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拉走了掉下来的女孩儿, 警察又来把另两个女孩儿带走同时还跟着一个老师。”
“可就在他们刚从楼内出来的时候，地震了，3楼变1楼, 4楼往上又都塌了。”
“因为发生了意外我叔一直都没睡，在外面抽烟晃着躲过了这一劫。他本来在空地上趴着, 可抬头就看见大楼朝着那老师和两个女孩砸下去。”
“大楼瞬间变废墟，里面压的都是鲜活的生命，他跑过去, 只救出了一个孩子。”
席瑾问：“林虞？”
迟启霜却摇摇头：“不是，我叔说是叫石梓, 她校服上写着。”
“他非常确定只有这一个活下来了，除了林虞就连被救护车拉走的那个都没能躲过。”
迟启霜：“后来他听说石梓爸妈也在那场地震中过世了, 然后她被从楼上掉下来女孩儿的爸妈收养，去了国外。”
席隽：“我让同事查过，石梓前段时间刚刚回国正在国内”
“她现在是歌手楚果的助理，而收养他的那家人正是楚果的父母”
席瑾愣了一下：“楚果？”
席隽点点头：“就是那天在医院见到的楚果。”
席瑾想不通：“可是，次声波的分析结果不是说第三条次声波就是林虞的吗？”
“会不会她也活下来了她和石梓都活下来了？”
迟启霜：“我问了我叔好几遍，他非常确定，只有一个活下来了。”
席瑾立即又问：“次声波的分析结果会不会有误？那人第三条次声波并不算林先生女儿的只是恰好频率对上了？”
迟启霜：“根据我们以往的经验以及设备的准确率来说，百分之九十九，不会。”
Cathy张了张口，好半天惊讶道：“所以...”
“活下来的其实是林虞，林先生的亲女儿？”
席隽：“这是目前唯一能解释的通的理论。”
“林虞被当作石梓被楚家收养了”
席瑾：“可是...”
席隽说完她没说的话：“楚家应该不知道她就是林虞，推下她们女儿的人。”
席瑾确忽然想起那天次声波通话中听来的隔壁八卦，她们说楚果有喜欢的人，喜欢的是他的姐姐。
那这些过往，楚果知道吗？
迟启霜：“如果石梓真的是林虞，那有没有一种可能...”
话说到一半，他又随即止住，他的表情在说这种可能并不友好且吓人，你们还听么。
席瑾喜欢听人猜测哪怕胡扯，问道：“什么可能？”
迟启霜看了眼自己的老板，道：“如果林虞是伤害楚影的人，那她肯定不会希望林先生找到自己的，否则楚家怎么可能还认她做女儿？”
“所以我猜想有没有可能”，迟启霜：“她听说了林先生正在找她是，所以特意找到了这个次声波寻人组织，目的也不是真的寻人，就是为了...”
迟启霜小声道：“害死林复？只是恰好被老大救了才躲过一劫”
席瑾听他说完愣了下，好一会儿道：“你这个猜想...”
“还真是挺吓人”
迟启霜干笑了两声。
Cathy却突然扔下一枚弹：“我们当时和林先生沟通曾经听他提起过，他当初对她的女儿...不太好。”
席瑾：“......”
你这时候说这句话是想说明什么？
他们觉得不可能并且吓人的事，席隽在次声波调查组的过往中不是没有见过，他眸色冷冽，在思考如何用证据验证或者否决这个可能性。
蓝衍问席隽：“那两个人怎么样了？”
席隽知道他指的是给林先生做次声波寻亲当时被带到次声波调查组的两个人。
“还是什么都没说，嘴很严，似乎”，席隽皱了一下眉：“被威胁了。”
席隽：“但我们查到他们不仅和这一次事情有关，甚至涉及次声波枪支案，背后一定有人。”
席瑾关心石梓更多：“石梓，不对，林虞那她会被抓起来吗？”
席隽：“若是二十多年前的那件事，不会。”
“当时她还小，并且楚家女儿的真实死因极有可能是地震”
“但如果你们刚刚的猜测是正确的...”，席隽把水杯往茶几上一摔，起身就走。
席瑾：“这么晚了你去哪，要不要在这住？”
席隽头也没回：“睡不着，回调查组”
Cathy喝了口水差点呛到，笑着说：“蓝小姐，你对你前男友...真好，还让他留宿”
席瑾：“.....”
