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任务系统，当然说没有好结果，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罢了。任何一个人和我一样拿到搜索系统，不用花一点心思就能得到最动听的旋律，所有人都围着你，说你是天才，说你是乐坛未来的希望。”殷河摊开手，满脸写着无所谓，“那么费心费力创作有什么意义。”
这时编导敲门进来，“两位老师，你们的麦克风是不是掉了？”
虞露露这才将麦克风夹好，“不小心掉了。”
殷河站起来，“我觉得有点累，虞小姐，明天再讨论创作吧？反正我十分钟就能写一首，我作曲作词，你唱，可以吗？”
虞露露耸肩，“可以。”
第二天，第一期帮过虞露露的音乐人来了。
殷河趾高气扬地把人赶走了，“我不需要帮忙，你们在这里反而会影响我的思路。”
他所谓的思路就是把所有人赶走，房间里只剩下摄像机和搭档。
虞露露站在一旁，看着他闭上眼沉思，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的样子。
虞露露设了一个倒计时十分钟的闹钟，在还剩一分钟时忽然喊了一嗓子，“殷先生！”
殷河睁开眼，“我说了不要打扰我，我在头脑风暴。”
“我想问你还需要多久，我有点饿了，如果你需要半个小时，我就去找点吃的了。反正你也说了不需要我嘛。”
“你可以直接走，不用问我。我一个人也能做完这件事。”说完再次闭上眼睛。
虞露露没有出门而是叫了一份外卖，和她想的一样，被打断之后殷河就需要重新开始，十分钟后才“搜索完毕”。
现实中搜索也会遇到网络问题而卡顿。是否因为搜索系统使用的并不是这个世界，或者殷河来的那个世界的信息，才需要这么久的时间检索？
这就意味着殷河的临场应变能力很弱。
殷河在纸上飞快默写音符。
第一句歌词是“素胚勾勒出……”。虞露露立刻认出是《青花瓷》。
第二期三组素人表演的都是国风歌曲，所以殷河抄了这首歌。
虞露露还想再多看几句歌词以验证猜想，殷河却收起了纸笔，“我还没写完，明天晚上会留两个小时让你练习的。”
说完抛给虞露露一个自信的笑，出去做别的了。
“说得好像那首歌真的是他写的。”虞露露抱着手臂，满脸无语，“这要是在我们那个时候，敢抄周奶茶的歌，会被一群人喷死。”
小爱好奇道：“这个叫周奶茶的人很出名吗？没有人抄过他的歌吗？”
“有啊，照搬旋律比较常见，我穿过来之前那个世界很流行短视频，一些平台上所谓的神曲就是抄了很多实力歌手十几年前的歌。周奶茶才是真正的天才，他说过华流才是最吊的，而且他确实做到了。”
小爱：“露露，你要怎么揭发他？”
虞露露已经有想法了，“他既然这么喜欢抄，那就让他抄。”
**
第二期录制前半小时，殷河才把通篇照抄的《青花瓷》交给虞露露。
幸好虞露露经常听，才不至于在台上忘词。
这一期他们这组拿到了第一名，以四百九十三票的高分，三十名音乐人都投出满分。
众人赞不绝口之际。主持人邀请作曲和作词人殷河分享创作心得。
“殷河你和虞露露同一组，那你作这首歌的时候，有没有得到搭档的启发呢？”
殷河接过话筒，“我觉得虞小姐虽然是个演技还不错的演员，但所谓隔行如隔山，像她这种完全不通乐理的音乐白痴最好还是不要参加这一类节目了。”
天才的没礼貌在俗人眼里就是“特立独行”、“有风格”。
只有林晨生气地站起来，“这个节目不就是鼓励各领域的非专业人士一起探索新的可能吗？如果像你说的，演员就能学音乐，学舞蹈，那是不是所有行业都要垄断？让你这种抄袭狗上位？”
现场哗然。
旁边刘星海忙说：“林晨你在说什么，殷河没有抄袭吧。”
蔡楠北：“说别人抄袭可是很严重的指责，林晨你没有证据可别瞎说。”
“我没有瞎说，他这期所谓的自己独立创作的歌曲，网上已经有了，不但有曲谱也有歌词。我们这个节目现在才录的，总不可能穿越吧。你们用手机搜索周奶茶，青花瓷，作曲是方山。根本就不是殷河自己创作的。”
编导紧急停止录制，先把现场观众遣散了。
众人听了林晨的话，纷纷拿起手机搜索，真的在一个公众平台上找到乐谱。
发布时间是昨天。
殷河昨天只写了前两句，为了巩固“十分钟天才”的人设，特意丢下曲谱，找了几个朋友去玩密室。
监控能证明当时他不在录制大楼，一个在密室中的人怎么可能完成曲谱还发到网上？
殷河搜到那曲谱，对照时间，一下子明白这是虞露露的手笔。
虞露露在知道他打算抄袭青花瓷之后，就联系了林晨。
林晨有绝对音感，虞露露又很熟悉这首歌，只是唱了一遍，林晨就把曲谱记下来了。
