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虚构之春——栖泷
时间:2022-06-01 09:06:11

  哪怕她问了我这样的问题,我也只是轻笑了一下,回答道:“如果您愿意告诉我的话,自然会跟我说的。”
  闻言巫女大人挑了挑眉,红唇微启,就在我以为她会主动开口告知我那人究竟有何等天赋时,巫女大人却说:“睦月姬的天赋也远胜于常人了。”
  我愣了一下,不太明白为何突然便说到了我身上。
  巫女大人继续说:“只是听我弹奏了一遍的曲子,便能在隔日完整地奏出,哪怕此前从未帮任何人挽发,也能在拿到梳子时便做得宛如练习过许多次一般。”
  她说话时眼尾微微上挑,眸底的色泽流转着瑰丽的光彩,嘴角似笑非笑的弧度又平添了几分靡艳之感。
  我眨了眨眼睛,“您怎么知道我此前从未帮任何人挽发呢?”
  明明也只是在城主府中生活了数月而已。
  闻言巫女大人面上的神色凝滞了一瞬,却又以极快的速度重新调整好,别来眼睛回答道:“只是偶然间听侍女们提起过罢了。”
  可巫女大人与我同住在一个院落,平日里除了送饭的侍女也没几个人会踏足此处——更何况除了刚开始的几天外,后来的日子里我和巫女大人都几乎是寸步不离,甚至连夜晚入睡也是同榻而眠。
  所以说,她是从哪个侍女口中得知的呢?
  虽说觉得有些奇怪,但毕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也就没再放在心上,可巫女大人的反应却显得不太正常,连和我说话时的语气也变得怪异起来。
  “您不舒服吗?”
  在我这般询问之后,巫女大人抬起手掌扶了扶自己的额角,“实在是失礼了。”
  我本想再多问问她到底是哪里不舒服,但巫女大人这时候却像是不愿待在我身边一般,对我说想要自己休息一下,便从我的房间里推开障门,消失在了我的视线内。
  虽说这种说法有些奇怪,但巫女大人离开时的模样,总觉得……像是落荒而逃一般。
  大抵是我的错觉吧。
  *
  连着好几日,巫女大人都像是在刻意躲着我一般,不仅我去敲门时对我说自己身体抱恙,连我提出让里子为其进行诊治时,她也只回答说休息几日便可以了。
  这分明就是不想见到我罢了。
  我回忆起那日所发生的事情,左思右想也没能弄明白究竟是什么地方让巫女大人生气或是难过了。
  但正当我坐在房中叹气时,却有母亲身边的侍女敲响了我的障门。
  “睦月姬,夫人请您去厅中一趟。”
  听到这声,我略有些意外,母亲已有许久未曾让人请我出过房门,现在却让我去厅中……
  我没有立刻动身,而是反问道:“母亲大人又说是所为何事吗?”
  门外的侍女平静地回答:“并未说明。”
  我下意识皱了皱眉头,忽然想起了什么:“那么……是来了什么客人吗?”
  或许又是如往常一般,那些京中的贵族们说起想要见我,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也不好推脱。
  而侍女也给了我肯定的回答:“确实来了一位客人。”
  就在我猜测那位客人的身份时,侍女却补充道:“那位客人,似乎是一位卖药郎。”
  我愣了一瞬,正在开门的手也顿住了,障门半开时看到门外侍女的脸,追问道:“那位卖药郎是不是脸上画着红色的花纹,背着一个大木箱?”
  闻言感到诧异的人变成了侍女,她点了点头,似是不明白我为何会知晓这些。
  也难怪她不认识,毕竟离那位卖药郎上一次来到城中,也已经过去了许多年——后来的侍女,大多是不知晓此事的。
  既是如此,那也没有再多询问的必要,当我换好衣物来到厅中,便一眼看见了那位打扮奇特的卖药郎。
  “许久不见,睦月姬近来安好?”
