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国平见老婆冷冽的眼神,心里一阵发毛,想说点什么,但在儿女面前却拉不下脸。趴在地上的女人哭哭啼啼,闹的人头疼。
陶涛这时开口,“别哭了,你还有脸在这哭,给你一笔钱离开我爸,快走吧。”
地上趴着的女人战战兢兢起身,顶着被打肿的脸倔强道,“我不走,凭什么我要走,我才不是小三,他们之间根本没有爱情,为什么要我离开。”她快步跑上前,蹲在陶国平身边,紧紧握住他的手,“你说话啊,你不是说你娶这个黄脸婆是迫不得已的吗,要不是看她为你生了两个孩子你们早就离婚了。你说句话啊。”
陶国平一听这话连忙将女人甩开,慌张的看向陶母,“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
陶晚和陶涛听见女儿说这话都面色一抖,坐在一旁,脸色难看的看向陶父,看看他能说什么。
陶母闻言,倒是轻蔑的笑了,随即却是遮掩不住的受伤,“陶国平,你可真厉害啊,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回头居然这么对我。”
陶父闻言死死攥住拳头,紧了紧脸皮,嗓音也有些干涩,“不是的,我和她只是逢场作戏,生意伙伴送给我的不好拒绝。”越说声音越小,说完恨不得将头埋在桌子里。
“生意伙伴送的,是啊,要不是查那个赵有财我还查不出这一出,这么多年,女人你都收了多少了,还在这跟我狡辩。”陶母拔高声音,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你就是个窝囊废,要本事没有养女人倒是一套一套的,居然能瞒我这么多年。”陶母气极,即使当着儿女的面也不给陶父留一点面子。
陶国平脸色发青,看着嘴上不饶人的妻子,一脸责怪自己的儿女,周围看戏一样的保镖,心里的自卑突然像火药一样炸裂。
他突然挣脱保镖,站起身指着陶母骂道,“你从来就没瞧得起我,你们王家人都瞧不起我,这么多年就把我当狗一样养着,你们都当我是吃软饭的,从来就没尊重过我。”
看着陶国平声嘶力竭的样子,在场所有人都一脸震惊。
“你就是这样看我们王家的,当初你就是一个穷小子,还不是我们王家借钱给你开公司,要不然凭你的能力能有今天?”陶母表情破碎,一脸不敢置信,原来这么多年,陶国平就是这么看待王家的,王家的帮助他当施舍,王家的好心他当屈辱。
“我呸。”陶国平一脸不甘与愤愤,“什么给我开公司,实际还不是你掌权,这么多年,董事会我能插上一句话吗?他们只听你王采薇谁知我陶国平。好不容易你放权了结果直接把公司交给儿子,我呢?我呢?你是不是忘了,这是我的公司。”
陶涛听见父亲说这番话心里那点父子亲情又淡了几分,他可是陶国平的儿子啊,这样陶国平都容不下他,这让他情何以堪。
陶母被气得倒在椅子上呼呼喘气,陶晚立即上前给母亲顺气。“还不是因为你没有能力,但凡你有儿子三分能力,我都不会越过你将公司交给儿子。”
陶国平双眼赤红,不服气的跳脚,“借口,都是借口,你就是想拿捏着家里的经济命脉,你就是想让我像狗一样永远听你的话,你就是怕我贪你们王家一分钱。”
“啪”,陶母气极,一巴掌甩了过去。周围保镖立即上前将陶国平围住,防止他动手。
趴坐在陶国平脚边的女人将两人的对话都听明白了,心里像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想到公司实际上还是陶国平的,只是现在被陶母握在手里,心里不仅算计了起来,只要把陶母逼走就可以了,到时公司彻底落到陶国平手里,两人离婚,她就能过上阔太太一样的生活了。
憧憬着未来美好的日子,她立即上前,心疼的用手虚扶着陶国平的脸,鼓起两腮朝上吹了吹气,“你干什么,你怎么可以打他。”
陶国平正在气头上,这女人这般作态只感觉有些厌烦,他拉下扒在身上的女人,看着王采薇道,“离婚,公司归我,儿女归你。”
听见父亲毫不犹豫将自己推给母亲,两人心里都是一凉。
陶母爱怜的摸了摸怀中女儿的头,眨掉眼里的泪水,“凭什么离,我不离婚,既然你觉得受委屈那就一直受着吧。我倒要看看在我手里你还能翻出什么花来。”
陶国平提出离婚女人只感觉又惊又喜,但听到陶母不同意她又仿佛被雷击中,心中泛起一抹焦躁。下定决心,她又扑到陶国平怀里,“你这黄脸婆好狠的心,他已经不爱你了你居然还扒着他不放。我已经怀孕了,你还是尽早放手吧”
听见这小三说他怀孕了,在场几人都好像被雷劈中一般。陶母两眼发直,魂不守舍。陶父一脸惊喜带着不可置信,握住女人的肩膀大力晃动,“真的?怀孕了?”
