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上鬼胎后我拜上道教——槡茴
时间:2022-05-31 07:17:06

  只不过,云容偷瞟了一眼身旁的男子,心中多了几分疑惑。
  酆郸总予她一种熟悉之感,以至于她差点将他同沈云初联系在一块儿,当她发觉自己的想法时,恨不得洗个冷水脸清醒一下。
  沈郎是鬼,若他们是同一个人,那师兄不应该没看出来,法钟也未曾响过,实属她多心了。
  辛云容把自己吓了一跳,她望着台下的伶人伸手接过楼上丢下去的花和银子,伸手摸向钱袋准备掏点银子出来打赏时,身旁的人已经站起来,将腰间的钱袋一整个丢了下去。
  辛云容暗暗咂舌,酆公子倒是大方。
  却看他又清雅坐下,抿了一口茶,骤然偏头向云容说道:“我方才将身上银钱都赏出去了,如今想起,客栈的房钱许是不够了。”
  原先还当是个阔的,如今却见他因捉襟见肘而面露愧色,小娘子结结巴巴地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他的话:“那,那……”
  “若是辛姑娘不介怀,我那间房予你住着,我睡地上就成……当然,若是信不过,拒绝便是了。”
  他最后又好心提醒:“婴面虫是否会卷土重来你我都不知,还请辛姑娘小心些。”
  听完这句话,辛云容几乎没怎么思考就答应了下来。
  她在心里默念:助人为乐,积善成德。
  看完了新戏,云容就去戏班后台去找师兄,酆郸这次没跟着,等到云容回头去看他们刚刚坐的位置时人已经不见了。
  云容走到后台,绕过去的时候正好撞到了一个小姑娘,对方低着头看不清脸,手中的东西一时没拿稳掉了下去,云容弯下腰替她捡起,能闻到油纸包里透出的油饼的香味,她递过去时,小姑娘也不说话抱在怀里就跑了。
  俞济和才英在同卸了妆的女伶问话,被问到剃头时的事情唰的一下眼睛就红了。
  看来没头发这件事伤的她挺深。
  俞济和才英摸了摸鼻子,一时间不知道该继续问还是该停止这个话题。
  看到云容来了,俞济想也不想地将这件事交给了她,他们对姑娘家无从下手,好在云容上手快,又不像俞济两人穿着道袍说话直接,拉着手说了会儿话,才开口。
  问起异常,那个叫朱绿的女子摇摇头:“那日我睡得沉,什么也没听见。”
  其他几人也摇头,她们早就被问过一遍了,过了几日也没结果,个个都垂头丧气的。
  难不成是被下了药?
  卡死在这个关头上,不知道该如何进行下去了。
  就在这时,角落里陡然传来一道小小的声音:“我好像听见了……”
  几人都往那个方向看去,是个比云容矮上一大截的小姑娘,她穿着同戏班的不一样,粗布麻衣,瘦巴巴的,一扭头时露出占据大半张脸的红色胎记,还没等云容反应过来,她就已经率先低下了头将刘海盖住了一半脸。
  “茹清?”朱绿诧异地看着她,听她这般说以为她知道些什么,上前捉住了她的手臂,激动地询问,“你那个时候听到了什么!?”
  小姑娘被吓了一跳,想挣脱又挣不开,似乎是被吓到了,瞪大了眼睛用力摇头否认。
  “你说呀!”朱绿急了。
  俞济伸手拦住她,茹清才得以脱身,她跑到一旁躲着,浑身颤抖着:“我就听到一句……”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云容挡在她身前,抵挡住了投来的大半目光:“别怕,这有道长保护你呢。”
  听了她的话,茹清看着俞济和才英好一会儿,紧张地吞咽着口水。
  “我听见,”她停顿了一下,声线依旧在颤抖,“有个女人说,你们还不够瘦……”
  此话一出,众人骇然。
  这话没头没尾,被剃掉头发的女子从骨子里感觉到的恐惧。
  为什么说她们还不够瘦……
  这个女人是谁……
  云容再问,茹清却是摇头不再说一个字,似乎是被吓着了,手指都是冰凉的。
  太瘦了,云容拉过她的手走到一处隐蔽处,将今日在街上买的小吃递给她看。
  她问的坦荡:“姐姐今日买多了吃食,左右是要浪费的,你瞧瞧有没有喜欢的。”
  茹清用完好的脸颊对着她,片刻后,她确定云容不是戏弄她,这才低下了头挑了一根糖葫芦。
  “我可以吃这个吗?”