  青年俊秀的五官被那些深红的花纹衬得愈发艳丽,微微翘起的唇角显露出优雅的弧度,嗓音轻柔。
  我点点头,在母亲大人朝我伸出手时,在她身旁坐下,答道:“劳您挂心,一切安好。”
  虽说已经过去许多年,但不知是我的记忆不太清晰,还是岁月的确未能在他的面容上留下太多痕迹,我竟觉得眼前的卖药郎与多年前相比竟没什么太大的差别。
  略微几句寒暄之后,我便没再开口说话,只是听着父亲大人旁敲侧击般向卖药郎询问我的身体状况,然而得到的回答也皆是模棱两可。
  几番来回之后父亲大抵也明白了卖药郎的意思,便不再对此事过多询问,而是在听到卖药郎应允会留在府中住上几日后,便告知我们要去继续处理事务了。
  父亲大人一走,母亲大人似乎也不怎么能打起精神了,见状我主动开口道:“母亲大人若是累了,便先回房中休息吧。”
  没有拒绝我的提议,母亲大人回房之后,除开侍奉在侧的侍女们,厅中只余下我与卖药郎。
  在我开口之前,卖药郎主动道:“我恰巧从此处路过,便打算顺便进来拜访您。”
  我眨了眨眼睛,不太能明白他这句话:“您是刻意来看我的吗?”
  闻言卖药郎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是也不是。”
  脑袋里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令人稍微有些在意。
  我又想起了年幼时的事——是第一次见到卖药郎的时候。
  那时我只有几岁大,房间里挤满了紧张的侍女们,父亲大人因难以遏制自己的心情而选择去庭院中稍作冷静,母亲大人因为担心他也一起出门了。
  房间里除了那些侍女们,便只剩下我和卖药郎。
  说来也有些奇怪,分明我才刚从病中醒来,但神志却意外地清醒,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卖药郎看了好一会儿之后,我对他说:“你在看什么?”
  我自己也想不明白那时候为何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分明卖药郎看向的是我的方向,但在那时候的我看来,他却并不在看我。
  “我在看您现在未能看到的东西。”
  他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我忘记自己那时是如何回答了,也忘记后来发生了什么,甚至不记得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是何时回到房间的。
  只知道,我在不知名的时刻里想起了某些东西,却没能想起一个人的名字。
  “‘名字是最短的咒’,您当初有对我说过这句话吗?”
  思绪回到现在后,我忽然问起了卖药郎。
  谁料他竟摇了摇头,“我从未对您说过这句话。”
  那么这话……是谁说的呢?
  疑惑只困扰了瞬息,便被卖药郎的声音打散,他忽然问我:“您已经明白了吗?”
  这个问题来得有些莫名其妙,但稍作思考,我便已经清楚他所指的是什么事情。
  卖药郎曾问过我一个问题。
  他问我:“您有在意的东西吗?”
  是在说出了我之所以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咒”之后。
  而那时候我却没能给出答复。
  父亲和母亲都在我身边的时刻,倘若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说出来,对他们而言显然并非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我并非不爱他们,只是觉得……自己对他们的感情,远不如他们在我身上倾注的心血。
  这是不对等的。
  所以在那时,哪怕卖药郎已经对我的心知肚明,也依旧没有戳穿我像是没能听懂这句话一般的沉默。
  但在这个时候,他却再次提及了这个问题。
  而我给了他回答。
  我告诉他:“有。”
  仿佛未卜先知一般,卖药郎询问道:“是因为遇到了什么人吗?”
  我点点头,对他说:“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受。”
  我将巫女大人视作最要好的朋友,并且相信她必定也是以同等的心情对待我。
  但心底里冒出的声音,却让我开始有些动摇了。
  因为我想起来了那个名字——那个在许多面前便应该想起,却一直模糊不清的名字。
  “那个人的名字是什么呢?”
  “是……无惨。”
  我回答道:“那是位极为美丽的巫女大人。”
  闻言卖药郎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却开口询问我:“您喜欢她吗?”
  没有丝毫犹豫,我点了点头,“那是我唯一的友人。”
  闻言卖药郎注视着我的眼睛,半晌却突然问道:“她也是这样想的吗?”
  我点了点头,但幅度却比上一次小了些。不过以巫女大人平时的表现来看,不管怎么说也肯定是将我视作唯一的吧?
