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月游戏——怀南小山
时间:2022-06-04 08:43:37

  晚间,他们睡在同一床被窝里闲聊,祁正寒手肘支在枕头上,撑着脸侧看她。苏见青问:“你高中女朋友怎么样?”

  他轻轻捏她的手,淡道:“好像叫什么婷婷,姓什么我忘了。”

  她被他说愣了:“喜欢的时候是皇后,不喜欢了就是‘什么婷婷’。真行。”——还是他为之打过架的婷婷。

  他笑起来,有些惭愧:“我说实话,真忘了,追的时间都比处的久。”

  这话让苏见青沉思,她问:“我是不是太好追了?”

  “你啊,”他想了一想,“不好伺候。”

  祁正寒低着头看苏见青,她平躺着,眉眼很清淡,好在是上镜的,他有时去探班看电影拍摄,她在监视器里的模样比本人吸睛一些。不过这话不能对苏见青说,她嘴巴多损。

  “我跟你商量个事。”她忽然一本正经看向他。

  “嗯?”他有一种不祥预感。

  “你要是某天不稀罕我了,请你把我忘得一干二净,哪怕忘不掉,也不要和任何人说起。”她看着他认真说,“我不希望你和下一个女人卿卿我我的时候提到我。”

  祁正寒笑说:“又是什么下一个女人?怎么就这么喜欢揶揄我?”

  苏见青说:“因为你的脸上凿了字。”

  他问:“什么字?”

  “好长一串呢,我念给你听,”她煞有其事地用指腹轻轻滑过他英挺的剑眉,笑得酒窝浅浅,“——花、心、大、萝、卜。”

  他被逗笑,抓住她的手,被子掀过头顶。她被花心大萝卜吃干抹净。

  第二天一早,祁正寒被手机声响弄醒,他明明记得已经关机,捞过来一看,迷迷糊糊看到“爸爸”二字,他接起。

  那头传来一阵声响,鸟鸣啁啾,戏腔婉转,车轮滚滚,以及一些市井嘈杂。

  祁正寒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那头男人的声音传来——“囡囡啊,啊了个边拍电影个哇?家来过年弗啦?”(宝贝还在那边拍戏吗?回不回家过年?)

  清晨本就头脑不清醒,这一句方言让祁正寒陷入三五秒的恍惚,甚至一刹那分不清今夕何夕。

  他没有说话,按住眉心,鼻息倾吐。

  意识一点一点地恢复过来。

  说话的人不是他的“爸爸”。

  他仔细看了一下被自己握着的手机,套着一个粉粉嫩嫩的手机壳。

  出于没人应答,那头的男人又“喂喂”喊了几声。

  祁正寒没有将电话挂断,他把手机放在苏见青的枕下。

  然后起床,洗漱,抽烟,处理工作。

  苏见青在豪华的大床上睡得极其安逸,她最终是被悠扬琴声唤醒,弹琴的人在外边,苏见青起身出去聆听,远远看见祁正寒坐在一片晨光之中。

  他已经更衣完毕,俨然一位风度翩翩的贵公子模样,修长的指在钢琴的琴键上滑着,行云流水,奏出乐章。

  苏见青静看他的侧影,她在心中收回昨天说他没有丝毫艺术细胞的话,乐声轻快活泼,使她的心境平和安宁。

  看来听他弹琴是缓解起床气的好办法。

  祁正寒弹的曲子是《茉莉花》,很动听。她微笑着,走过去道早安。这柔软清晨,缱绻光阴。

  -

  白天,祁正寒带苏见青去打棒球,她久不运动,回到家中就累瘫。过几天,他又来邀请。

  她忍无可忍:“祁正寒,我老实和你说好不好。我从来不运动,打球一下午真要掉我半条命。我宁愿你带我去醉生梦死。”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的低笑声。他问:“今天朋友过生,要不要一起去?”

  苏见青问:“我可以得到什么吗?”

  他笑说:“得到一个醉生梦死的机会。”

  苏见青哈哈一笑:“快快快,来接我!”

  她不过是开玩笑这样说,实际上对苏见青来说他们到哪里约会都差不多——除了打球。她只是想与祁正寒待在一起。独处时拥有他,在人群中时倾慕他。她也想要见一见,他在朋友面前对她的姿态。

  到了他朋友的场子,最高的楼层是几间ktv包间。苏见青从没有见过这样大得能养马的ktv。她从电梯上至顶楼,从玻璃往下看,这里坐拥城市繁华。而他牵着她,与她一同转身看向身后。

  有人在唱:风月难扯,离合不骚。层楼终究误少年。

  祁正寒拉着她的手往前走,友人过来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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