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漫缓缓的张开眼睛,望着屋顶彩绘的天花。
那天后来是什么呢……
对了,他亲了她,那是他们第一次亲吻。
他什么都不懂,衔着她的唇,又舔又咬,最后把她嘴都亲肿了。
她大脑一片混沌,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觉得脑子里着了火一般,胸口沸腾,热烈的情绪找不到出口。
纠缠的唇齿间,也不知道谁的呼吸更加滚烫急促,还固执的纠缠在一起。
然后……
“漫儿,以后,我一定好好待你,你的命就是我的命,我会好好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伤害。”容齐郑重的承诺,“也绝不会像父皇那样,又那么多的妃子,我只亲近你一人,只娶你一人,绝不让你伤心。”
屋里生着炭火,身上盖着锦被,即使不过是一个东宫没有身份的侍妾,这里的环境比当初在西启冷宫中的时候,要舒服得多。
那时候的冬天真冷啊,不要说炭火,就一床破棉被,晚上有时候都不敢睡,害怕一睡就冻死过去。
后来,容齐送给了她一些东西,还有吃的,这才好过一些。
秦漫在锦被下舒展了一下四肢,将手掌轻轻的贴在小腹上。
这里虽然还感觉不出什么来,却已经有了一个小东西,一个惊喜的礼物。
她很少做梦,尤其是内功精深之后,长生诀会在夜里入睡之后自然的流转。
恐怕也是因为腹中这个小家伙,她才又梦见了多年前的旧事。
那是容齐刚刚登上帝位的时候,离现在差不多有四年了,那处宫殿,最后被容齐亲自命,亲自题字为长乐宫。
而她,却成了他的妹妹。
她都差点忘记自己是“容乐公主”了。
于是之后,成亲的事,他们谁都没有再提起。
即使容齐拖延了孝期,守了三年,但除服之后也没有再提起。
现在想来,那个时候,容齐大概就已经知道些什么了。
他大概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努力过的。
直到苻鸢要让她到北临来,直到她听到了那段对话,直到她服下天命……
今天的宫宴,最后不欢而散。
秦漫跟去的宫人说,后来黎王突然拿出了一份棋谱,说有哪家姑娘能解开棋局便让她做黎王妃。
这份棋谱正是拢月楼突然消失前,最后一张珍珑棋局。
这张棋谱在拢月楼挂了半个月,全中山城的人都解不开,甚至好多人都盼着西启公主解开棋局,好让他们见识一下。
黎王这样做,简直是明目张胆的刁难,况且,若真的谁解开棋局黎王就娶谁,当初怎么不见黎王愿意娶了西启公主呢?
一开始临皇还不清楚,还说让大家都来试一试,等有一位胆子大的大臣揭出此事,临皇这才明白过来,当场勃然大怒拂袖而去。
所以,宗政无忧这大概就是当初师父所谓的“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不过,这件事显然透着蹊跷。
毕竟,若是没有宗政无忧自己点头,宗政殒赫不会张罗这件事。
而且先前也有传言,这次宗政无忧南下,中书监孙大人举家跟随同往,孙继周的女儿孙雅黎住在青州的黎王府,因为王府没有女主人,孙小姐一直替黎王管家,大概是要入主黎王府了。
显然,宴席上突然发生了什么,让宗政无忧临时改变了想法。
不过就现在来说,宗政无忧至今未曾掌控南境,而她也不再受天命之毒的挟制。
所以,宗政无忧便没有那么重要了。
倒是西启的情况,不由她不上心。
近来无影楼派到西启的探子,不断有信回来,西启朝堂上动作频频。
先是派兵镇压了国内的叛乱,又加重了边防的守备兵马,入冬以后农闲,西启征发了数十万民夫修建河渠,修筑水坝用以灌溉,改善国内土地缺水带来的贫瘠,发展农业生产,同时水运毕竟快于陆路,在商业和军事上均有好处。
看上去没有什么问题,甚至如果真的做的好,真的可以从根本上改变西启的现状。
但却实在太急功近利了。
西启本就国力贫弱,这样浩大的工程,以及频繁的军事行动,只会让国家变得更加贫穷,民不聊生,内乱频繁。
她实在不明白容齐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的,容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