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正寒站在二楼阳台,看着她进门。
苏见青进院子后张望了一番,在寻人。家中冷静得些微反常,连浇花的园丁都不在,直到她抬头看一眼楼上,望见严肃矗立在那里的男人。
想是刚到家不久,祁正寒还穿着正装没有换下,他个头很高,西裤衬得他两条腿格外的长而直。不言不笑之时,整个人气质矜贵沉冷,姿态并不是十分热情,像在迎接她,身上又带有隐隐凉气。
跟他对视一眼,苏见青往里面走。她在心中暗暗猜测,是不是她又做错事。
祁正寒也转身回屋。
“什么事情这么着急?”终于见到面,她随手放下沉重的背包。
“没什么事。”祁正寒招招手让她过去,语调疲乏。
苏见青穿了件淡黄色的长裙,薄纱之下是沉白纤细的小腿。发型是早晨化妆师为她细致打造的公主头,唇是淡淡的粉,因为奔波而有些褪色干燥。
她走过去,主动拉住他的手:“我说,你好歹也编个理由骗我一下,我风尘仆仆赶过来,不是想听你说‘没什么事’。”
她的声音让他沉重多日的心情总算化开一些,祁正寒轻道:“不想骗你,就是想你了。”
苏见青调侃说:“你的手也不是摆设,就不能自己解决一下吗?没女人还活不成了。”
祁正寒道:“我只有想上床才能见你?”
她义正言辞:“难道你不是吗?”并且用眼神叫他反思。
他失笑:“我在你心里的形象到底是有多么不堪?”
苏见青没再搭腔,“不说了,我先去洗个澡好不好。”
祁正寒“嗯”了一声,放开她的手,“去吧。”
苏见青拿好换洗衣服,进去之后,没两分钟又出来,走到他的身前:“帮我拆一下头发。”
他抬起倦怠的眸,耐心地帮她处理缭乱的编发。苏见青微微仰头,恰好望见窗外天上的月亮。高悬不落,皎洁如斯。二人一时间都没有言语,她听见他近在咫尺的呼吸。
他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秘书的名字。他腾不出手来,吩咐她说:“接一下。”
苏见青顺从地接听,打开免提。
秘书道:“祁总,廖小姐问您为什么不接电话?”
与此同时,啪——
一根发丝断在他的指尖。
这一次的疼痛不是因为祁正寒的手抖,而是出于苏见青的忐忑。她下意识撤远了身子。
他对她小声说:“不好意思。”
一只手拿过自己的手机,说道:“她找我什么事?”
秘书说:“没有说。”
祁正寒淡淡道:“不用理会。”
他说完便挂掉电话。
几秒钟后:“好了。”终于,祁正寒用手指替她捋顺散乱的发。
“谢谢。”苏见青再次起身,去浴室洗澡。
预感到了他今天心情的不快,在吻她的时候,他的眉头都皱在一起,苏见青也没有太强的体验感,她稍稍推开他一些:“正寒。”
他抬眸看她:“嗯?”
“你在痛苦吗?”一双凝水的眸紧紧盯着他,询问他。
除了工作上的疲倦,苏见青很少见到他把与外界关联的情绪带到跟前,他们争执,那也是为了他们两人的事。
没有立刻得到回答,他轻轻抿着唇瓣,抚摸着她的脸,细致打量。
苏见青无法透过他的表情揣测到他的想法,只是隐隐察觉到他此刻的一丝无助。需要一个拥抱。
她投入他的怀中:“为什么?不可以和我说吗?”
是为了隐匿他复杂而晦暗的家事,抑或是认为她没有了解的必要。祁正寒选择继续维持他习以为常的缄默。
他浅浅笑了下,转入他们该有的正题:“今天实在没精神,用手帮你好不好。”
苏见青呆呆看了他一会儿,摇头说:“那就算了,我也不是非得要。”
祁正寒声低了些,眉目传情:“那么远赶过来,不得好好感谢感谢你?”又是那副不正经的混蛋样子。
她静卧在他怀中,不吭声。等同于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