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马推理社——一声歌
时间:2022-06-05 08:47:02

“嗯。他说过,你是生面孔,对吧?所以他是这家店的常客,住在附近或是旁边这所学校的学生。麻烦你们下次遇到他的时候,把表还给他。”祁韵解释完,又好奇,“话说回来,学长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舅舅是这家店的店长,我表妹生病了,他在医院陪着,我便过来帮他看店。你呢,怎么会选了这么偏的考点?你才大一,下学期还没开始,不太可能急着要雅思的成绩吧,而且雅思的成绩在考试结束后的第十个工作日便可以查询了,若是这次约不上我们学校的考点,下次再约也不是不行。还有,你家不在这个方向,上次在民俗乐园玩到六点,散场时,你搭的是开往火车站的1号线。”
扯谎自己那次是去亲戚朋友家也没有说服力,本来蒋含樱还想再玩点别的,她中途接了个电话,父母催她回家。蒋含樱说,也确实不早了,那下次再约。陈扬调笑道,怎么这么大了还有门禁。钟离蔚反驳,和年龄没有关系,不管几岁,女孩子都尽量不要太晚回家。
“你是不是看到网上偏远的考点口试标准比较宽松的说法了?所以抱着侥幸心理,舍近求远?”钟离蔚抛出的问题一针见血。
祁韵放弃争辩,“被你说中了。”
“拜托,你这又不是大费周章地去了中西部偏僻的三四线城市!”
“我英语口语真地很差啦,只要有一点点可能,试试也无妨。”已经很糗了,肚子还不争气地叫了一声,祁韵尴尬地红了脸。
钟离蔚忍俊不禁,“别动这些歪脑筋,你需要雅思的备考材料的话,我回去找找。咖喱猪排饭吃吗?”
“可以啊。”
钟离蔚从货架上拿了两份咖喱猪排饭便当放入微波炉。
“学长,你还没扫码哎?”祁韵提醒道。
钟离蔚理直气壮:“我辛辛苦苦看了大半天的店,这点犒劳不算什么吧!”
“叮!”微波炉加热十分便捷,钟离蔚拿出热好的便当,放到餐桌上,“吃吧,饿鬼!”
“饿鬼”接过筷子,毫不客气地开始狼吞虎咽、大快朵颐。
“你吃那么急,小心噎着!”钟离蔚话音刚落,祁韵便剧烈地咳了起来。
祁韵平复喘息后,没好气道:“乌鸦嘴。”
钟离蔚好生冤枉,“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欢迎光临!”自动门打开,一人踩着电铃声走了进来。
“那个我丢了手表,想在店里找一下。”
“不用找了,手表在这里。”钟离蔚起身,从柜台后拿了手表递给他。
“谢谢。”男生感激涕零地接过,“这是我妈送给我爸的生日礼物。”
钟离蔚指了一下祁韵,“你该感谢的不是我,是她捡到的。”
男生又郑重地朝祁韵道了谢。
祁韵怪不好意思的,“没事啦,不用这么客气,小事而已。”
重新坐下,祁韵咬着筷子,突发奇想,“学长,你能不能从一只手表就判断出一人的身份啊?”
钟离蔚摇头,“你想得太夸张了。不过,挑选手表确实有一些讲究。比如,经常运动出汗的人一般不会选择织物表带,因为布料和皮革遇水后不及时烘干,会发臭腐烂,所以市面上运动型手表都没有采用织物表带,而是橡胶表带,防水耐造;过敏体质的人则不适合金属表带,金属表带关节缝隙处容易藏污纳垢,不便清洗,乃至产生过敏。”
用完餐,收拾好塑料盒,祁韵便离开了,走出几步远,又反射弧延迟地想起自己好像没有道谢,堂而皇之地吃了“霸王餐”。
祁韵转身折返,隔着一段距离和微微反光的玻璃,依稀看见钟离蔚拿着扫码枪对着自己的手机,这一举动怎么瞧怎么怪异,但祁韵清楚地知道他在做什么——
明明就是不想占亲戚便宜,付了方才两份咖喱猪排饭便当的钱吧!
她跨过自动门,装糊涂,“学长,你这是在给空气结账吗?还是这里站着只有你才能看见的幽灵啊?”
钟离蔚无奈一笑,“怎么回来了?”
“谢谢款待!”
 
第7章 第七章博文
 
“问:为什么眉毛不能像头发那样长得那么长?
答:毛发长短取决于毛囊的承受力。眉毛毛囊的承受力不如头发的,所以无法长到和头发一样的长度。实际上,头发毛囊的承受力也是有限的,头发长到一定程度,生长的速度会变慢,乃至停止,进入休止期和脱落期。——莲城大学飞马推理社”
“你谁啊?”陈扬怔愣地瞪着活动室里,坐在祁韵旁边的“气质”美女。
然而,美女一开口,就破坏了冒着粉红泡泡的氛围和遐想,还是那熟悉的暴躁脾性,“陈扬,眼睛不要,可以捐掉!”