  “当然,”云容笑眯眯的。
  茹清许是第一次吃这个,她舔完了外层的糖壳,再咬了一口山楂,酸的皱起了眉头。
  她才知晓,原来糖葫芦里的山楂是酸的,一点一点地细心吃完,云容已经要回去了。
  天色渐暗,云容朝着她挥了挥手,茹清看着她的身影慢慢消失,咬了咬牙又冲了出去。
  俞济送她回去,才英守在戏班里,旁的戏班开始登台,零星几个的客人踏入江陵园听戏,茹清许久没跑这么快了,好不容易看到了云容的背影,后领就被揪住提了起来。
  是何班主。
  她有些惧怕他,颤巍着喊了声舅舅。
  “回去,别乱跑。”
  茹清连连点头,跟在他身后回去的时候回了次头。
  云容早就走了,等到傍晚她才看到俞济和才英两位道长回来了。
  她和俞济对视了一眼,立马低下头去跑走了。
  俞济察觉到了什么,附在才英耳边说了句话。
  直至休息的时候,俞济也没看到茹清。倒是站在房顶上的才英看到她在无人光顾的柴房门前徘徊,犹豫不定,似是在纠结着什么。
  他纵身跃下,落在地上时发出一声轻微的动静,但就是这点动静也将茹清的视线吸引了过来,她对声音极为敏感,看向才英的目光满是惊惧。
  “我只是经过。”才英面无表情地说完这句话,茹清警惕更高了。
  俞济:“……”好一个从房顶跳下的路过。
  茹清转身就要跑,俞济也不拦着,只是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有什么想和我师妹说?”
  逃跑的小人身体一僵,偏过头盯着他看,警惕似乎少了一些。
  “是你……看到了什么吗?”
  茹清不打自招地睁大了眼,似乎在问他为何会知道。
  “所以,”俞济努力放柔了自己的声音,让自己看起来和云容那般无害,“你看到了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茹清警惕地环顾四周,将自己的身影缩在了暗处。
  “这附近没有人了,”才英声音没什么起伏,一双凤眼打量着茹清,“你放心说便是。”
  真的可信吗……
  茹清打量着这两人,最后妥协般朝他们招手,示意他们过去。
  俞济和才英悄声靠近,同时蹲下了腰,附耳过去。
  “那个女人……”茹清的声音越来越低,“没有头发。”
  这对他们来说,算是一个很大的线索了。
  “那你听到她的声音,或者看到她……知道她是谁吗?”
  茹清摇头:“我只远远地看到了一点……”
  那日戏班里熬了一锅鸡汤,香喷喷的,可惜没她的份。本想着夜里去厨房瞧瞧还有没有剩,不料看到了这一幕。
  如今已是深夜,俞济和才英两人打定主意,明日一早便一个个检查头发,也许能找到线索。
  云容这一头,突然变成了有钱人睡在了柔软的床上,她侧着身看着烛火将男子的倒影投在了帷帐上,他似乎一点也没发现自己的状况,不紧不慢地脱衣解带,先是外衫,再是腰带……
  他的手指真长啊……
  挺拔的鼻梁……
  漂亮的下颌线,还有滚动的喉结……
  云容觉得自己这副样子和偷窥狂没什么两样,将手捂住发烫的脸,被子拉到了头顶,她缩成一团,嘴里呼出的都是热气。
  她不是故意的。
  酆郸停下了动作,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浅笑着,望着床榻上鼓起的一团目光晦暗。
  还需再等等。
  隔日,云容从才英那得到光头的线索后陡然发现:江陵园戏班的女子全被剃光了头,站在太阳底下一晒,反光的让人睁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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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
  二合一!我好棒!(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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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茹清藏在俞济和才英身后的一处阴影里瑟瑟发抖。
  今天发生的事情就证明昨夜她说的话,被那个女人听见了。
  伴随着江陵园嘈杂的啜泣声,俞济等人也是相当的头大,几人互相对望,最后不得不挑个没人的地方,同愁眉苦脸的何班主商讨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们大概也没料到这人偷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而且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毫无征兆地动手,肆无忌惮地将女伶的头发剃掉。