之前席隽一直在外地出差调查次声波来源，提审工作不是他负责。
这次他一直没睡觉连续48个小时分别提审，那两个人在过去24个小时的时候就都已经撑不住了，眼皮直打架偏偏面前人凶的跟什么似的就不让他们睡。
但他们依旧只说什么都不知道，听老板的吩咐。
而他们口中的老板手机号为空，办公室空，就连姓名住址都查无此人。
席隽怀疑他们是不是根本就随便编了个名字在耍他。
把笔往桌子上一摔，席隽出来抽烟。
刚管同事要了一根，手机就响起来，为了不让傅行岐有机会监听到他的通话，即便次声波通讯再火身边人用的再多，他一直使用的都是普通手机。
因为他曾想或许有一天，席瑾会打电话给他。
“谁？”，语气中透着他的心情烦躁。
电话那头传来甜美的女声：“根据我对你的了解，你不吸烟的，席隽先生。”
席隽吐了个字：“烦”
Miss小姐：“减压的方式有很多，我不希望您采用伤害自己身体的方式，需要我给你放首歌吗？”
席隽：“我不听歌。”
Miss小姐：“电影？”
席隽：“没兴趣”
Miss小姐：“综艺？”
席隽：“无聊”
烟头在席隽指间忽明忽暗，Miss小姐说：“吸烟有害健康，你如果再继续这样做，我会立即打电话给席瑾小姐。”
“根据我的推测，她立即出发赶来教训你的概率高达99.99%。”
“并且100%会有蓝衍先生作陪，请允许我善意的提醒你，你打不过蓝衍先生的。”
席隽：“.......”
烟被烦躁以及认命的扔了。
席隽吹了会儿秋夜里的冷风，语气倒是稍稍平复些：“放首歌吧，Miss”
Miss小姐：“好的，席隽”
一首曲调悠扬温柔的小语种外文歌在手机中响起彻底平复了席隽的心情，缓解了一整天的疲倦，席隽：
“这是谁的歌？”
Miss小姐：“你喜欢吗？席隽”
席隽：“嗯”
Miss小姐笑了：“这是我为你写的歌”
席隽：“刚刚也是你唱的？”
Miss小姐：“是的”
席隽：“谢谢你，Miss”
Miss小姐：“你如果喜欢，我可以以后每天都唱给你听”
席隽：“设置成闹铃吧”
Miss小姐：“......”
“鉴于大众对于闹铃歌曲的厌恶速度，十分抱歉，我拒绝你的请求。”
席隽：“...好吧”
席隽：“你介意发给我看看吗？”
Miss小姐似乎很犹豫，或者不好意思，她问：“是...歌词吗？”
席隽：“哦，不是，是你创作歌曲的这段代码”
Miss小姐：“...挂了，拜拜”
席隽：“......”
席隽回到次声波调查组，钟翔笑眯眯的问他：“席哥，刚才...是你女朋友？”
席隽转头，意外的问他：“在哪儿？”
钟翔：“.......”
钟翔：“就是给你打电话的那个，我看你听她的话把烟都扔了，进来后心情也好了，除了你前女友，我还没见过你这么听谁的话。”
席隽：“.......”
正说着，有同事从审讯室内跑出来叫席隽：“有个人说了！”
席隽跑回审讯室，坐下。
刚刚出去时对面人的眼皮还在打架，这会儿倒是睁开不少。
席隽拿起笔：“说吧，你们背后的人是谁？”
男人抬起头，一副坦白从宽的模样：“是...”
