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光摇了摇头,“此事不宜张扬,据我所知此次上岸来的只我涂光一人。”
涂光么。
原来你就是鲛皇要将他许配之女妖。
璘琅撤去了对她的禁锢,但她一时半刻仍旧动弹不得。
“回去告诉你们鲛皇,翼望该是被驭妖府的人带走了,但是我会将他完好地带回来。”
虽则此地的驭妖府不可能这么快死灰复燃,但那时被关在地牢里她隐约听闻几个驭妖卒说着皇都里已经有人往此处赶来。
这几日她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原本不会给她们可趁之机。但是鲛族却在此时派了涂光前来,使得她对里屋疏于防备。
躲藏在暗处的这伙驭妖卒想必早有准备,身上带了藏匿气息的蛇族妖丹,只不过里屋没有被动过的痕迹,她们究竟是怎么在她眼皮底下带着翼望离开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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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神庙里。
一个只穿着月牙白里衣、浅金色内裙的女子,缓缓地走到庙中央供奉的鲛妖像前。她以那身暗红色绣金线的外袍裹挟着被施以法术再次昏睡的鲛妖,感受到怀里那微弱的妖息她安抚似的轻轻拍了拍他的脊背。
早在她靠近水神庙时,镇守在此的山猫精阿苗已然有所察BBZL觉。只可惜五百年前不是她的对手,如今她执掌整个凡间的驭妖势力,以凡人之躯辅以鲛妖内丹修习了五百年的精深法术,非是上万年道行的妖怪根本近不得她身。
是以她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杀害了鲛妖的罪魁祸首在这里假惺惺地驻足默祷。
过去这么多年,女人的容貌没有发生一丝一毫的变化。
她的神情比之从前更加淡漠,若不是胸口还有气息起伏,几乎要叫人以为这是一具行走的死尸。只有当看向人面鱼尾的雕像时,那双眼眸才如寒冰融化一般有了些许温度。
“翼离,我在凡间找了五百年,才终于又寻到了鲛妖的踪迹。”她的目光缠绵地逗留在那神像的颊侧,用低得像是温柔絮语的语气接着说道,“用不了多久,你我就能在世间团聚了,到时候我们就离开凡间找一处没有人亦没有妖的地方长长久久地生活在一起,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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璘琅本以为会被派来到此处打听消息的驭妖卒不会是陆春禾本人,然而搜遍了附近的山林都捕捉不到半点异样的气息,她终于意识到问题没有那么简单。
来到水神庙的时候陆春禾已经离去,只有山猫精受了一道禁锢符咒,像是呆住了一样双目无神地低声重复着一句话。
“她回来了。”
璘琅解开了山猫精身上的咒术,语气急切道:“你口中的‘她’是指从前的驭妖府掌权使陆春禾么?”
阿苗回过神来,猛地看到眼前出现了个陌生的白衣女人惊骇了一跳,接着便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是她,她回来了,她还带着一个少年,应该是个妖精可是遮挡住了头脸我看不清。”
“可是,你又是谁?”
璘琅冷冷道:“她带走了我的人,而我就是要去杀她的人。”
山猫精看她的眼神就好似她疯魔了一般:“你知道陆春禾是谁吗?那是凡间驭妖府的府主,倘若有人能杀得了她,这世间就不会有那么多妖怪无辜殒命了。”
“这世间本就不该有那么多妖怪殒命。”璘琅望向阿苗,那深邃无垠的眼眸里蕴含着她从未见过的笃定意味,“统领六界的神族没有做到的事,我来替她们完成。”
山猫精好似被她打动了,顺着她的话道:“那你打算去哪里杀她,世间驭妖府不计其数,你又怎知她会在哪里落脚。”
“我直接去皇都等她。”
话音刚落,姗姗来迟的鲛妖涂光连忙跟着道:“我同你一起去。”
璘琅断然拒绝道:“不必,有你跟着反倒累赘。”
阿苗轻嗅了一下水神庙中的妖息,顿时瞪大了眼眸道,“你是鲛族?这么说方才那被她带走的少年……”
“那少年是我族的二皇子殿下,五百年前的……”涂光的话未说完就看到了水神庙中那尊神像,到了嘴边的话愣是一句也没说出来。
山猫精焦虑之下,又忍不住将爪子举到颊边不住地舔舐:“难怪这五BBZL百年来驭妖府拼了命地在寻世间的鲛妖,原来是要采另一只鲛妖的内丹补进他体内,只是妖丹离体那妖便活不了了,即便五百年后再补上一颗同族的内丹又如何能将他唤醒?”
“若不仅是同族,还是一脉的亲兄弟呢?”
“那就说不清了,毕竟妖族的事掺杂了血缘总会变得格外复杂。”山猫精明白过来,错愕地看向璘琅道:“你方才说被她带走的那只鲛妖与五百年前的鲛妖血脉相通?”
璘琅指了指身旁的涂光道,“有关鲛族的事你可以慢慢问她,我先行一步了。”
兀自沉浸在震惊之中的涂光,望着山猫精不敢置信道:“你们方才说驭妖府的人要杀害二皇子殿下以此来复活大皇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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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水神庙,璘琅便目的明确地直奔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