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开陆修个人资料。
上头一个一团漆黑的头像,四个太阳等级,年vip大佬,签名就一个句号。手机号183,意外的写的完完整整。
就活生生一副“只要不怕死,你们尽管来骚扰老子!”的霸气。
竟然从资料上就看起来很拽的样子。
苏沐玩心大起,将手机号飞快存在手机里,然后再发了条短信过去,几个字客客气气:“你好,请问是三中高三三班的陆修同学吗?”
手指一点发送,心头也跟着咚咚直跳。
她忍不住每隔几秒就去瞅一眼手机,期待着“叮咚”一声响。
结果整整等了十分钟,居然一条信息都没收到?!
她又不信邪的再发了一条过去:“你在吗?”
消息在发送框里转啊转啊,转了好久,最后一个红色感叹号映在上头,提示语弹出来“短信发送失败”。
苏沐:?
她手指飞快在屏幕上跳动,又连着发了几条。
最后结果竟然都是同一个——发送失败。
刚买的新卡,信号满格,怎么可能会发送失败?!
真相直指一个——他竟然把她拉黑名单了!
不敢相信,这个人居然拽上天了!
没辙,苏沐又只能转战qq,加好友三个字一按,她干脆验证消息也懒得填,直接点击发送。
结果那头滴滴滴三声一响,验证消息秒通过,一点开聊天框就显示“对方已是你的好友,你们可以开始聊天”的字样。
嗯?
秒通过是什么操作?
苏沐手指顿在聊天框,想着这次第一句话一定不能再发刚才那句官方语了,不然又会被秒拉黑。
那说什么比较好?
“你是陆修吗?”
这样说似乎目的性太强了,会落成跟刚才一样的下场吧?
“陆同学你好,我能借你的作业本看看么?”
噗——
这话说出来估计她自己都得笑死,先不说陆修有没有作业本,她想不通去借他的作业本,关键是人家凭什么把作业本给一个陌生人啊?
最后绞尽脑汁都没想出什么好的话来。
手指点发送——
“陆同学你好,我也是三中的,我们俩是校友噢。”
消息框前的圆圈转了几秒,最后消失,发送成功了。
屏幕上显示“对方iphone XS在线”。
她手指压在嘴边,眼神专注盯着屏幕。
心头却忐忑的很,他不会又把她拉黑了吧?
结果短短几十秒过去,“滴滴”一声。
苏沐飞快去瞄——
一团黑发了个消息过来,简简单单。
一个“?”。
苏沐:?
黑人问号?什么意思?
结果她手指落在聊天框,还没想好回什么。
“滴滴滴——”
一团黑又飞快发了条消息过来。
三个字,带个标点,语调上扬。
甚至她都能想到他打下这句话时候的表情。
一定是痞痞的,散漫勾唇又暧昧的语气说:
“想我了?”
第一百零五章 .如果你有空的话
一百零五.如果你有空的话
一团漆黑的圆,像是巨大的吸盘将人往里引。
面前的话清晰可见,周遭的空气竟都炽热起来。
他问:“想我了?”
苏沐手指一僵,竟找不到话来答。
谁想他了?!
他都不知道这头是谁,竟然就问的这样轻松?!
难道随便一个陌生人问他,他也这么轻率的回答么?
她牙齿下意识去咬下唇,想了半天干脆不想去理他了。
哼,还以为他多守原则呢,还是个爱沾花惹草的坏家伙!
她刚把手机放桌上,屏幕上迅速弹出消息来:
陆修:“怎么了?”
紧接着又是秒发一条:“你换新手机了?”
如此熟稔又自然的语气,她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她也迅速回:“你知道我是谁吗?”
几乎是发出一瞬间就回了消息。
陆修:。
苏沐内心:……
一个句号是什么鬼?
等同于“朕已阅”一样的随性漠然?
下一秒一团黑又“滴滴”呼她了。
屏幕上:
陆修:[图片]
她手指点开放大,眼神蓦地一收缩——
这是一张她之前加他好友时发送的验证消息,虽然她一个字没多写,但是她忘了一茬!