女人按住陶国平的手,娇羞的点了点头,“是的,两个多月了,只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这个孩子,所以没跟你说。”实际上,陶国平是不会允许情妇怀孕的,是她偷偷弄坏保险措施,本打算三个多月胎像稳了再试探陶国平的,现在确是等不及了。
“欢迎,怎么不欢迎。”陶国平闻言抱住怀中的女人,挑衅的看了一眼陶母。
陶母被气的手一直在哆嗦,子女二人也瞪向赖在父亲怀里的女人。
“撵出去,都给我撵出去。”陶母猛地扔出一个玻璃杯,“啪”的一声摔在地上,晶莹的玻璃碎了一地。
保镖上前刚想动手,怀孕的女人一声尖叫,竟晕了过去。
“筱曼,筱曼。”陶国平紧张的晃了晃怀里的女人,充满杀气的瞪了一眼陶母,抱着陆筱曼走了出去。
看见父亲抱着另一个女人毫不留情转身离去,陶涛陶晚兄妹心情一直跌到谷底。陶晚给母亲倒了一杯水,张了张嘴淡淡说道,“妈,离婚吧。”
陶母顿了一下,又看向儿子,儿子也点点头。
周围的保镖像木头人一样站在角落一动不动,保持沉默。
待陶母平顺完心情,在儿女的搀扶下慢慢走出包厢。这时,对面包厢的门开了,王梓珊姐弟适时走出。
王梓博看了一眼眼圈微红的陶晚,眼中闪过担忧,本想上前,看见陶晚轻轻摇了摇头便止住脚步。
陶母看了一眼王梓博,眼中闪过复杂,而后又恢复淡然,不曾打招呼,在儿女的搀扶下缓步离开。
看着一群人离去的背影,王梓博还在担心陶晚,王梓珊看了一眼抻长脖子的弟弟,心里叹了一口气。看陶母的眼神,弟弟和陶晚的婚事可能悬了。
她看向那个脏乱的包间,还是不一样了,上辈子陶父陶母并没有离婚,陶氏集团如日中天,还是弟弟潜伏进去弄垮的……
坐上车,看着女儿娇美的脸庞隐隐露出失落和伤心,陶母心里一痛。这是她从小宠到大的姑娘啊。
“晚晚,我会跟你爸离婚,你不要被我们影响,勇敢去找寻真爱去吧。”
陶晚一听离婚眼眶一热,又生生忍住,听见母亲说起真爱便想到王梓博那张开朗俊逸的帅脸,心里有些放松。
看见女儿脸带思慕,陶母轻叹了一口气,“你的感情我也不想插手太多,经过这件事我只有一个要求,找个门当户对的,好吗?”
陶晚一听脸色一僵,僵硬转过头看向母亲,游魂似的发问,“什么意思?什么叫门当户对。”
“你知道我的意思,我已经耽误半生,我不希望你也遇人不淑。”陶母慈爱的握着陶晚的手,直直看向陶晚的双眼,“我希望你的幸福不掺任何杂质,我希望你能幸福一辈子。”
“他们不一样,王梓博和父亲不一样。”陶晚抽出手,眼泪顺着脸庞滑落,“你不能因为自己遭遇不公就破坏别人的幸福。”看着母亲坚定的眼神陶晚口不择言。
“晚晚。”看陶晚越说越不像话,前排的陶涛厉声喝止住陶晚。
陶母闻言也有些生气,“我认识陶国平时他也是上进的好青年,但人都会变的,金钱、权力、名誉、地位,每一样都会让人陷入疯狂。”
不管哭得上不过气的陶晚,陶母强势握住陶晚的手,“你和王梓博差太多了,你们经历不同,价值观不一样,他现在爱你爱得要死要活,谁知道等过了几年,他会不会觉得你给他的一切都是施舍呢?”
陶晚直摇头,“不会的,他不会的,他的一切都是他自己挣的。”
“可是,当一个男人厌烦你的时候,就连你对他的爱对他来说都是种令人作呕的负担。”
陶晚哭得涕泗横流,嗓音嘶哑,“不会的,他不会的。”
……
第十四章 报应
弟弟消沉了好几天,王梓珊清楚怎么一回事却无能为力。感情的事,她也无法插手。
这些天土老板因为陶母和陶涛的报复,光生意上的事就焦头烂额,实在腾不出手来对付王梓珊。
王梓珊抓住机会配合私家侦探调查土老板。
这天,私家侦探又发了封长长的邮件过来,王梓珊大致扫了一眼,满意的点点头,将尾款打了过去。
邮件内容是两个人的详细生平。
第一个人是杀害周家人的从犯。前几年出狱后没有正经工作,各地流窜,近几年来到京市成为郊外墓地的保安,偷吃贡品,抽烟酗酒,一直单身,日子很是穷困潦倒。
第二个人是土老板供养的风水大师,他在几名大款的支持下在京市开了家事务所,事业小有所成。老婆前些年拼着高龄生了个二胎,四口之家幸福美满。
两人住址、电话等一切信息上面都查的明明白白。
看着两人的信息,王梓珊转头思考了一下,眼中一抹杀意掠过。她仔细思索着‘一叶’曾经跟她说过的事,盘算着脑子中的计划,给‘一叶’发了封邮件。
收到邮件的‘一叶’瞳孔迅速缩小,她眼中浮现出疯狂的恨意,回复了一个字。
“好。”
土老板老妈在叶依流产后便回了老家,别墅内只剩下几个佣人。第二天,叶依将别墅内所有佣人都支走,请人来别墅装了许多针孔摄像头。
又过了两天,看时间差不多了,叶依给土老板打了个电话。“喂,老公,我,我好像又怀孕了,晚上你能回来吃饭吗?”
