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夸张了吧,我的嘴唇都快裂了。”
“嘿嘿!”他眼神朦胧地对笑着,若在普通灯光下看,我猜他的脸应该是红通通的吧。
“我们认识快一年了吧。”
“嗯。”他点头,双手轻放在我的髋上。
“快一年了,你对我的感情变了吗?”
“变了。”他邪魅地笑着说。
“哼。”我的胳膊立刻围绕着他的脖子,不让他看到我的脸。此时此刻的我听到这一番话虽然知道他在开玩笑,心里却觉得这句话成真的日子说不定在哪一天到临,就像张锋、朝哥和无数男人那样。
“傻瓜,是变得更喜欢你了。”他的手从我的髋间往上移,一手温暖地围住我的后背,另一手轻抚我的头说。
“哦。”我并不怀疑他现在说的话。毕竟,爱情荷尔蒙一般持续三年左右,或更短。
他将他的双手放在我的腰和背上,温柔地拥抱我,而我始终没有放下围在他脖子上的双手。我闻着他的气味,感受着他的呼吸,享受着他的爱意。但同时,我也想着这美好的感情有可能变质,心情变得有点惆怅。现在的我情感交杂,既然无法预测未来,还是好好享受当下算了吧。我们两人没看对方的脸,只是在舞池上相拥着,慢悠悠地左右摆动,直到我们紧贴在一起的前身变得湿答答的。
“都流了那么多汗,该回家了。”
“嗯。”他点头回应。
我们放下手,身体分离,去寄存处领物品。走出夜店,外面亮着的屏幕显得格外刺眼。屏幕前有一位妩媚半躺着的女子,大概是喝醉了吧。
“那女孩一个人躺在那儿应该很危险吧。”
“嗯,是。”他说。
“我们去看看她吧。”
“好吧。”他无所谓地说。
我和他向前看女子。蹲下时,我感觉这位女子有点不对劲,因为她的状态和科科喝醉时的状态不太一样。女子虽然闭着眼睛半躺着,妆容却精致无暇,虽然发出一点酒味,却闻不出任何酸臭味。
“你没事吧?”
“呜呜呜,没事。”女子迷迷糊糊地说。
“她没事吧?”一位可疑的男子凑过来,蹲下问。
“没事,我们是她的朋友。”我试图让可疑男子打消歪念头。
“小哥哥,几点了?”女子无视我说的话,半眯着双眼问,感觉上她其实还是挺清醒的?
“你看看。”男子将他的表拉近她的双眼说。
“小哥哥,你有车吗?”女子抓住男子的手臂认真地看了时间后继续问男子。这男子比女子年长,怎么还叫他小哥哥?
“有,要我载你回去吗?”男子掏出他的车钥匙,放在女子的眼前说。
“你干什么呢。”我又试图阻止男子。
“没事,小哥哥会载我安全回家的。”女子娇弱地倒向男子,转头偷偷对我使眼色说。
看来我多管闲事了。我抬头看看他,他的头指向回家的方向。我无奈地站起来,留下男子和女子两人逢场作戏。
作者有话要说:
每到夏天我都会期待着吃不同口味的意式冰淇淋。近几年的冰淇淋花样真多,但价钱越来越离谱呢,你们有同感吗?
第二十章
“看看我找到了什么。”他说。
“我的耳坠!你从哪儿找到的?”
“床后面的踢脚上。”他将耳坠放在我的掌心里。
“那么隐蔽的地方,难怪当时怎么找都找不到。我还以为不是掉在外边就是被机器人吸走了呢。”
“对啊,要不是搬家做深度保洁根本也不会发现到。”他说。
我捏着耳坠针,挡住眼前的阳光,耳坠的轮廓被逆光描出,反射着耀眼动人的光芒。这耳坠挺神奇的,在展示灯下发出迷人的魔力、在惨白光下黯然无色、在夜店里显得闪烁诱人、在阳光的照耀下光彩夺目。我短暂地欣赏了耳坠,将耳坠放进手提包里的口袋里。
“都清理得差不多了吧?”