“卧槽!”陈扬此时此刻五味杂陈的心情全汇成了这么一个词。
蒋含樱直接忽略他,问祁韵:“学妹,我的新发型怎么样?”
“蛮好看的。”祁韵竖起一个大拇指。蒋含樱烫了小波浪,发尾稍稍内卷上翘,显得俏皮又可爱。
“社长,你的头发怎么了?”来自推理社另一名男生的耿直发言。
蒋含樱开始自我怀疑,“不是,有那么奇怪吗?”
钟离蔚实话实说:“好看归好看,主要是和你的形象不符吧。”
蒋含樱才不管那么多,“好看就行了,我只花了120元。”
钟离蔚和陈扬没有概念,但祁韵却清楚,烫头发,200元就算很实惠了。
蒋含樱看着钟离蔚和陈扬迷茫的眼神,叹了口气,“算了,毕竟是单身狗,不了解烫染拉行情情有可原。那洗剪吹一条龙,10元一人,这够白菜价了吧?”
陈扬抓错了重点,“说得好像你不是单身狗似的!”
钟离蔚则很心动,“这么便宜?这家店在哪儿啊?”
“想知道?这家店在一条弯弯绕绕的巷子里,很难找,我第一次去差点迷路。”蒋含樱咳了一声,“看在同是社友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地带你去吧!现在,走不走?”
钟离蔚爽快地应道:“走。”
“你们为什么也跟来了啊?”钟离蔚瞅了瞅左边的祁韵,又瞄了瞄右边的陈扬。
祁韵和陈扬同时开口,却少了点默契——
“好奇。”
“闲着。”
钟离蔚当即捧腹大笑。
祁韵皱眉,没搞懂他的笑点,“学长,不至于笑成这样吧?”
“抱歉。”钟离蔚笑够了,话锋一转:“我们学校侧门出来,几步远处,竟然有这么一条巷子,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平时路过,在外面瞧着,一直以为是个死胡同,没想到里面这么深,拐个弯,别有洞天。”
祁韵四处张望,“这些红砖墙估计是上个世纪的吧,爬山虎长得这么繁茂。”
蒋含樱嫌弃地说:“夏天一定很招蚊子。”
陈扬忽道:“我看到三色柱了。”
蒋含樱问:“你们说,为什么许多理发店门口都装着三色柱啊?”
祁韵不假思索,“三色柱十分醒目,很容易被顾客看到。”
钟离蔚开始长篇累牍地科普:“据说在中世纪的欧洲,一些穷人生病没钱找医生,便会找理发师。那时普遍认为生病是由于体内元素失衡,引出多余元素的办法便是放血。欧洲爆发黑死病时,医院人满为患,许多理发师为了赚钱,简单地学了点外科知识,便开始收治病人,为他们放血。因为医疗条件十分落后,止血用的纺布需要反复清洗使用,理发师将纺布洗净,挂在门口晾晒,人们看到晒干的纺布便知道又可以放血了。后来为了专业化,出现了三色柱,作为理发店的标志。其中,红色代表动脉,蓝色代表静脉,白色代表纺布。当然,现在出于美观,三色柱的颜色不再拘泥于红、蓝、白三种。”
陈扬吹了声喝彩的口哨,“行走的百科全书。”
“他们这家店,算上老板,也就只有两人,我上次来做发型等了好久。”蒋含樱推开店门,瞥了一眼钟离蔚,“今天现在没有顾客,算你运气好。”
钟离蔚笑得很肆意,“本人一向走运。”
男老板带钟离蔚去洗头。
蒋含樱问:“你们不理发吗?正好小姐姐还有空。”
祁韵和陈扬看了看男老板参差不齐的寸头,一齐摆手——
“我头发还不是很长,再短很难扎起来。”
“我也不用了。”
蒋含樱看向语焉不详的陈扬,“为什么?”
陈扬凑近她的耳朵低语:“你的发型是男老板做的!在一家理发店工作的人一般都不会跑到别家理发店剪头烫发吧!而这家店,你说过只有两人,技术再高超,理发师也很难自己给自己剪头烫发,因为无法看到后面。即男老板参差不齐的寸头是女店员剪的。而女店员和你如出一辙的发型自是出于男老板之手。估计是你进店后,觉得女店员的发型好看,便说也要弄个这样的。”
“好烦,你干嘛靠这么近!”蒋含樱一把推开陈扬,她的耳朵通红,不知是不是被陈扬说话间呼出的热气吹的。
陈扬狗皮膏药般地缠了过来,“不说悄悄话,被他们听到了不是很尴尬嘛!还有,在两人均空闲的情况下,是男老板先来给顾客剪头,也说明男老板的技术比女店员更为娴熟。这样给更多顾客留下这家店技术不错的印象,这些顾客便可能再次光顾。”
“你们还记得上次那家理发店吗?”蒋含樱皱着眉问。
钟离蔚拨弄了一下额前的碎发,“拜托,社长大人,才过去一周,怎么可能不记得啊?”