她它喵的居然忘记了从班群里加他,他那边是会显示陌生人来源的——
所以现在一张清晰可见的图片立在上头,黑字似是在嘲讽她的愚昧无知,上头系统语言官方客气写到:三中20xx级三班班群苏沐请求加你为好友。
关键最气人的是这厮竟然把图中“苏沐”两个字用红圈加粗圈了两圈,发送了过来。
苏沐只觉得手机都开始发烫,然后一路烧到了耳后根。
天呐!她怎么这么蠢?
她飞快把聊天消息往上翻,上头那句“陆同学,我也是三中的,我们俩是校友噢。”还赤裸裸立在上头,她长摁撤回。
系统显示:对不起,您发送的消息已超过两分钟,无法撤回。
下方的那个“?”紧紧贴在这句话之后。
现在像是在满屏嘲讽她的愚昧无知。
所以说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是她,所以才秒接受验证的吗?!
那她刚才说的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岂不是丢脸丢到黄浦江去了!
啊啊啊啊啊啊。
她苦着脸,完全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结果手机突然一震,音乐声刹那间响起,吓了她一跳,迅速把音量调到最小,屏幕上他那拽上天的头像在上头跳来跳去:一团黑邀请您语音通话。
苏沐像是猛地回过神来一样,抓起桌上的镜子就开始拨弄头发,屏幕上头像锲而不舍的跳着。
她定睛不看——人家那是语音通话,又不是视频通话,她在傻里傻气的做什么?
轻咳一声,飞快按了接通键。
那头有些吵,有男生在起哄着什么,他应该是正在走,没一会就走到了清净的地方开了口:“你怎么了?”
苏沐咽了口口水,声线清丽诱人:“没、没事,我就是想给你说我换手机号了。”
那头顿了下,男生低沉的嗓音晕开来,低低笑着,像是大提琴音泄出的一个个音符,弹在耳边。
原来总听人说“听了耳朵会怀孕。”
她那时候还总觉得人夸张,现在总算懂了。
那头陆修笑完了,尾音还带着上扬的调:“那行,你给我说你手机号。”
她默了一秒,特别想说:“其实就是刚才给你发短信被你拉黑那个,那个号码就是我的。”
想了想最后还是忍了。
“现在么?你不拿东西记一下么?”
听声音,她也能判别出他在外头,应该是不方便的。
可那头陆修坚持:“你说。”
苏沐颤颤巍巍报完数字,重复了两遍,还有些不确定的问:“你、你记好了吗?”
“嗯。”他低音沉稳,听得人心头一颤。
“记住了。”
他重复:“记心里了。”
这辈子没记过几件事,很多人都忘了,可唯独与你有关的事,每一秒,我都要烙在心里。
苏沐:“……”
热度像是从手机那头通过信号传到她指尖,电击一般触的她轻颤,整个身子都被束缚起来,变得轻飘飘的发软。
苏沐盯着镜中的自己,两颊绯红,唇瓣粉嫩。
她感觉,她快要烧起来了。
为什么有些人仅仅只是一句话,就能让她感同身受?
那时候她不懂,后来她懂了。
因为爱;
因为爱,心有灵犀,因为爱,勾魂摄魄。
“陆修……”她听见手机里自己的声音软软的。
却看不见那头陆修后背一紧,几乎是从喉头溢出来的一声:“嗯?”
“你、你别总说这种话,我……我不知道该怎么接……”
“我、我也是第一次这么……跟人聊天的。”
她声线软软糯糯,带着夏日里才有的一丝特有清甜,从听筒里传来,在耳边响的清清楚楚。
陆修右手去拿帕子擦汗的手一僵,整个人就定在原地似的,帕子就这么从指缝间滑落到地上。
好半天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捡起地上的帕子扔包里,随手擦了擦满头大汗,拉链一锁,他回头冲陈祥飞道:“先走了。”
他走起路来还有些恍惚,右手举着手机,嘴角却无声“操”了一声。
她怎么这么软?软的跟团棉花糖似的。
仅仅是声线就这么魅惑,他还怎么招架?!
