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草的那些,也只是因为战斗力太低,吃不了更有营养的罢了。】
既然这样……
那喂它们吃修仙界的东西不就行了吗!
李一格眼前一亮:像鉴讼那种一看就牙口很好的,完全可以用来处理废弃的材料与法宝;八爪罗盘则更适合进行观赏性演出——如果我们的观众理智值可以维持正常的话;至于大黑猫黯夜魅影,则是具有在猫咖打工得天独厚的优势啊!
别的猫猫,一只就是一只,只能给一个人摸。
但是大黑猫呢?
大黑猫有那么多分|身幻影,一只猫就可以哄好一整群人!
她真是个天才。
李一格如此这般地将想法向张自牧和盘托出,期待专业人士能给出更进一步的意见。
但饶是在兽群里生活了几百年的张自牧,听到如此出格的想法,还是陷入了半秒钟的迷茫:
“道友的意思是……让它们……与修士……共同生活?”
李一格歪头:“道友不是和它们共同生活过吗?”
这话点醒了张自牧。
她温和笑道:“是了,方才我光记着外人说妖兽凶悍狠毒,却忘了自己从小就是被它们带大的。”
她俯下|身,轻柔地摸了摸一个妖兽巨大的脑袋:
“既然如此,不知道友可放心将此事交给我?”
她抿起唇,有些不好意思地避开李悄:“离开这里,你们的世界也没有我的容身之所,我也未必能够融入你们的生活……或许,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去适应……”
“没有问题!”李一格猛点头,说着,就把“话筒”递到了张自牧手边。
剪刀剑不悦地亮起红光,恶狠狠地动了两下把手,发出“咔嚓咔嚓”的凶残声响。
张自牧无奈笑笑:“我并非此意,此物应是道友的本命法宝,我怎敢随意讨要?”
“本……”
李一格一噎:她和剪刀剑真的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喂!
如果真的是本命法宝,她肯定会挑个长相更好看、或者至少更顺眼的东西!
这玩意不光算不上宝贝,对她来说,现在还成了个烫手山芋。
逮啥吃啥,她自己都没琢磨明白新装备怎么用呢,就被这玩意“啪叽啪叽”两口干没了。
李一格有点心酸。
可惜解释的话尚未出口,天际又浩浩荡荡来了第二批人:
“果然是一格小友,齐云,你又欠我两把好剑了。”
第92章 不畏强权
却是镇守后方的大佬们察觉到兽潮行动有异, 亲自前来探看情况了。
陆康与齐云同时降下飞剑,支起灵气罩与隔音阵法,眼神虽不住往张自牧身上瞟, 还是客客气气地跟李一格叙了会儿旧,这才问道:
“这位道友是……”
抵抗兽潮的修士都是登记在册、有名有姓的修士,凭空多出个脸生的体修, 很难不叫人多想。
李一格摸摸鼻子,一时感觉场面有点小小的棘手。
按理来说,这两边的人她都认识,应该由她来介绍才对。
可现在她清楚张自牧的底细, 张自牧却不知她知道自己的底细, 贸贸然开口,说不定会暴露系统的事情。
作为一个理智的人, 自我放飞也是要有限度的。
偶尔皮一皮爽一爽问题不大,但如果引起了NPC的警觉, 引发什么土著与穿书者大乱斗,就不好收场了。
沉吟片刻,她“嘿嘿”一笑, 看着不大聪明地挠了挠后脑勺, 说:
“托几位前辈的福, 凌云镇的事情不是妥善解决了么?我当时放心不下, 还去瞧了一眼, 碰巧遇上这位妹妹,就想着带回宗门, 可惜……”
她恰到好处地收住话头。
在场的都是消息灵通的聪明人, 和姜骋多少也有点交情, 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让双方都难堪。
因而陆康了然笑笑,向张自牧一拱手:
“原是一格小友的亲友,失敬、失敬,敢问道友尊姓大名?”
突然被安了个新来历,张自牧一时没反应过来,咬住下唇,面上瞧着风轻云淡,耳根却红了个透。
沉默半晌,才叹口气,掐了掐虎口为自己壮胆:
“晚辈免贵姓张,名自牧,见过几位前辈。”
“张自牧……”
陆康含着这名字,品味半晌,笑道:“‘念高危则思谦冲而自牧’,可真是个好名字。”
张自牧羞涩一笑,矜持回礼,恢复了平日宠辱不惊的样子,客套地与陆康聊了个有来有回。
齐云在一边干看着,插不上话,左瞧瞧、右瞧瞧,拉着李一格就唠了起来,第一句话就把李一格沉默了:
“丫头,最近怎么样?分开了那么久,有没有想老夫啊?哈哈哈哈哈……”
那虚弱无力的尬笑声,让对话陷入了空前的尴尬。
李一格不失礼貌地“呵呵”一笑,自由地放飞了自我:
“齐云长老为什么这么问?”