“差不多了,抓紧吧,你还得还钥匙呢。”他说。
“等等,我先拍个视频留证据,别让房东扣押金了。”
“嗯,你拍吧,我先把行李拿出来。”他说。
“帮我拍一下吧,除了证据,我还想留下纪念。”
“好的。”他的手放开行李箱的拉杆,拿起我的手机。
和平常不一样,房间里的窗帘完全拉开了,夏日强烈的阳光洒入房间内。房间内房东的大件家具依然留在原来的位置上,但少了我们的物件,多了大量的自然光后,这房间显得格外宽敞。我陆续坐在床上、沙发上、阳台的椅子上,他一一将这些场景拍下。我的头转向窗外,看到了对面那一位头顶亮得发光的赤膊子大叔和一位同样赤膊子,像大学生的男子坐在阳台上吹风扇、吃泡面、聊天。去年的我大概想太多了吧,大叔应该只是特别喜欢呆在阳台上。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因为我介意大叔和可能不怀好意的陌生人的视线,房间里的蓝色格子纹窗帘大部分时间都是拉起来的。我和他付了那么多租金,却几乎没在这房间里享受阳光,似乎有点亏了。
“可以了吧?厨房那儿也拍一张吗?”他问。
“好啊,不过我还想拍一组和你一起的。”
“还拍啊?你不怕错过高铁吗?”他说。
“没事的,我们打车过去花不了多久。火车站过检很快的,我每次出差都没担心过。”
“你说的啊。”他无奈地说。
“嗯,班次多,顶多换一班晚点到嘛。”
“好吧。”他拿起手机,和我在房间的不同角落拍自拍照。
我们还走到厨房,拍自拍照。
“台面好空啊。”我看着少了厨具、调味料、酱料和他买的收纳物,空荡荡的厨房台面说。
“是呢,我们在这儿做了好多好吃的呢。”他也看着厨房台面说。
“多亏大厨的手艺,这段时间的伙食都不错。”
“多谢夸奖啊。”他假装谦虚地说。
“还好玲玲拿走了这里一大半的东西,不然搬运费更可怕了。尤其是那台洗碗机。”
“是的。她还拿了这儿不少东西呢,看来她这周末有得忙了。”他说。
“是呢,没想到她还会拿回这些东西,看来真的打算改变生活和消费习惯了。”
“有时候变化就是来得那么突然。”他说。
“嗯。我先拍一下视频,你在外面等会儿吧。”
“嗯。”他背着一个旅行包,拖着一个手提行李箱出门。
我举起手机拍摄房里的各个角落,每拍到一个角落时,我便回想起和他在那角落度过的浪漫、平淡、温馨和美好时刻。每当一个画面浮出我脑海中,我依依不舍的感觉随其加重。拍好视频后,我提起手提包,穿好鞋,走出门。我拿出套着桃子钥匙环的钥匙,将门锁上。
我和他并肩步行,到了不远处的房产中介办公室的时候,我已汗流浃背。在房产中介办公室外,我从桃子钥匙环上取下钥匙,把钥匙套回原来写着地址的钥匙牌上。我也从他的桔子钥匙环上取下钥匙,拿进房产中介办公室里。退房手续办理的还算顺利,我很快便从房产中介办公室出来,和他打车到高铁站。
在高铁站,我们过安检,在等候厅没等多久便坐上高铁了。在高铁上,我们两人全程沉默着。前面的中年人正大声放着短视频软件的声音,后面不远处的商业精英正谈着价值破亿的生意。我安静地望着窗外的天空,看着天空从蔚蓝色渐变成红色、紫色、深蓝色、黑色。
下高铁后,我和他走到和火车站相通的地铁站,便在地铁车厢上呆了三刻钟左右。出了地铁车厢后,我和他走到我们订的经济型酒店。在前台办理入住手续后,我们搭电梯,终于到了房间。这是一个双人房,摆放着两个单人床。
“晚饭你想怎么解决?出去吃还是点外卖?”他问。
“在楼下的便利商店随便买点什么吃吧。”白天和他做了大量清洁工作的我已十分疲惫,现在的我只想快点洗漱休息。
“好啊。我们现在下去?”他问。
“嗯。”
我和他走出房门,在炎热的天气下走到酒店附近的便利商店。虽然和他一起住了那么久,但这好像是我们首次一起逛便利商店。我们看着冷藏柜里的食品,考虑着该吃什么。
“我选这个。你呢?”他拿了柜子上的牛肉饭盒。
“这个好了。”我拿了三文鱼饭团回答。
“你这样吃得饱吗?”他问。
“那再来一个这个吧。”我拿了猪肉饭团说。
“饮料要来点吗?”他身体侧移向饮料柜问。
“这个吧,我快渴死了。”我拿了水果味的气泡水说。
“那我拿这个吧。”他拿了一罐咖啡说。
“又是咖啡?你们咖啡师不是特别看不起罐装咖啡吗?”
“别瞎说。”他反驳说。
“你晚上喝不怕睡不着吗?”
