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气息越来越虚弱,她看向他时眼中一闪而过的恨意让他一瞬间如坠冰窟。
他站在白云底下,冬日放晴时的阳光暖洋洋的,可他却感受不到一丝的温度。
为什么?
在他亲手杀了挚友后,她拒绝他带她治疗,她甚至在他眼前用刀刺入自己的心脏。
看着她身上的刀伤,连接理智的那根线终于崩断。
他疯了……
那些烂橘子之所以肆无忌惮,是因为他们觉得他不会真的因为一个女人而对他们动手。
他们错了……
疯子不会思考那么多。
他只会不择手段地揪出那两个人。
谁下达的命令,谁动的刀。
没有人逃的掉。
他不会再去考虑后果。
——
一个人的公寓过于冷清了。
他时常会将自己缩成一团,躺在她所躺过的房间里,通常一待就是一整天。
每日每日的守着他们之间的回忆,想象着少女朝他笑的模样,像个瘾君子一样,一遍又一遍的饮鸩止渴。
忽然有一天,他从床上坐了起来。
鸟雀在窗外啼鸣,朝霞将天空染上一层浪漫的色彩,倒映在那双苍蓝色的眸中,将他的心荡起一丝涟漪。
他想和她结婚。
五条悟有很多她的照片。
照片里的爱人表情丰富,笑着的,思考的,生气的,委屈的,他喜欢给她拍照,所以他有很多很多的照片。
他从箱子里翻出了他一直不太好意思拿出来的小狗玩偶,回想着曾在二十年后自己的手上照片的模样,摆出了一副灿烂的笑脸。
“有点奇怪……”
五条悟看着自己才照出来的照片,皱起眉嘀咕了一句,视线在触及到那只小狗玩偶时突然恍然大悟。
他小心翼翼地将玩偶抱在怀里,急匆匆地出了门,跑到附近的一个小商店里,手舞足蹈的跟店员形容了一番他想要的东西。
然后他拿着一块布,心满意足地回了家,又打开电脑视频,跟着教程略微有些手忙脚乱地做了一件小小的水手服。
他抱着穿上水手装的玩偶重新拍了一张。
照片定格在相机后,他又打开了手机,从相册里找了半天,纠结好久才挑出来小姑娘在房间浅浅微笑的样子。
五条悟学着爱人曾在电脑前ps的模样,开始把那两张照片合在一起,却因为技术不是很熟悉的缘故,合出来的照片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他坐在椅子上,看着那张新鲜出炉的结婚照,突然笑了。
什么啊,原来二十年后的他们根本就没有结婚嘛。
害得他当时在她面前白白别扭那么久。
现在他总算是明白二十年后的自己所说的话究竟指的是什么。
他确实后悔了。
早知道看见她的第一眼,就直接追了。
不然闹别扭的那么长一段时间,就那么浪费了啊。
草率了,真的草率了。
五条悟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有些自嘲地想:
休息一会儿,待会再去做个结婚证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像写甜了哈哈哈,都给我恰糖!
现在知道为啥二十年后的五条悟会对自己动刀了嘛宝贝们
总得来说就是,其实结婚什么的不存在的,二十年后的自己拿着的结婚证就是他自己p的,技术造福人类。
追妻火葬场其实害没结束(别打我
感谢33不做人啦大宝贝的火箭!爱你么么么,亲亲抱抱举高高!
谢谢雷王星五好居民小可爱的地雷……贴贴!
也谢谢咕咕咕和苏漓的营养液!抱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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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8章 醋意
腰部被人死死搂着,脑海中不断地涌入大量的信息,记忆碎片在不停地相融冲撞,逐渐连成一条连贯的故事线。
我睁开眼睛,眼前是五条悟那张欠揍无比的脸。
一切的记忆都已经回归,这家伙还在吻我。
狱门疆里面的空间很有限,压迫感吞噬着我的五脏六腑,我试着使用传送,果不其然根本出不去。
男人的舌头已经探到了非常危险的地方,手也逐渐不安分起来,我眼睛一瞪,狠狠地咬了下去。
五条悟吃痛地皱起眉,他看了看我,又眯起眼睛开始笑。
腰上的手臂像是蛇一样,缠得更用力了。
我抬腿,用力朝他一脚踩了下去,然后毫不留情地推开他的脸,活像一个拔x无情的渣女,用完对方的咒力就扔。
“叶?”
