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夫倒下,溅起巨大的水花。
“我会说这是我在秦家旧宅找到的。”他轻抖落剑上的血,收剑还鞘,走到秦漫身边,从袖中拿出手帕,亲手帮她擦掉溅在脸边的水珠,柔声道,“漫漫,你愿意相信,找我帮忙,我很高兴。”
秦漫有意不懂他营造的暧昧气氛,一脸认真:“用完了可以还给我吗?这上面毕竟是父亲的亲笔。——对了,你会划船吗?”
事情虽然做完了,秦漫还是认真敷衍宗政无忧,陪他回城吃了中饭,这才表示自己下午还有事情要做,以此分手。
太子携太子妃都赴诗会去了,秦漫趁着有时间去见了李志远。
近来太子在李志远提点下,少在临皇面前晃荡,多亲近宗室,尤其是范阳王,这位临皇信任的亲弟。
临皇不喜欢太子,一心希望宗政无忧继承皇位,太子老在他面前献殷勤,反而更引得他反感。
但对宗室来说,那是太子,未来的皇帝,太子愿意亲近,对他们来说自然是好事,太子也不是拉不下面子的人,也可以表现的礼贤下士,两厢结交,相处愉快,而少在宗政殒赫面前出现,太子也少了被亲爹训斥的频率。
这样一来,太子的声誉反而变好了。
不过这回,李志远却告诉秦漫一个消息,临皇最近又与范阳王商议起“西启公主”的婚事。
据说是为了稳定局势,转移百姓的注意,临皇准备将今年秋狩大办,已经向西启投书,希望友邦派使者前来参加,同时签订友好盟约。
于是,“西启公主”的婚事就提上议程。
为表示友好,临皇不再顾忌宗政无忧的感觉,想到时候在大宴上,当着使者的面,给公主和黎王赐婚,当然这也是向西启要钱粮的意思,毕竟当初商议的时候这已经是说好的。
秦漫实在没想到宗政殒赫伐尉之心如此坚决急迫。
李志远却猜测说,可能是因为临皇身体渐衰之故。
他在宫里,拿太子的钱颇结交了些侍卫内监,隐约探听到一些消息。
“对了,太子近来下朝的时候,数次邀新入朝的大将军傅筹到东宫。”李志远一边似不在意的随口说道,一边暗觑秦漫的脸色,“毕竟大将军手握重兵,我担心……”
秦漫笑了笑,“你不会以为,太子身边只留你一个人吧。”
“我只是怕不能为师妹做事。”李志远圆滑的说,“有了大将军,这东宫恐怕很快就没有我的位置了,太子殿下可是不养闲人的。”
“这点你大可放心,”秦漫悠悠一笑,“我保证,傅筹的人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李志远脸皮顿时抽了抽,已经听出秦漫熟稔的语气,对她背后的势力更加敬畏,不敢试探下去,“原来师妹早有安排,师兄我这就放心了。”
于是接下来关于李志远“替太子”拉拢官员的情况,李志远便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待到日头偏西,东宫门前喧哗传入,太子与太子妃已自宴会归来,秦漫才隐了身形离开。
她这一天颇为充实的行程之后,驾轻就熟的回到了公主府。
秦湘坐在桌前,仍然带着面具,身边则是莲心和萧刹寸步不离左右,几个人的表情倒算是平静。
看眼前的情形,秦漫就知道今天的诗会并没有出什么问题。
见她回来,秦湘先迎了上来,但没有说话。
说话的是萧刹。
萧刹看见秦漫,立即站起来,语气带上几分怨气:“公主,这个姑娘是何人?您今天这一天去了哪?您至少该同属下说一声,您若是出了什么事,属下怎么向陛下交代!”
他先前并不知参加诗会的不是公主,等发现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
然后他发现,莲心居然知道此事,公主却没告诉他。
难道,公主觉得他不如莲心可信?
他以为,在跟来北临的人中,公主最信任的是他,因为他是陛下亲自送给公主的!
秦漫拉住秦湘的手,对萧刹笑了笑,侧头唤道,“莲心。”
“公主,”莲心有些紧张的趋步上前。
“我答应过你,今日之事后就放你同你的情郎离开,你自己准备好了吗?”秦漫温和的问她。
“是。”莲心有些期待又有些担忧的点点头。
几天前泠月失踪,公主虽然立即派人寻找却没露出什么担忧,并且很快拢月楼便送了画影进来,帮她分担了公主府的工作。
然后,昨日,公主突然到她的房中,对她说,知道她心有所属,愿意放她自由,只是要她最后帮她做一件事。
所以,她今天一早看到这位同公主身形声音都相似的替身时,心里虽然有些疑惑,却并没有一探究竟的打算。
但这是真的吗?她心里不免还有怀疑,公主真的要放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