土老板这几天因为生意上的事心里正憋着火,听着叶依说她怀孕了这火瞬间灭了一半,上次把自己儿子揍没了这件事他心里也有些懊悔,“行,晚上我回去一趟,一会儿让咱家那个佣人陪你去医院看看。”
夜深了,土老板打着酒嗝慢悠悠从车上下来,一步三晃走进家门。
看见还在沙发上乖乖坐着等他的叶依,土老板满意地点了点头。接过佣人递过来的水,他喝了一口,“检查结果怎么样。”
叶依身子抖了一下,“我,我感觉错了,只是有些肠胃感冒。”
“什么,你耍我?”闻言,土老板眼睛一瞪,“哐”一声将水杯摔在地上,薅过叶依就开始拳打脚踢,周围佣人习以为常,纷纷散开回房去了。
叶依不断低声求饶,土老板将这些天受的气全部宣泄在这个可怜的女人身上,他迫使叶依仰着头,看着她眉头那颗显眼的痣,气不打一处来,一拳打了过去。
叶依虚弱的躺在地上,脸上一片血色。
再次醒来,叶依躺在医院,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她虚弱得掏出手机,发出一封邮件。
一叶:‘我已离开赵家。’
收到邮件的王梓珊立即起身出门,将提前打印好的资料塞到一个破旧的门后,现在,就等着好戏开场了。
回到房间,王梓珊一直盯着电脑,这些天,一直有道鬼祟的身影出现在屏幕中。王梓珊紧张得直咬手指。
终于,在一个阴天,这道身影等到机会,悄悄潜进别墅。
通过摄像头,王梓珊看到他将白色粉末撒到水源里,然后离开厨房,躲到衣柜后。待客厅土老板晕倒后,几名佣人相继晕倒,一个打扫卫生的阿姨见到大家倒下,惊了一下,连忙下楼查看情况,被躲在暗处的人用高尔夫球棍击倒。
神秘身影从暗处走出,又给几名佣人灌了些加料的水,将他们捆绑结实,嘴巴封住随便扔进一间房间。
回来后,他将土老板结结实实绑在椅子上,扇了几巴掌,见还不醒,一杯凉水泼在脸上。
冰凉的水顺着土老板的脸滑落而下,土老板颤巍巍睁开眼,看见一个一身黑的人坐在对面。
迷药的劲还没过,土老板眼前有些模糊,待看清眼前的人,土老板被吓得面如土色。“你,你,你不是进去了吗?”
对面的人闻言扯出一抹狠厉的笑容,“你果然认识我。”
他上前拍了拍土老板的脸,威胁意味不言而喻,“既然认识我就乖乖听话,东西在哪?”
土老板猛然清醒过来,心脏狂跳,强打起精神,“什么东西,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见土老板嘴硬,黎振国也不废话,割断土老板一边的绳子,将土老板的手摁在右边的桌子上。
“我的东西你也敢碰,快点把东西交出来,不然……”他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在土老板右手上比划。
土老板使出全身力气妄图抽出手,却被黎振国死死按住,动弹不得,“你在说什么,我真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啊,我不认识你,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恐惧的泪水夺眶而出,土老板不断哀求,“大爷,你放过我,我有钱,你要多少钱我给你,你放过我啊。”
看着土老板嘴硬的样黎振国仰头转了转脖子,“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话落,一刀将土老板的小拇指齐根切下。
“啊——”杀猪般的惨叫回荡在别墅,土老板瞬间面无血色,疼的浑身痉挛。黎振国装模做样的“嘘”了一声,有些神经质的跟土老板说悄悄话,“你要小声点哦,别吵到周围的邻居。”忽然,他又放声大笑,“哦,我忘了,咱老板有钱,邻居隔得远都听不到。”
土老板痛到神志模糊,他身上狂冒虚汗,“你想怎样,我的钱都给你,都给你,你放过我。”
“我放过你?”黎振国像是疯子一样盯着土老板,“要不是你,我能去坐牢?”
土老板闻言脸都扭曲到一起,眼泪鼻涕像蚯蚓一样挂在脸上,“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跟我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