让他真忍不住一口把人给吃掉……
他走起路来呼吸都在喘,听得人荷尔蒙激增。
“没事,你不用接,你听我说、你回答就好。”
汽笛声和喧嚣人声混杂在一起,他的声音仍然清晰可闻。
“你在窗边吗?”他问。
一声长笛鸣过,她“嗯”的应了一声。
这样熟稔的样子很奇妙。
至少她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和喜欢的人在电话里畅所欲言,她看不见他,却能感同身受,满腔欣喜就快要满溢出来一般。
“那你抬头看天空。”
今天的天气阴冷潮湿,风大却无雨。
她睫毛眨了又眨,一望无垠的天空,黑影重叠在一起,无边无际。
苏沐疑惑:“怎么了?”
“看见什么了没?”
她眼睛都要望穿了,确实没看到。
虽然这样说有点破坏气氛,但还是坚持道:“没……有啊。”
难道陆修能看到什么,她看不到,她视力下降了?
微微思索间传来他低笑沉吟:“有空和我去看星星看月亮么?”
苏沐神色微顿,“哪有啊?”
他又道:“我知道星星和月亮都没空。”
“我就想问问你有空么?”
紧接着他富有磁性的嗓音低低拂开:
“我们可以去路灯下站站。”
“如果你有空的话。”
第一百零六章 .压压火
一百零六.压压火
苏沐听得整张脸都快燃起来了,她站起身左顾右盼了好一会。
推开卧室的门,沙发上郑丽文正在一边削着水果皮一边盯着电视,声音开得很小,怕吵到她。
桌上一盘水果堆得整整齐齐,看来是一会要送到自己屋里来的。
苏沐嘴唇抿得很紧,有些遗憾的瞟了一眼玄关处的大门。
轻手轻脚的关上卧室门,她一泄气背朝床铺倒了上去,声音有些可怜兮兮:“陆修……我、我可能出来不了了……”
陆修听着心头揪的紧,他此刻都能想象小姑娘噘着嘴柳眉下垂的委屈模样。
“家里有人?”
“嗯……”她解释道:“我妈妈在客厅里,今天我回家晚了她也不是很开心,估计现在说出来她不会同意的。”
“但、但是,我、我以后会有空的,真的。”
小姑娘声线略显着急,越是想承诺什么越是结结巴巴。
陆修只觉得心头痒得厉害,恨不得现在就站在她面前把人一把往怀里揉。
这么可爱的女孩啊,竟然愿意住在他心上。
“好。”
他只应得出一个字,觉得自己舌头都快要打结。
原来人紧张过头真的会结巴啊。
冬日的风吹得人脸颊生疼,周围飞速穿过的车轮溅出一地的水花,“哗啦”一声洒落到这个举着手臂打电话的男孩裤脚下,男生面容清俊,五官独特立挺,眼里的柔情都快要溢出胸腔。
周围人频频转身看他。
司机赶忙缓下车速来,摇下车窗不太好意思的道着歉:“不好意思啊小伙子,水花溅着你没?”
陆修目光往裤脚下移,视线落在几大团浸湿的运动裤上。
耳边女生还在焦急万分的解释着“以后一定会赔他”这样的话。
他如刀刻般棱角分明的五官顿了顿,盯着满是水渍的裤子,蓦地笑出了声。
有女生惊呼出声,那张人神共愤的脸柔和下来,像是冬日北极冰川突然融化开来,暖阳铺在上面,层层叠叠缠绕一层金光,晃得人睁不开眼,也再无法移开眼。
“苏沐。”他嗓音诱人,笑过之后的余音还未散开,就这样淡淡叫她。
窗外冷冷清清的风从缝隙里挤进来,吹得她滚烫的脸颊一瞬间降下温来。
“嗯?”她应。
“你住在几楼?”
“五楼啊,怎么了?”她不明所以。
“卧室靠窗?”
“嗯……”她安安静静的答。
不清楚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就听到那头窸窸窣窣的一阵声响,她把抱枕扯过来抱住问:“你在做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