在齐云答话之前,她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朵干花,握着举到了齐云面前:
“长老,别装了,勾引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你的那点小心思,我还看不明白吗?”
此话一出,张自牧和陆康也不聊了,李悄琴音一涩,迟滞片刻,弹起了一首热闹欢快的曲子。
齐云双眼圆瞪,正要骂人,又被李一格噎了回去。
只见她叼起干花,左边胳膊搭在张自牧右肩上,两腿交叉,垮了吧唧地斜站着,眉毛一挑,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
“害羞了,鸭头?欲擒故纵的戏码,玩一次就够了,毕竟我是金丹道君,劝你学会珍惜我。”
齐云“你、你、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什么门道来。
李一格再接再厉,誓要让一切开启尬聊的人,切身体会到被尬聊之苦:
“长老问我想不想你,答案当然是想,我这么痴情的人,现在可不好找啦!雨下一整夜,就像我对长老的思念永不停歇,看到了吗——这滂沱大雨,都是我思念齐云长老时流下的相思泪啊!”
众人:……
场面再度尴尬起来了。
偏生李一格刚刚放飞自我,才品尝到随心所欲的快乐,一时半会儿刹不住车:
“长老,你为什么不说话,是因为自卑吗?没有关系,我不是那种看重门第的人,虽然你年纪大了,也不如陆康长老英俊,”听到这里,陆康不厚道地嗤笑出声,“但我也不是那么挑剔的人,只要你肯在家老实做家务、不要出去和不三不四的人鬼混,九霄宗还是可以成为你永远的家。”
齐云彻底失语。
上次见面,感觉李一格虽然不怎么机灵,但还是个挺正常的小辈。
怎么这回聊天,莫名其妙地就……
他脸颊抽抽,胡子抖抖,明智地闭上了嘴,没有给李一格继续发挥的余地。
土味演说家对此表示满意,甚至十分亢奋,感觉自己还能再战几个回合。
——放飞自我的感觉,真爽!
她看了看李悄。
李悄抱琴,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退。
她又瞧了瞧陆康。
陆康轻咳一声,和张自牧讨论起了双手剑的优越性。
最后她隔着人群看了一眼裴济楚。
裴济楚不躲不避,眼神中尽是受伤与谴责,好像在说:
“小师妹,你怎能如此朝三暮四、水性杨花?”
……这位还是算了。
李一格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决定暂时把满肚子骚话存起来,留着以后再抖出来逗NPC玩儿。
见她放出“暂时安全”的信号,陆康松了口气,音调轻松许多:
“那你可想好,要如何开展工作了?”
张自牧沉吟片刻答:“不如从性格较为温和的兽族开始,让它们与人类修士互相熟悉一段时间,再尝试引入其它兽族。”
“不错,但汛期来临之后,如何引渡大型妖兽,也是个不小的难题……”
那边二人聊得热火朝天,越聊越投机,李一格三人都被当成了背景板。
短短半个时辰,就已经初步拟定了一个“妖兽日常化”的草稿。
张自牧收好讨论笔记,恭恭敬敬地向陆康作一深揖,谢道:
“今日能得前辈指点,实是晚辈一生之幸。”
“无妨,”陆康摸出传音玉简,“若是方便,不如留个玉简印记,日后如需帮忙,也好及时叫我。”
张自牧笑着拱手:
“晚辈……”并无此物。
正要推辞,手边就多出了一块半新不旧的传音玉简:
“先用我的吧。”
李一格把玉简塞入张自牧手中,轻松地伸了个懒腰:“左右我近来无事,再去领块新的玉简,重新刻录便是。”
她拍拍张自牧的肩,笑意吟吟:
“妖界与人界的融合到底是件大事,若是没个联络方式,也不大方便开展工作嘛。”
张自牧微低下头,不大好意思地抿唇笑了,脸侧生出两个浅浅的梨涡,正要道谢,就见陆康的传音玉简亮了起来。
一个繁复印记显露其上,陆康凝神感应片刻,看着几人,无奈笑笑:
“驻地的人不知此处发生何事,问我们是否需要支援。”
“那还是先回去吧,”李一格解下湿透的发带,搭在手腕上,等它自然风干,“自牧正好还能再与几位前辈多多交流,说不准能想出更好的法子解决兽潮呢。”
***
驻地之中早已列阵,余下修士个个整装待发,表情严肃。
见除了少数几位外出侦查的同伴以外,其他战友都全须全尾地回来了,不由有些诧异:
“怎么回事?难道是今年兽潮来势太凶,只能暂时撤退吗?”
