知道。”顾启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你有时间在这儿乱晃悠，瞎猜，不如回去…”
“好好修炼！我知道啦…”宋娆叹了口气，带过来没什么用就算了，还天天折磨她，能不能申请系统回收啊！她不想要这个药品包了啊！
“宋姑娘~”迎面走来的大婶拉着一个揪着一根辫子的小男孩，笑嘻嘻地对两人打招呼，“又跟相公出来散步呐？晚上要不上家里吃饭吧，你们这刚过来，肯定什么也没有吧？”
“不用了，王婶儿~”宋娆笑眯眯地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我们俩吃的简单，凑合着就行了，你们这是干嘛去？小虎儿瞧着怎么好像有些没精神？”
“嗨！伤了风了，在家里老咳嗽，回春堂里人多，我就带着他去村头周大夫那儿瞧瞧。”王婶儿摸了摸小虎儿的脑袋，“周大夫是大内的御医，老娘去了这才休了假回来安葬，医术好人又随和，我们好些病都是他给瞧好的。你们回头…呦，瞧我！呸呸呸，大吉大利大吉大利啊~”
“没事儿！谢谢王婶儿！回头我们要是有什么头疼脑热的，一定也去周大夫那儿瞧瞧。”宋娆笑着摆手，“那你快去吧，我就不耽误你了。”
“哎！回头上家里吃饭啊！”王婶儿拉着小虎儿就往前走，边走还不忘边回头叮嘱，“周大夫人好，不肯收银子，你们记得带些鸡蛋鱼肉，可不能让人白忙活！”
“好嘞！知道了，您快去吧！”宋娆笑着回头摆手，目送她走了一截子才回头，对上某人的目光，有些不自在的干咳了两声，“你做什么这么看着我？”
“你是怎么做到一周的时间就认识了整个村子里的人，还能让人家叫你去吃饭的？”
“我只是认识嘛？只是让人家叫我去吃饭吗！？你可别忘了，你现在能有一个遮风挡雨的屋檐，也全是我的功劳！”
“难道不是因为我带了银子吗？”
“……”宋娆噎了一瞬，坚定地否认，“银子再多，你也是个不能多靠近的陌生人！”
“呵…”他就假装承认她说得很有道理吧，“走吧，去买些米面粮油回去。”
“买那个做什么？”宋娆不解，“你我都不用进食，难道你准备请人吃饭吗？”
“一天两天不买或许没什么奇怪的，可如今不知要在这里耗上多久，你一直不买米面，这里的人会觉得你是靠什么活下去的？空气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