  然而这时候,卖药郎的神色却似乎有了细微的变化,他半敛起眸子,轻声道:“如果被名为‘误会’的咒所束缚,那么将会迎来的,也必定是悲哀的结局。”
  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竟觉得卖药郎这时候的语气中半敛着怜悯。
  我没有要质疑巫女大人的意图,只是觉得……似乎有哪里出了问题。
  在我与卖药郎的对话中,似乎总有些不太一致的地方。
  “但我与巫女大人之间并不存在误会。”我还是说出了这样的话:“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们也一直都会是最好的朋友。”
  闻言卖药郎面色没有丝毫变化,仍是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柔和的五官总会给人一种容易亲近的感觉。
  “既然您的想法是这般……”卖药郎的声音慢慢小了下去,剩下的内容我没有听清,也不觉得有一定要听清的必要,便没在继续执着于此了。
  * *
  有关于卖药郎的到来,受到影响最明显的其实是城中的侍女,哪怕是我也发现了这一情况——自他来到城中,未过几日,大半的侍女便都已经对其十分亲近。
  大抵是其温和体贴的性格使然,所以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与城中的其他人亲近起来。而这种事情,大抵永远也不会发生在另一位客人身上。
  我说的正是巫女大人。
  来到城中已经数月,甚至从未与除我外的任何人有过“交谈”这般普通的往来,我这时才发现,对巫女大人而言,我所占据的位置似乎完全配得上我心中所想的我们之间的关系。
  可自那日不知为何事而避开我之后,我们见面的次数便屈指可数了,更何况在卖药郎来到城中以后,我还愈发觉得巫女大人像是连为我打开障门也不愿意了。
  这时候我便想起了卖药郎所说的话。
  倘若是因为什么误会,导致我与巫女大人之间的感情受到影响……
  那么她在某天忽然来向我告别,便如卖药郎一般再也不知道是否会有下一次见面——这种事情,只是稍微想想便足以让我无法安定下来。
  于是在想清楚自己一定要做些什么避免那一天到来之后,我在夜里再次敲响了巫女大人的障门。
  站在门口听到里面传来不甚清晰的回答声。她本又是以身体不适拒绝我,但我却没有因此而像往常那般自行离开,反倒是未经她的许可自己拉开了障门,从门缝中钻进了她的房间。
  若是以往,在做出这般举动时我甚至完全不需要思考巫女大人会有什么反应。但是现如今却连迈开脚时的动作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总觉得自己这时候有种偷偷摸摸的感觉……
  视线内,巫女大人背对着我坐在矮桌前,桌上燃着的蜡烛映出她的身形,将那个朦胧的轮廓投坠在木质的地板上。
  我进门的动作肯定已经落入了她的耳中,但巫女大人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仍是背对着我,像是什么也不知道一般坐在那里。
  我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慢慢地坐在了她的影子里。
  又做了好一会儿心理准备,才轻声开口唤她:“巫女大人?”
  在我主动发出了声音之后,巫女大人仍是没有任何反应,落入我眼中的只有那个纤瘦单薄的背影。
  这时候忽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就好像在什么时候,我也曾这样坐在某个人的影子里,看着他沉默地背对着我,什么话也不说、什么动作也没有……甚至连生机也望不见几分。
  “您是在生气吗?”
  我开口问她。
  闻言巫女大人的脊背似乎轻微地动了动,却依旧没有转身。
  我稍微有了点底气,试探性地问她:“难道是因为我说了什么话吗?”
  我的声音停止后,沉默的气氛开始在房中扩散,昏暗的烛光氤氲在和室里,冬日带来的森森寒意沁入皮肤,令人不由得缩了缩身子。
  其实我进来时便发现了,巫女大人的房间没有点燃木炭。
  并非是没有,我能看到盛放木炭的火盆被放在远离寝具的角落里,也大抵能够猜到原因——巫女大人,似乎不大喜欢在房间里燃起木炭。
  那时候从温泉回来,房间里也是这般寒冷,是因为我抱着自己的肩膀摸了摸,所以巫女大人才会将点燃木炭。
  在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自然不会做这种让自己觉得不喜欢的事情。
  虽说不明白造成这一习惯的原因,但从巫女大人的举动来看,她对我的在意程度,必定比表面上那副冷淡的模样更深。
  见状我继续问:“那是因为什么事情呢?”
  巫女大人依旧没有答复,一动不动的模样令我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如果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您才变成这样,那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呢?”
  我也无法理解了。
  而这句话依旧没有得到回答。
  我沉默了片刻,最后开口道:“无惨,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不只是我之前的话累积到了一定程度,还是这句话戳中了她的某个点,巫女大人终于转过身来,血色的眸子注视着我的眼睛,微微蜷起的长发垂坠在身侧。
  “睦月姬。”巫女大人轻声开口,说的却是与我的提问完全挨不上边的话题,像是漫不经心,又像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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