“还行吧。”他说。
“买两罐啤酒明天犒赏一下自己吧。”
“不急,明天买吧。”他说。
“明天那么忙一定会忘记。”
“好吧,好吧,你要哪一个?”他问。
“这个。”我指着水果味啤酒说。
“好,那我选这个。”他拿了我指的水果味啤酒后,抱起商品,又拿了一瓶原味啤酒。
“走了吧,再待下去就要把几篮子的东西买回去了。”
“嗯,结账吧。”他说。
我们结账时让便利商店工作人员加热我们的晚餐,便回到酒店房间里,把食物放在台面上,吃晚餐。
经过冷藏又加热过的饭团米饭口感略差,整体硬邦邦的,米粒外缘黏糊糊的。饭团的味道一般,完全靠酱汁调味,内馅的肉质软趴趴的。便利商店卖的果然是便利性。水果味气泡水味道和平常一样,是工业香精混进气泡水的味道,但冰冷的温度和十足的气泡十分解渴,缓解了我在这炎夏中的脱水感。
吃完饭后,我们将垃圾装进从便利商店买的塑料袋里。我从手提行李箱拿出护肤品试用装和睡衣,到浴室里洗澡和保养皮肤。洗漱完毕后,我拿吹风筒到房间里,当时他还坐在台边的椅子上刷手机。他进去浴室后我坐在床上吹头发,直到头发几乎干。我将吹风筒放在两床之间的床头柜上,刷起手机。没过多久,他从浴室出来,直接拿起床头柜上的吹风筒,坐在另一个床上吹头发。他吹完头发后,便把吹风筒放回浴室。这一系列的动作无比流畅,都是我们长时间培养出来的默契。
“要睡了吗?”他坐在床上问正在另一个床上刷着手机的我。
“嗯。明天可忙呢。”我将手机充电线插上床头柜的USB接口说。
“那我关灯了。”他按开关,把房间里的灯关掉,只剩我们两人之间的床头灯还是亮着的。
“我睡你那儿好吗?”
“想换床?”他问。
“不是,就睡你那儿。”
“哟,前一段时间不还嫌弃热吗?”他会意后调侃我说。
“开着空调呢。算了,关灯吧。”我转身背对他说。
“来吧。”他说,我的背后传出掀被子的声音。
“算了,睡了。”
“别生气嘛。”他说。
“那求我吧。”我转身面对他说。
“拜托你来嘛。”他在床上腾出空间,拍着床垫撒娇说。
“这还差不多。”我拿着枕头,放在他腾出来的空间上,身体躺在床上。
他立刻把掀开的被子盖在我的身上,胳膊越过我的身躯关灯。房间变得漆黑时,他的手臂围着我的胳膊,手抓住我的背。
“你抱得那么紧我很难入睡啊。”
“我得这样抱你才不会掉下去啊。”他抱得更紧说。
“好吧。晚安。”我其中一只手搂着他的腰说。
那个晚上,挤在单人床上的我们应该睡得不是很好。手机闹钟响起时我记不起来自己是否有入眠,而我们的手都已松开对方。我们起床洗漱后在晨光下迷迷糊糊地走到了酒店附近的早餐店。这是我们首次一起在传统的早餐店内吃早饭。这时候我想起我们还有好多好多没有一起做过的事。
我们在柜台抬起头看菜单,点了最常见的油条豆浆,还点了一笼汤包。懵懵懂懂的我们沉默地坐在白色台面的餐桌边上等待,连手机都没刷。不久后,服务员提着托盘把我们的早餐端上。炸成金黄色的油条反射着阳光的光泽、奶黄色的豆浆被半个光环框着、笼里圆滚滚的汤包冒出一阵阵的蒸汽。眼前简单却美妙的画面让我立刻从半睡的状态变得清醒。
我将油条掰成两条,一条拿在手里,另一条递给他。他自动地从我手中拿了那一条油条,往豆浆里泡,我也重复了和他一样的动作。新鲜炸出来的油条果然美味,没有泡到豆浆的部分外脆内松、麦香味浓郁,泡到豆浆的部分软绵绵的、散发着浓厚的豆浆味。汤包的外皮比我想象中厚,吃起来更像是馒头,口感蓬松。里面的肉馅不多,但肉汁十足,咬下时肉汁不断溢出。吃完后,我的身体充满了活力,已经准备好面对今天一整天的体力活。我和他回到酒店,将旅行包和行李箱拿到柜台办理退房手续,再往新租的房子走。我们中途还在一家连锁咖啡店停下来买咖啡提神。
到了新租的房子,房产中介已在房里等我们。交接好租房事项后,我们将冰箱接上电源,把啤酒罐放进冰箱里,开始清理这附带全套现代家具的一室一厅一厨一卫房,即使这房看起来已经过打扫。当我们差不多快完成清洁工作时,搬运公司到达了,由他来开门签收。他关上门后,我们把剩下的清洁工作做完,便拆箱。厨房由他来整理,而衣类由我来整理。我们也一起整理了客厅的物件和铺床。搬进来的物件不多,我们整理完的时候外面的阳光依然灿烂。我们将纸箱折起来,拿到公共垃圾堆放处丢。回来后,我们从冰箱里拿出冷冰冰的啤酒,走到阳台。
“终于完成了,干杯!”
我们两人拉起啤酒罐拉环,碰罐,开始喝啤酒。劳动后的冰啤酒果然让人感到十分舒爽,一天的疲惫感在喝下啤酒的一刻瞬间消失。我们两人靠着阳台栏杆往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