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什么……?”那个女孩子用颤抖的声音问。
过了半天斯内普才反应过来,这是齐娅拉的声音。
庞弗雷夫人用这把大剪刀在齐娅拉头顶比比划划,温柔道:“这是用来剪肠子的剪刀,很锋利,一会儿很快就能给你剪完了,亲爱的。”
齐娅拉:……?
为什么是用来剪肠子的剪刀啊?!
医务室没有什么其他正常一点的剪子了吗,剪纱布的那种也好啊!
斯内普看到齐娅拉死死揪住了她自己校服袍子的下摆,整个人浑身紧绷,好像庞弗雷夫人要剪的不是她的头发而是她的动脉。
“哦,我刚才都没注意到你进来。”庞弗雷夫人当然也听到了门口的动静,她转头,向斯内普打了一个招呼,“你把活血药剂带来了,西弗勒斯?多谢你,放在老地方就行。”
在听到斯内普的名字时,齐娅拉在一瞬间感觉到血一齐涌到脑袋上,她的脸颊立刻变得滚烫,连头都不敢回了。
斯内普把几瓶玻璃瓶放到门口的药柜上,顺口道:“我可以多问一句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吗?”
“我在给洛小姐剪头发,她刚才一口气喝了有些过量的生发药水。”庞弗雷夫人把齐娅拉的头发全部拢在手里,尝试着用大剪刀将它们都置于刀刃下方,“放轻松,马上就能结束了——你看,只需要一下!”
手起刀落,长长的黑发瞬间落地,齐娅拉的头发恢复了原本齐耳的长度,也露出了她通红的耳朵和脖子。
“这个长度可以吗,亲爱的?”
庞弗雷夫人给齐娅拉递上一个小镜子,她在小镜子里看到自己红得像厉火一样的脸,还有在门边向她投来短暂一瞥,然后最终推门离去的斯内普。
“可以……我觉得挺好的。”她小声说。
看起来什么都没有改变,一切都还是归于原轨,仿佛圣诞节的那场大火从来没有发生过。只有齐娅拉行李箱最角落里那个被她用小金属盒装起来的焦黑扭曲的戒指知道这个圣诞节究竟见证了什么样的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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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齐:合格的卷王必须要留短头发,这样可以节省洗头的时间,留出更多时间给学习(黑魔法)
BGM:Burning,歌手Maria Arredondo,是首挺老的歌了
下章又要时间飞逝大法!大家系好安全带!
第8章
三年级的结束没有什么激动人心的,至少对于齐娅拉来说是这样。
她如同往常一样复习备考,额外多分了一些特殊的复习时间给黑魔法防御术课——这堂课的期末考试内容果不其然是博格特。但齐娅拉在知道自己的博格特是什么之后就早有准备。
原本卢平还担心她又会在考试时崩溃,但在衣柜门打开之后,还没等那个长着妈妈样貌的博格特开口,齐娅拉就一个箭步上前,伸出手狠狠捂住了她的嘴。
“再生一个吧。”她低语道,“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不用再想着我了。”
“滑稽滑稽!”
博格特在她面前被爆成了一缕青烟,然后齐娅拉用双手用力地关上了柜门。
“结束了。”她冷静地说,“我是严格按照各类遭遇博格特的指南来操作的,卢平教授,你觉得我这次能拿多少分?”
卢平:…………
这不给满分确实有点说不过去了。
“抱歉,我能多嘴问一句吗?”卢平在他的小笔记本上记录了一下齐娅拉的成绩之后,叫住了打算出门去叫下一个考生的她,“你刚才说的是哪一国的语言,她和你又是……什么关系?”
齐娅拉站在门口,她瞥了一眼衣柜,然后耸了耸肩。
“可能是我上辈子最爱的人吧。”
期末考试结束之后,没有什么再能把归心似箭的学生们留在学校了。除了一头即将被执行死刑的鹰头马身有翼兽逃脱,还有小天狼星·布莱克的案子即将再次开庭,邓布利多出席为他作证这种新闻,巫师界享受了最后一段短暂的平静。
1994年的夏天对于英国的巫师们来说是一个充满激情、混乱与恐惧的夏天。
举办了魁地奇世界杯的余热未消,在决赛后出现的黑魔标记引发了全岛的惊恐。《预言家日报》接连半个月都在持续猜测黑魔标记的释放者是谁,魁地奇世界杯决赛后出现的焚烧露营地的蒙面人们又究竟是不是食死徒……
哦,插播一条新闻,一名退休傲罗阿拉斯托·穆迪声称有食死徒躲在他家垃圾桶里,魔法部官员赶到后发现其实无事发生。
剧情就像是齐娅拉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顺着原著向下发展。
齐娅拉并没有太过度彰显自己的存在感。一年级,二年级,她都只是做着一个看起来普通的只知道学习的好学生,冷眼看着哈利和他的伙伴们一路战胜奇洛保护魔法石,破解石化秘密杀死蛇怪……
齐娅拉在其中做的也只不过是在他们快坑到斯内普的时候在暗地里出手拦上一下,比如在魁地奇赛赫敏要点斯内普袍子那次,齐娅拉在她冲过来之前从后排直接瞄准奇洛的后脑勺扔了一个摔.炮。
很粗暴,但是也很有效。谁说摔.炮不算炮!