五条悟仍然抱着我,有限的空间使我们两个人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他很亲昵地蹭了蹭我,道:“你现在好受一点了吗?”
“谢谢你,我好受多了。”我冷嘲一声,去掐对方胳膊上无比结实的肉:“托你的福,现在咱们两个被困在了这个破魔方内,谁都出不去。”
五条悟任由我动作,轻笑一声:“二人世界不好吗?”
“好个屁,我要出去……”我把拳头捏得咯噔响,“那个不知道是什么鬼的东西抢了我哥的身体,还利用我这么久,不把他修理一顿难解我心头之恨。”
外面的夏油杰明显不是我那温柔成熟的老哥,我感觉自己心中的怒火简直要一路烧到头发尖。
什么计划什么五条悟我已经通通懒得管了。
我此刻只想冲出去把那个占据了我哥哥身体的混蛋给狠狠地揍一顿。
五条悟身体一僵,手臂缓缓松开了我。
“你想起来了?”
揍人心切的我没有理他,扭头开始观察起这个空间。
很黑,没有一丝光线,不过以咒灵的感官倒是仍然可以在这样的黑暗中看清事物。
这里的空间看起来似乎很大,一望无际,但其实能够活动的范围十分有限,并且时刻能够感觉到一种压缩感。
术式没有任何效果,咒力在狱门疆里面如同虚无。
就像个与世隔绝的结界一样。
说起结界,我又忽然想起了那只陪伴了我好几年的蝴蝶咒灵。
或许是在临死前吸收了那只咒灵,并且我和它相性较好的缘故,现在成为咒灵后我的传送咒术就是从它那一部分咒力解析得来的。
还有一点,我也是才知道的。
原来我人类时期的术式都跟我的领域有着直接性的关联,只可惜我直到死亡也没能领悟到领域展开的方式。
造化弄人……
一想起人类时期的事情,心中就不由得升起一股惆怅。
五条悟一直很安静的站在我身后,我估计他的大脑也需要好好消化一下「我已经恢复记忆」的这个信息。
“莫西莫西?能听到我说话嘛?”
外面突然响起一道轻佻的声音,我眼前一亮,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
“太宰!”
我双手做喇叭状,朝天大喊:“太宰!能听到吗?”
太宰治似乎完全对我在里面发出的声音毫无察觉,他一边捣鼓着狱门疆,一边发出听起来很不靠谱的哎呀哎呀的疑惑声。
跟外界联系看起来是不可能了。
我叹了一口气,觉得这么一直呆傻地站着也不是个事儿,于是便摸索着坐了下来。
结果屁股刚挨地,后背又贴上一个人,五条悟也跟着叹息一声坐在我身后,还恬不知耻地将下巴搁在我的脑袋上。
我没有说话,说实在的,我现在仍然没有收拾好心情与思绪,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只是有些抗拒地扭了扭身体。
“叶很喜欢那个太宰治吗?”倒是五条悟率先出了声,他又一次暗戳戳地搂上了我的腰,在我即将发火时充满怨念道:“他所说的一日男友,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就是你不在的那天,我跟他去约会了的意思。”
手臂像是长在我腰上一样,死活扯不开。
我干脆直接放弃,转而忍不住阴阳怪气地呛声道,“他那天陪我度过了很愉快的一天生日。”
五条悟沉默了半晌,忽然低低笑了起来,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热度隔着薄薄的一层衣衫不断地传递到我的后背。
“你在气我。”他很肯定道:“你那天对上了特级,之后应该就一直在生病,所以压根不可能有什么约会。”
“那你就错了,我在生病前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是意识清醒的。”
我抬头望着黑茫茫的上空,声音平静。
“更何况我就是和他一起对上的咒灵,相互在危难中感情升温,那时候还约好了要一起殉情呢。”
腰上的手臂蓦地收紧。
我见这种气法有效,便还想继续。
“而且我和他还在小巷子里相互依偎着睡了一觉。”
“别说了……”五条悟忽然哑声道。
“为什么不说?你不是想知道吗?”
我轻哼一声,“那时候他还跟我约好了要带我去看北极星和玩游乐园呢,我们……”
“别说了!”
