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合的是,另一起报案也与鱼贩格雷诺耶相关。在昨夜凌晨一点,西区西弗斯花园传来了格雷诺耶落网这一个激动人心的好消息。
西弗斯花园的主人达西小姐在敏锐地发觉夜间的异常后,立即采取了行动,以巧妙的方式将其抓捕。
达西小姐没有独自揽下所有功劳,她声称能够抓捕到嫌疑犯是共同的努力,她还特意提到了私人侦探夏洛克·福尔摩斯一直都在调查此案,掌握了嫌疑人的行动轨迹。
经过一番调查,确认「繁花」香水的真正制造者正是鱼贩格雷诺耶,他杀害了伦敦东区皮河区域一位名为杜莉的卖花少女,从她的身上提取味道成为香水的原料之一,目前华斯特尔香水商店已经关闭,老板不知去向。
格雷诺耶的涉案踪迹由伦敦延伸至哈福德郡、坎布里亚、兰开夏郡等,他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除了杜莉以外,被格雷诺耶杀害的女性还包括:
艾德琳·卡丽,24岁,家庭教师。
布伦达·温莎,22岁,纺织厂女工。
特蕾西·赫特,19岁,无工作。
……
这是近年来最骇人听闻的一起案件,格雷诺耶目前正在监狱进行反省,等待着他的是公正严厉的判决。
以上新闻摘自《伦敦晨报:繁花入梦,血流成河》;
华生读完报纸上的新闻,端起桌子上的茶杯,茶水还冒着热气,暖暖地喝了一口。
坐在他对面扶手椅上的福尔摩斯十指相对,掌心却不相贴,两手抵在下巴上,视线漫无焦点。
“你已经沉思了一夜,得出结论了吗?”
昨夜抓捕到谋杀犯格雷诺耶,笼罩在英格兰上空的迷雾被击散,真相已经大白,可是福尔摩斯却陷入了一片迷茫之中。
福尔摩斯没有回答,跟他同住了一段时间的华生知道他已经陷入了自己的思维世界里,不说话是正常现象。
华生摇了摇头,喝了一口茶,继续看报。
“华生……”福尔摩斯说,“请再念一遍受害者的名单和信息。”
“艾德琳·卡丽,24岁,家庭教师;布伦达·温莎,22岁,纺织厂女工;特蕾西·赫特,19岁,无工作……还要算上皮河的卖花女,她今年23岁。”华生照舍友的要求,再念了一遍受害者名单。
“华生,你发现问题了吗?”
“什么问题?”
“他谋杀的规律。”
“噢!”华生反应过来,“他谋杀的都是年轻女性。”
福尔摩斯:“不光是这么简单。他谋杀的都是年轻的处(女),这些女性大多容貌姣好,而且无一例外,出生贫穷,照这样看来,克洛莉丝并不是他的目标。”
“克洛莉丝?啊,你说的是达西小姐。西弗斯花园又不只有达西小姐一位女士。”
华生记起了西弗斯花园的女佣玛丽,不由得心下一动,连忙喝了口茶,抹平心内的涟漪。
“可是他没有携带任何武器,他进西弗斯花园并不是为了谋杀……”福尔摩斯抬眸看了一眼打算反驳的华生,“我知道你接下来的话,你想说他尚未做好准备。可是他已经在西弗斯花园花园外徘徊了多夜,这么长久的时光可不是白白流逝的。”
“他进西弗斯花园不是为了谋杀,我们应该为西弗斯花园的女性感到庆幸,她们不是这个疯子的目标,这又有什么值得你深思的呢?”
“你刚才指出了非常关键的一点,他是一个疯子,一个以未出阁的女人为原料制作香水的疯子,在气味这一方面,他又绝对称得上是天才。
我绝无任何偏见,若论起味道,富家小姐的味道比女工的味道稀有难得,他在西弗斯花园外徘徊了这么久,若说他对花园里的味道没有任何企图心,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华生笑了一声,福尔摩斯看向他,他像已经知道答案一样,胸有成竹。
这个问题对福尔摩斯而言难以理解。可是对华生来说却是一个比幼儿算数还要简单的问题。
“Elementary,My dear Friend.(显而易见,我亲爱的朋友。)达西小姐是一位富裕的小姐,她生病的那段日子,全伦敦的医生都排队上门为她诊治,这又足以说明她兄长对她的爱护,这样的小姐一旦出事,她的兄长必定是要追责到底,那对凶手而言可是一桩麻烦事。而其余被凶手谋杀的女性……唉,她们的亲人连追责到底都很难。”
“十分有道理……”眼瞧着福尔摩斯就要接受华生的说法了,他却突然话题一转,“西弗斯花园不止一位女性,那位名为玛丽的女佣倒符合凶手的条件,为何她也没事呢?”
华生不觉,问题绕了一圈,回到了他那里,他之前才以「西弗斯花园又不止达西小姐一位女士」解释凶手闯入西弗斯花园的动机,可福尔摩斯以此来提问为何符合谋杀条件的玛丽也一点事情没有?
“这也不是什么太难解答的事情,越是富裕的人家越将佣人视作是财产的一部分。如果家里的女佣出事,主人也一定会追责到底的。我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狡猾的凶手,他知道怎样不给自己惹麻烦。”
听到华生如此说,福尔摩斯立刻站了起来,他眼睛里的迷茫尚未褪去,他道:“正是如此,才令我不解。华生,我比你要了解这一类凶手,他是个疯子,在某方面来说又是个天才,害怕招惹麻烦绝对不是他这一类人的特点,能够为了自己所追求的东西不惜一切代价才是深植于这一类人血液里的基因,越难得到的东西越是能引起他们的兴趣,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