  此人一直隐藏在江陵园,除了茹清,其他女子都成了光头,那昨日茹清提供的线索就失去了作用。
  要想从这些人里面挑选出动手的人,显然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况且,剃头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昨夜连俞济和才英都没听到动静,很大可能是他们被下了药导致没听见。
  可是为什么他们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
  若是在吃食里下药,那他们的药性发作应当是差不多的,可是昨夜并无这样的症状。
  那真是奇怪。
  辛云容叹了口长气,同情地往女伶堆里瞧了几眼,“她们的头发估摸着半年都长不到肩。”
  女子做姑子才会绞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剪发这件事尤为忌讳。
  俞济倒是庆幸昨日没让云容留下来,否则她的头发估计也是保不住的。
  这人胆大妄为,如今还不知晓对方的目的所在,敌人在暗,一时间他们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若非如今还未伤到他们的性命,只是像猫捉老鼠般戏弄于她们,何班主早就搬离这了,半年租金足够他们半年的伙食,他们本就是闯南走北之人,要带着一大帮子人离开这里另觅他处,中间花费的时间和银钱又是一笔开销。
  他如今将希望全权托付在俞济身上,俞济只言江陵园中的人不可自由出入,若是让那个贼人逃脱,届时对他们的探查更是寸步难行。
  俞济的话何班主自然是懂的,他匆匆离去,似是担心贼人趁着这片刻逃出去。
  师兄妹三人凑到一堆,像是小麻雀叽叽喳喳讨论了好一会儿,不一会儿俞济就安排好了任务,云容负责安抚被剃头的女伶,才英去检查吃食,他则去个人的房中探查一番是否鬼怪作祟。
  毕竟,能做到这种地步的,除了之前说的那种情况便是鬼的手段了。
  几人说完,不再浪费时间开始做各自的事。
  江陵园种了一大片山栀子,如今春日正是开得灿烂,一朵白白的小花挂在枝头上,清香扑鼻。
  云容从那绕过时撞见了藏在树下的茹清,一双眼透过树叶的间隙望了过来,看到有人来又慌张地避开,云容走近,拨开了叶片轻声唤她:“茹清?”
  本来想跑的小姑娘忆起昨日的糖葫芦踌躇地收回了迈出去的腿,猫着腰从树下走了出来。
  “你怎么在这里?”
  她嗫嚅着,双手揪住衣摆,用力到指甲都泛白。
  云容替她摘掉了头上的叶片,动作轻柔,感受到头上的拉扯,茹清用白净的右脸对着云容的方向,声音似猫儿一样小:“藏在这里……就没人能找到我了。”
  想起昨夜的事,她估计也是被吓到了。
  云容觉得自己年纪大些,更是不能怂,“若是怕了,跟在我身旁吧。”
  茹清怯怯地瞄她,过了三息,她点着头站在了她身侧,像是安心了一些松懈了肩膀。
  还是个小姑娘呢。
  辛云容去的时候,女伶已经没有方才那般崩溃大哭了,她们的形态从小练就,如今啜泣着,用帕捂脸也是楚楚可怜的模样,只是没了头发,只能用旁的东西遮掩着了。
  昨日她们见了云容,才知晓这般年纪大小的小娘子居然也拜在道观之下,虽然没穿道服,但出于对道观的敬仰,对云容多了几分尊重客气。
  她问话时温温细语,语气里多了几分关怀,令众人很是受用,当她问起昨夜是否有听到什么动静,或是察觉到不对的情况,众人纷纷摇头,表示并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
  这条路行不通,辛云容端起茶喝了一口,却突然听到一旁有人出声:“为何只有茹清没有被剃发?”
  是朱绿。
  众人的目光立刻被她的话吸引,往缩在一旁的茹清看去。
  小姑娘抖了一下,却是不辩解,面色苍白地一言不发。
  “对啊,为什么只有她——”
  “她不是在后厨打杂吗,难不成是她给我们下药了?”
  此话一出,怀疑猜忌毫不遮掩地朝她投射了过来,茹清耸着肩膀,身体摇摇欲坠,云容起身挡在她面前,“诸位冷静。”
  摄于对她的身份,她们忍耐住了,没有出声。
  “且不说茹清同你们认识多久为何还挑这样的时间动手,她若是有这能耐,也不至于饭都吃不饱,瘦成这样。”
  茹清捏紧了衣摆,任由刘海遮盖住大半张脸,隐约可以瞧见她瘦削的下巴。
  辛云容的话并未完全打消他们的猜测,但至少不会如此争锋相对,她坐了一会儿实在问不出什么,带着茹清去找俞济。
  他握着法钟在各个房间巡视,法钟动也不动,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奇了怪了。
  难不成还真是人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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