“什么兽潮!”
齐云刚在李一格那儿吃了瘪,迫不及待想将情绪发泄出来,气鼓鼓地哼哼两声,道:
“九霄宗李一格可出息了呢,不但凭一己之力解决了浮空阵,现在又收服了妖界这帮杀人不眨眼的凶悍之徒,往后嘛……哼哼,可就没有兽潮咯。”
一番话说的阴阳怪气,就连东剑阁本宗的弟子都有点挂不住面子,扯扯旁边的九霄宗弟子,暗示对方莫要往心里去。
“那有什么?”
那人温和一笑:
“一格师妹天赋异禀,得东剑阁长老如此钦佩,也是情理之中。”
那名东剑阁弟子表情立刻就不好看了。
这会儿大家还都安安静静的,因而他也只是暗示性地劝慰了对方一下。
可这人倒好!
非但没有领情,还大喇喇地顺着杆子往上爬,嗓门儿也不收着点,生怕别人听不见“东剑阁长老崇拜九霄宗普通内门弟子”似的!
哪怕齐云长老本来就嘴碎,但那也是他们东剑阁的人,怎能容许外人这般欺侮!
他怒目而视:
“大胆!无名小卒,家师也是你能随便议论的?!”
只见众目睽睽之下,那弟子不慌不忙,手指一点,白色校服自动褪去,露出内里绣了大丛彼岸花的粉色马面裙。
微风吹拂,裙摆荡起。
顾洗江刻意地掰手指数了半天,笑道:
“我同齐云的交情,可比你们的师徒之情深多了。”
齐云不耐烦地皱眉,好似见了顾洗江,是件多么晦气的事情:
“又是你个娘娘腔玩意儿。”
“哦?”顾洗江挑了挑眉,正要反驳,这大好活计就被李一格揽了去:
“齐云长老说得对,放青师叔合该每天早上堵在东剑阁门口,单手做俯卧撑一百个,见齐云长老一次就给他邦邦两拳,这样才能一展雄风,获得齐云长老的敬重。”
说罢,她意味不明地瞟了陆康一眼。
目光一触即离,连被观察的人都没察觉到异样。
顾洗江有些意外。
前几次李一格虽也牙尖嘴利的,但那利刃多半都是向着她自己,怎么这回突然转了性,不再唯唯诺诺的、生怕旁人欺负不了她?
他勾起嘴角,用微笑面具盖住疯狂嘲笑的迹象,若不是仔细去听,很难听出他嗓音中那愉悦的低颤:
“李一格,你现在虽立了大功,但齐云长老终归是长辈,断不可这般与长辈说话。即便长辈说得错了,你也应当忍着、以体现出修仙界尊师重道的良好传统来。”
一通抢白下来,把齐云倚老卖老的路子都给堵死了。
最妙的是,话里话外都不曾提过开年考,轻轻一带,就把可以发挥的空间也跳了过去。
齐云伸出手,“你、你、你”了半天,一会儿指着李一格,一会儿指着顾洗江,好一会儿,竟捂着胸口后仰——硬是被噎得晕过去了。
陆康见状,为免被迫接到齐云,还装作要与顾洗江面对面交谈的样子,矜持地向边上移了两步:
“放青道友言重了,一格小友不畏权贵、敢于仗义执言,此等勇气,本应得到嘉奖才是。”
倒在地上装晕的齐云:(脏话)
“不过话说回来,一格小友的确为两界交好立下了汗马功劳,依我看来,应当好好奖励一番才是。”
齐云胸口更堵了:好你个陆康,好歹跟他东剑阁是一家,怎么不仅不帮他,还反过来向着外人说话?!
“既然是有利天下的好事,自然当由天下一同奖励才是。”陆康微微一笑,“东西二剑阁素来以剑闻名天下,既然一格小友是剑修,不如来东剑阁的藏剑之地瞧上一瞧。若是有缘,尽管拿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