蒋含樱神情严肃地说:“我之所以会发现这家店,是因为大一那年在微博的同城版块里关注了一个私人博,博主时不时会更新我们校园内外的一些攻略——有哪些好吃的、好玩的,偶尔也会分享生活日常——有什么好笑的、好看的,平均每周都会发一两条微博。但最近一两个月,博主没再更新了。我担心博主可能出了什么事。”
陈扬开启社团活动室的电脑,“微博ID是?”
蒋含樱翻出自己的特别关注,指了指,“这个。”
电脑上网页端的微博界面右边有时间条,可具体到月,浏览起来比较方便。
祁韵滑动鼠标,翻到第一条微博,博主晒出了录取通知书,关键信息被打了码,但很明显,是他们学校的录取通知书,“发博时间是4年前的8月,那么只要没出现留级的情况,博主现在就是大四了。”
接着往下翻,陈扬感叹:“这个博主是学霸啊,3个学年都得了一等奖奖学金,这样看来,不太可能留级,提前修完学分毕业还差不多。”同样,奖学金证书上的关键信息也被打了码。
蒋含樱犯愁,“但这些都没法推出博主的具体身份吧?”
钟离蔚伸手在显示屏上指了一下,“你们看这条微博:难得和高中好友约饭,面对一锅热气腾腾的香辣牛蛙,想当初向来无辣不欢、高中全班论吃辣舍我其谁的鄙人现在却只可观、不能碰。喜欢吃辣,但又忍着不吃辣,这肯定有什么原因吧!”
“怕长痘?”蒋含樱猜测。
祁韵摇摇头,“既然是难得和高中好友一起聚餐,破个戒、吃点辣也无妨吧!而且博主说以前向来无辣不欢,他可能不是受辣刺激、容易生痘的体质,毕竟高中比大学时期更容易长青春痘,以前无所顾忌,那现在更不用担心了吧?”
钟离蔚用手背支着下巴,“这个变化发生在高中和大学之间,我觉得是大学选择的专业及未来的职业导致的——博主需要保护嗓音,所以克制自己不吃辣。”
蒋含樱简单罗列了一下,“需要特别保护嗓音的行业大概有主持、播音员、配音演员、歌手……说得土一点,就是靠声音吃饭的。”
“音乐系男女生所在的两栋寝室楼上学期进行了装修加固,该系全体师生便临时搬到另一个校区了,学校的官网上还能搜到搬迁通知。”陈扬分析道:“而博主上学期的活动范围很明显还是在我们这个校区。”
“根据目前的信息,得出博主是播音系大四前辈。”蒋含樱在白纸上记下。
“看这条:图形推理真是最无理取闹、莫名其妙的题目,出题人完全不费大脑,我闭眼都能出,光我的名字就涵盖了轴对称、笔画成等差数列的规律,但做题人可折磨了,翻来覆去地试,没一个对的选项。图形推理是行测判断推理部分的一种题型。”钟离蔚又有了新发现。
“博主参加了公务员考试?”祁韵精神一振,“那我们可以下载国考和省考的职位表,然后做个筛选。”
说干就干,设置了工作经历、专业类别和单位地点的限制,国考数千个职位全军覆没,省考里倒是找到了四个符合的职位,招录单位是市宣传部和市广电中心。
“其实,工作地点还有可能在外地,但先从可能性较大的莲城范围内的四个职位入手吧!笔试统考在去年12月,面试在2月中旬陆续进行,而且是当场出成绩的,然后再体检、政审,3月底,速度快的话,估计走到公示这步了。”钟离蔚搜到莲城市宣传部的官网,在政务公开版块的最上面果真看到了这一年度招录公务员拟录用名单,“还是新鲜出炉的,昨天发布的。”
蒋含樱失望地叹了口气,“但名单上的六个人,名字都不是轴对称的。”
祁韵斟酌道:“轴对称的汉字比较少见吧,我们四个人的姓名里也没有一个字是轴对称的。”
陈扬阴恻恻地说:“我看,博主怕是倒在笔试环节了,最近一条微博在1月18日,应该就是出成绩的前后几天,然后博主查到了不尽如人意的笔试成绩,深受打击,也就没心思更博了!很合理吧?”
蒋含樱翻了个白眼,“拜托,你能不能盼点好的?”
“找到了!广电中心的名单里,第二个,曲呈昌。”钟离蔚的语气十分兴奋。
祁韵在空中用手指写了一下这三个字,边写边数,“曲是6画,呈是7画,昌是8画。”
蒋含樱不可置信地说:“但这个性别,写着男哎?我们弄错了吧?”
两周后的周五,蒋含樱不甘心地说:“他拍了录用通知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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