她没有干涉哈利的主角冒险,因为齐娅拉并不想连带着受到邓布利多和伏地魔的关注。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齐娅拉是一条非常典型的毒蛇,也是一个非常高明的捕食者。她习惯于蛰伏在草丛中,做好周详的计划,计算并围堵住猎物的所有逃跑路线,然后从黑暗里蹿出,一击毙命。
至少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人知道她究竟在暗中都做了些什么,一切都还是像着原样继续发展。
小巴蒂·克劳奇脱离了他父亲的控制,并且成功替代了疯眼汉穆迪的身份。接下来这名忠心耿耿的食死徒将尝试复活伏地魔,并进入霍格沃茨,策划着将哈利波特带到他的主子面前。
对齐娅拉来说,想要让伏地魔的计划落空其实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但这需要她谋定而后动。
伏地魔和小巴蒂以为他们在暗处,实际上,还有更深沉的黑暗在等待着他们。
四年级,这是属于三强争霸赛的学年。
霍格沃茨的学生们在这一年内几乎没法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他们每天睁开眼后思考的第一件事就是三强争霸赛,从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学生来到霍格沃茨,到报名,第一轮比赛,第二轮比赛,决赛……这场横跨三大魔法院校激动人心的大赛使得教学任务前所未有地艰难起来。
齐娅拉甚至怀疑今年的OWLS考试和NEWTS考试的通过率会再创新低。
不过这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四年级学生,没去报名,没去参赛,甚至也没佩戴“波特臭大粪”的徽章——但是她在德拉科到处分发的时候礼貌地将“波特臭大粪”的徽章收下了,还夸了德拉科制作的手艺很精巧,哄得德拉科相当开心。
这一年和过去的三年也并没有什么不同。齐娅拉在面对“穆迪”的时候也没有什么额外表示,在一年级的时候伏地魔天天就黏在奇洛后脑勺上给他们上课,也没见有什么危害性。在霍格沃茨,邓布利多的眼皮子底下,难不成小巴蒂·克劳奇还敢对她做什么?
那只滴溜溜转的魔法眼睛难道能看穿她心里准备把他撕碎了喂炸尾螺的想法吗?
假穆迪确实没看出来。
就如同原著中一样,他给四年级学生们上的第一堂课令人印象非常深刻——他给学生们展示了“三大不可饶恕咒”。
“杀戮咒,钻心咒,还有夺魂咒。”
小巴蒂·克劳奇用疯眼汉穆迪的嗓音粗声粗气地说。他拿起玻璃小罐子,给台下的学生们展示被他杀死、钻心还有夺魂的蜘蛛们,为了表示强调,他还跺了跺那条木头假腿:“要是你们对着人用上任何一个,嘿嘿,你们的下半辈子就等着在阿兹卡班和那群摄魂怪一起度过吧。”
他那只可怕的假眼尤其重点地看了一眼德拉科·马尔福,还有斯莱特林那些似乎家里和食死徒都沾亲带故的同学。不少孩子吓得脸色都不对了,畏畏缩缩不敢去看那群基本无害的小蜘蛛。但齐娅拉一点儿也没被吓到,她规规矩矩地坐着,双手叠放在大腿上,神色平静地等待小巴蒂·克劳奇的下一个课程环节。
小巴蒂看起来很满意他制造的课堂效果,他冷哼一声,拯救了一下已经坏得不能再坏的课堂氛围:“我不知道你们当中有多少人是未来的食死徒胚子,可能我以后还得亲手把你们当中的几个抓走……但是至少在现在,你们都只是一群小鸡崽子。我敢肯定,如果你们对我用阿瓦达索命——就对准了我的脸用,也只会让我流点鼻血。”
“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吗?不可饶恕咒和黑魔法的力量根源在哪里?”
被威胁了一通的斯莱特林们没人敢吱声,只有齐娅拉神色如常地举起手。
小巴蒂眯起眼睛,那只蓝色的假眼从上至下将她仔细打量了一遍:“你是……”
“齐娅拉·洛,教授。”齐娅拉礼貌回答。
“洛,这是哪个巫师家族的姓氏?”