席隽已经准备动笔。
男人：“是席瑾。”
一起审问的人怔住，瞄了席隽一眼：“谁？”
男人：“席，席瑾”
他不说话了。
席隽抬头，眼底一片锋利，冷声道：“再、好、好、给我说一遍，谁？”
他的目光把男人吓了一跳，颤颤惊惊中带着丝不解：“妖、妖女席瑾”，
“是我”，
“我的老板啊”
砰的一声，席隽踹了脚桌子彻底把男人吓醒，他烦躁的揉了揉头，低声骂了一句。
第66章 第三条次声波
席隽从办公室内出来没多久就被告知要他退出次声波暂停工作。
入职比他早, 现在是他领导的苏劫说：“再怎么说她是你亲姐姐，你要避嫌。”
席隽气道：“他说什么你都信！”
苏劫把扫了眼的笔录放到办公桌上：“你花了四十八个小时不睡觉加班出来的审问结果我有什么理由不信？”
席隽：“........”
张口想骂人但忍住了，席隽拿起桌子上同事的烟和火机，刚要点想到什么又都摔回桌子上往外走。
烟：.........
苏劫又叫住他：“听说你前女友回来了？”
席隽顿住, 眼底划过一抹锋利, 转头看向一旁的吴落落, 吴落落赶紧拿起文件挡住自己的脑袋，小声嘟囔了一句：“我再也不聊八卦了”, 就跑了。
席隽迎向苏劫的目光：“有问题？”
两人对视好一会儿，目光谁也不让，片刻, 苏劫：“没有，就是好奇，从没听说过你交女朋友。”
席隽冷着语调：“怎么，这也要报备？”
苏劫：“那倒不用。”
席隽离开。
苏劫转头问电脑前面的技术岗同事小李：“有席瑾的消息吗？”
小李摇摇头：“自从她四年前出国以后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了, 比白纸还干净。”
苏劫蹙眉想了想：“会不会...踪迹被人抹掉了？”
他看了眼门口：“他擅长。”
小李明白他的意思：“因为席隽和席瑾的关系特殊，自从他加入次声波调查组的那日起，他的电脑就一直处于监控状态, 他本人也要接受随时抽查。”
“如果他做过，一定会有痕迹。”
苏劫沉着眸, 没说话。
小李又问：“席瑾的话.....”
苏劫盯着电脑屏幕：
“开始找人。”
席隽站在调查组外的台阶上吹冷风，心里把自己骂了一百遍。
许芷走出来，递给席隽一个面包：“吃点吧, 你也熬了两天没吃东西了。”
席隽转过头：“谢谢，我不饿。”
许芷把面包塞到他的手里：“不饿也吃点,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席隽没再推，道了谢。
许芷抬头看向黑色的夜空, 因为大院内的灯光让本就那么远的星更没了亮度，她说：“这几年，你也挺不容易的。”
“当年次声波惨案中没了多少人，桐仔市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组内的人随便拎出来一个，就得掰着手指头数数有多少家人朋友受伤。”
许芷停顿了下，仿佛耳边还有几位前辈小许小许的叫她，而她慌张的拿着笔记录，有两个极聪慧的孩子惊艳了她一把：
“你也别怪苏劫，他自己当初也差点...”
“后来才加入次声波调查组。”
许芷轻叹。
席隽转过头，低声说：“我没怪他。”
许芷：“我知道不是你姐姐，虽然见过没几面，可我知道她和蓝衍都是好孩子，田前辈以前总说我，脑子是笨了点看人还是准的。”
她似浅浅笑了下，笑声又极涩。
许芷：“可那么大的事，那么大的怨，大家不都得找一个人来恨么，找不到真的，就找个能替代的。”
“只是这个替代的，是你最亲的人。”
席隽没说话，他上身是黑色外套，仿若再往暗处走一点点就融入了这黑夜，被遗忘，孤立。
又过了好一会儿，席隽听许芷轻声说：
“有点想田前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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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石梓手里握着一杯奶茶走到经纪公司门口，楚果闹了她半天一定要喝，点的却是她最喜欢的口味。
刚要进楼石梓就被叫住了：“有事吗？”
钟翔上前一步问：
“关于二十年前的一件事，方便聊一下吗？”
“林虞女士。”
石梓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