五条悟蓦地大吼出声,吓得我一下子噤了声,他将头埋在我的脖颈处,双腿曲起将我整个人都笼在怀里,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显得有几丝压抑。
“够了,我知道了。”
我没再开口。
沉默在我们之间蔓延开来,狱门疆内一时静地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也就在这时,太宰治突然发出来一声惊呼。
“你到底在干什么啊!”上头又是一道暴躁的声音,“你这混蛋把我叫过来熊本,就是为了抢这个玩意儿?”
我一下子挺直了背,竖起耳朵去听外面人发出的动静。
这熟悉的低沉声音,这熟悉的暴躁语调,这不是我那好心的邻座旁友嘛!
“什么叫破玩意儿……”太宰治的声音很委屈,“小叶子听了可是会生气的哦。”
不,我不会生气,我也觉得这狱门疆就是一个破玩意儿。
“哈!”
中原中也的声音听起来很不可思议,“关她什么事?”
“她在里面诶,跟她那个人渣男友在一起。”
五条悟轻嗤一声,抱着我的手臂越发大力。
我挣了挣,狠狠瞪了他一眼。
外面的对话还在继续。
“所以他们为什么会被关在里面?”
“被阴了吧,本来说是只打算关那个白毛一个人的。”
太宰治沉吟了一会儿,随后忽然拔高了声音,似乎很自豪的样子:“不过我让阴他们的那个人把小叶子也关进去了噢!”
“所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那两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吵架,我听了两句,整个人都懵了。
等等,太宰那话什么意思?
我被关进来原来还有他的一份功劳吗?
五条悟冷哼了一下。
我很清楚太宰治对我并没有恶意,即使他身上的确有着许多的负面情绪絮绕在周围。但这人在面对我时表现出的温柔也不似作假。
事已至此,再迟钝我也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我拍了拍五条悟的胳膊,狐疑道:“你们为什么一个个地都想要把我关进来,我在外面是碍着什么事了还是咋的?”
五条悟咬了一口我的耳朵,却没有立刻回答。
我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刚想回头去看他,却被他伸手固定住脑袋,无法动弹。
“我上次去十年后,看见了一个未来。”被压低了的声线响在耳畔,五条悟慢慢道。
他放下那只禁锢着我脑袋的手,再一次抱紧了我,像是在竭力感受着我的存在那般,声音很是沉闷。
“我看见了一个混乱的房间,到处都贴着你的照片。”
我身体一僵。
“然后我观察遍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最后发现这个房间的主人就是我自己。”
“我在桌上看见了一个记事本……”他的语速很慢,就像是在叙述别人的故事:“本子上记录着关于身为咒灵的你被祓除的每一个细节。”
我瞪大了眼睛:“我被祓除?”
曾经人类时期令我刻骨铭心的那场噩梦再一次浮现脑海,我忍不住打了一个颤。
五条悟安慰似的又亲了一下我脸颊。
“就在我被封印后不久,你被高层下令抓住,那个冒充了杰的混蛋放弃了你。”
他说到这里便不再说下去,后面的事情我大概也就猜到了。
所以他死活要拉着我一起被封印的原因其实是怕我被别的咒术师抓住?
还有
我皱起眉:“你早就知道我们准备在熊本封印你了?”
“也不能这么说吧……”五条悟拖长了调子:“我也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事而已,具体在哪里,怎么实施的,本子上也没有细写。”
我沉默了一会儿,无奈地放松了身体。
算了,现在纠结那么多也没用。
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想办法出去,这个空间一直在源源不断地抽走我们的气力,长久待在里面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肩上那颗脑袋又动了,温热的感觉贴上脖子的皮肤,我面无表情地一巴掌拍了过去。
真是够了,这个爱占人便宜的混蛋。
我还在研究着怎么才能破开这个狱门疆,外面又响起来太宰治的声音。
“我想想,什么时候放你们出来好呢?”
我仿佛能想象黑发男人此刻的表情。
他一定是那副懒洋洋的站姿,单手拿着魔方把玩的样子很是轻浮又不正经。
“嗯抱歉啦,叶。”良久后,我听到太宰治轻笑一声,柔和的声线从头顶的方向传来:“稍微,再辛苦你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