斯莱特林的同学们表情有些古怪,齐娅拉平静地回答:“我也不知道,我没有父母,他们在我记事前就死了,教授。”
小巴蒂凝视着齐娅拉,他哼了一声,就像是打趣一般说:“像你这样的在斯莱特林过得应该很艰难吧,孩子?”
周围同学的眼神已经不太对劲了,不是对着齐娅拉,而是对着小巴蒂·克劳奇。但齐娅拉就像是完全听不懂话外之音似的,认真地回答:“并没有,我觉得斯莱特林是个特别友善团结的集体,我们在斯内普院长的带领下取得了很多令人骄傲的成绩,我很喜欢周围的同学,也很喜欢我的学院。”
“那是当然的,谁会蠢到排挤齐娅拉?”潘西·帕金森小声在教室后排嘀咕,“除非那家伙平时的作业都能自己写完……”
小巴蒂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他那颗蓝色假眼向后一翻,将白色的巩膜露在外头,很难说这是不是一种另类的白眼。
“那你说说看吧,热爱斯莱特林的洛小姐,是什么赋予了黑魔法咒语力量?”
“是意志力。”齐娅拉回答,“有些黑巫师认为驱动黑魔法的力量是‘恶意’,但我觉得恶意也可以被归于意志力。意志力不分黑白善恶,只在于这个人究竟有多想达成自己的目的。”
小巴蒂盯着齐娅拉,他笑了一声,沉声道:“这是你自己想的?”
“我曾经在书里读到过,二年级的时候洛哈特教授的《与雪人在一起的一年》中也提起,遥远国度的一些巫师并没有对魔法进行黑白划分,他们使用咒语成功与否的关键在于他们是否拥有坚定的意志。”
齐娅拉说完之后,她明显感觉到小巴蒂有些发愣。
“洛哈特?”他问。
“是的,很遗憾,虽然洛哈特教授已经精神失常了,但我认为他的书还是很值得一读的。”齐娅拉笑了一下。
显然,一直被老爸圈在家里的小巴蒂·克劳奇并不知道谁是吉德罗·洛哈特,但是他更不能表现出无知,于是小巴蒂什么也没说,只是挥手粗暴地让齐娅拉坐下。
“很新颖的见解,但要我说,那帮黑巫师成功的关键就在于‘恶意’——恨!是恨和邪恶让他们的咒语充满了威力!”
他重重地又用那条假腿跺了一下地板:“没有恨,没有想要对方受伤、去死的尖锐的感情,你的咒语就只是软绵绵的挠痒痒!好了,既然你说得这么斩钉截铁,那你就上来演示一下吧。洛小姐,上这儿来。”
齐娅拉坐在原地有那么两秒没动:“演示什么,穆迪教授?”
“演示你的‘意志力’。”小巴蒂咧开嘴,“对蜘蛛用一次杀戮咒……这不难吧?看起来你是个有着相当意志力的孩子,不是吗?”
齐娅拉感觉有人揪住了她的袍子。
“你不能去,这是违法的。”德拉科用很小的声音说,“斯内普教授要是听说了……”
“在他听说之前我就已经被这个老傲罗掐死了。”齐娅拉用同样小的声音回答道,“一下课你就冲去找斯内普教授,把课上发生所有的事情告诉他。如果告状有用的话,最起码下一堂课他不敢这么明目张胆针对斯莱特林。”
“你们在嘀嘀咕咕什么呢,洛小姐,马尔福先生?”
“没什么,他只是给我打打气,穆迪教授。”
齐娅拉站起身,她理了理校袍,缓慢地走向讲台,企图拖延时间。
但从她的座位到讲台并不远,短短十米不到的距离很快也就走到了头。她在站到小巴蒂旁边,面对那一盒只有她大拇指指甲盖大小到处乱爬的蜘蛛时,齐娅拉在心里不出声地叹了口气。
“挑一只你的处刑对象,你可以选一只特别喜欢的,或者特别不喜欢的。”小巴蒂说。
齐娅拉觉得小巴蒂这人说话阴阳怪气得离谱:“我对蜘蛛没有什么喜好,穆迪教授。”
“那就随便挑一只!”小巴蒂粗声说。
齐娅拉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小巴蒂,她用飘浮咒随便抓了一只蜘蛛,将它放到了讲台上,然后用“统统石化”将它定在了原地。
“固定靶,对初学者来说确实容易。”小巴蒂笑了一声,“不少食死徒也都是先从已经被石化的人开始杀的。”
台下学生们已经很难抑制自己的恐惧了。他们不少努力地向后仰,试图离讲台越远越好。而德拉科盯着地板上某个点不出声地嘀嘀咕咕,好像是在预习一会儿告状的时候该怎么说。
齐娅拉在重生之后很少有愤怒的感觉了,有时候只是会稍稍为难。她现在的心情就是介于恼火与为难之间,因为小巴蒂·克劳奇的针对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