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峋没忍住笑着拉开她的手,很不要脸地贴上来,“怎么这么冷漠啊。”
“......”
她嘴巴抿了抿,严肃状:“不许撒娇。”
“问你个事儿。”
时屿很少这样,盛峋当然没再玩下去,敛起闲散的样子,依旧抱着她,“问吧。”
她叹了口气,没立刻出声,抬手捏了捏他手肘上的肌肉。以前读书的时候字写得多,只要一用力就能看到手肘前面有块肌肉会拱起来。
“在医院干活会很辛苦吗?”时屿忽然发问,刚才捏了捏的地方现在被很轻地磨着。
“有点。”盛峋如实回答,“干康复的主要是体力活,每天说实话,消耗真的不小。再倒霉点遇上不讲理的病人,更麻烦。”
时屿:“你有遇到过吗?我最近老是看到医闹的新闻,太吓人了。”
盛峋犹豫了会儿,在说不说实话之间反复横跳。但他这个表现已经证实了自己的回答,索性没隐瞒,“遇到过,遇到了个带刀的。”
时屿:“!”
“什么时候的事,你有受伤吗?”
盛峋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么激动,但既然都说了前半段,后半段瞒着也没必要。
“有的,他砍伤了我。不过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到深层,很快就恢复了。”
听到这话,时屿开始看他的手,从手指头一路往上找,竟然真的在他左手找到一条由肘关节起始的四厘米长的瘢痕。
“你什么时候弄的,我怎么都不知道啊?”时屿想了想,盛峋是在他们认识之后才开始实习的,出现这种事情她应该要知道才对啊!但为什么......
面前的人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好像这会儿说什么都不好收场了。于是声音不自觉压低了些,抱着时屿的手收了收,生怕待会人挣脱开。
“我可以说,但是你不能生气。”
时屿没答应他,就这么瞅着。
“......”
“你生日那天。”盛峋看着她的神色变化,默默在心里给自己上了一炷香。
虽然生气他不告诉自己,但时屿的手一直在轻轻摸着他的瘢痕,眼睛低垂着努力回忆那天都干了什么。
“可是那天你不是出来和我去了VR馆吗?时凛说你那天休息的啊......”
盛峋自然地接,“对啊,是休息。”
“但是,是因伤休假。”
“......”
盛峋:“医院追责了,我也有赔偿。这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吗?砍一刀还不至于砍死,你放心......”
“放什么心啊!”时屿打断他,“这次侥幸砍伤手,那下次呢,下下次呢?你拿什么做什么保证!”
他是没想到两个人会因为这件事吵起来,但这架是吵不出个结果的。盛峋会继续工作,而只要他在医院一天,就时刻面临着风险。他能做到的,仅仅只是尽量保证自己的安危。
其实时屿这会儿看着挺无理取闹的,但盛峋就是没气起来,不由分说地把还在气头上的人拉到自己这边,没给她任何准备的时间,直接吻上,似安抚,似示好。
时屿由着他亲了会儿,理智慢慢回笼,抬手还是把他推开了些,还没提出自己的要求,他已经很自觉地呈上“保证书”。
“在医院绝对会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
“如果真的不小心受伤了,绝对第一时间向姐姐报备。”
“............”
再怎么生气,火气也该被他这真诚如小学生一般的模样浇灭,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你等会儿,”时屿语气缓和下来,撇了撇嘴,拿起桌上的手机打开录音软件,然后把收音的位置对着他,神情较真,“你再说一次。”
盛峋低笑一声,大大方方地接过她手机,不仅把刚才说的再逐字重复,还擅作主张在末尾多加了一句,“希望我最温柔大方的宝贝姐姐认真工作不要乱想,安心等你男朋友回家。”
结束以后,他还播放了好几遍,觉得不满意还想再录一遍,被时屿截胡把手机抢回来,心里被他这举动逗得又想笑又暖心,嘴上还是不愿意松。
“我比你大三岁,叫什么宝贝。”
盛峋啊了一声。尾音上扬表示疑惑,“人几千年前的文物拿在手上都喊宝贝,他们都不害臊,你羞什么?宝——”
“盛峋!”时屿耳朵有点烫,直接扬手拍了他肚子一下,“不要这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