他们在殷河“复制粘贴”这首歌之前，把曲谱发到了网上。
现场还在争论不休。
“不可能，殷河是天才，他能十分钟写出有的人一辈子都写不出的歌，他为什么要抄袭？再说了网上这首歌比他早四个小时而已，他用得着去网上抄吗？”
“之前就有人质疑过殷河是不是抄袭，他的曲风变化太大，不像一个人创作的。一个人写的歌再多，也会有他自己的烙印。殷河的歌没有烙印。”
“都别说了，既然殷河是十分钟天才，那就让他现场再写一首和青花瓷一样好听的歌，我们所有人都看着，他不可能抄袭对吧。”
编导问殷河愿不愿意。
他必须澄清自己。殷河因为被虞露露摆了一道而冒火，“行，不就是再写一首歌嘛，我写给你们看。”
说完他还给了虞露露一个挑衅的眼神。
现场写歌，虞露露想到过这种可能。她也想了办法，那就是打断殷河，这样他就不能在十分钟内完成一首歌，人设就崩了。
殷河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等节目组把钢琴和桌子搬上来之后，他又说：“但是大家都知道，我写歌的时候需要沉思十分钟，这期间谁都不能打扰我，不然就要重新开始。”
这明显是防虞露露的。
林晨特别高兴地给虞露露发消息，“这下好了，他只会抄袭，大庭广众之下他怎么抄？现在大家都能看清他的真面目了。”
如果不能在这里揭露殷河抄袭，那被诟病的就会变成林晨。
其他人会说都是搞音乐的，他妒忌殷河的才华。
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打断他使用搜索系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虞露露忽然想到了，“小爱，你能试着和他的系统沟通吗？这样会不会打断他使用系统？”
小爱：“应该可以，我试试看！”
看不见的细线从虞露露掌心飞出，停在殷河面前，犹豫一番后蜻蜓点水般触碰他的眉心。
第82章
殷河正等着搜索系统出结果。
忽然眼前跳出一个幽蓝幽蓝的对话框，提示他有别的系统试图接入，是否同意？
这一定是虞露露的诡计！殷河当然选择拒绝。
但接着他惊恐地发现系统检索暂停了，搜索系统要求他重新开始。
虞露露看着那碰到殷河眉心后就突地收回来的细线，“干扰到他了吗？”
“他拒绝连接。”小爱说，“应该干扰到了。”
十分钟到了。殷河脸色难看地睁开眼，看到虞露露时眼里就冒起了火。
他低头看着一片空白的纸笔。
虞露露觉得殷河之所以需要十分钟，是因为搜索系统的等级还太低。就和徐云峰的龙敖天系统还没突破第一阶段就无法收放自如一样。
全场的眼睛翘首以待，都等着殷河接下来会写出什么惊艳的作品。
殷河拿起笔，又放下了，“我今天状态不太好。”
林晨：“因为你抄袭，所以根本写不出来。”
蔡楠北劝道：“殷河，你既然那么有能力，平时肯定有一些积累啊，现在写出来也可以嘛。”
殷河：“……”
“看来他觉得自己很厉害，所以没有提前从搜索系统里抄下来。”虞露露跟小爱说。
小爱配合地哼了一声：“自大的人。”
殷河深呼吸，“再给我十分钟。我真的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不能有任何人打扰。”
主持人说：“那要不然清场吧？”
林晨双手环胸，不爽地说：“刚才没有人开口说话更没有人打扰他。要求清场，到底是为了更好思考还是找机会上网？”
这时虞露露举起手，“我有一个提议。这种沉思十分钟然后创作的办法太粗糙了，真正的天才一定有临场应变能力。这样吧，你们都是音乐人，只有我不通乐理。”
虞露露走到钢琴边，随便按下三个键，“我随便挑选三个音，大家就用这三个音符创作旋律。殷河要是用这个办法证明自己，肯定不会有人再质疑他。”
刘星海若有所思，“对啊，既然他能十分钟做出一首歌，那么用三个音符写一段旋律也不是很难。虞小姐的提议很好，我们大家都可以写。如果殷河做的比我们都好，那以后就不会有人敢说他抄袭了。”
林晨自信地拍了拍胸脯，“好啊，这个办法好，你不是天才嘛，三个音符写一段旋律应该挺简单的。”
殷河：“……”
音乐人不惧挑战，冒牌货才害怕公之于众。
虞露露敢这么说，是因为周奶茶就是一个能现场用三个音符创作旋律的牛人。
林晨不怕丑，最先用三个音符写了一段旋律。
不是特别好听，但看在他有勇气的份上，其他音乐人给予了夸奖。
眼看着几个音乐人都写出一段旋律了，不管好听还是难听，都是人家的原创。
殷河却没办法动笔，掌心渗出的汗让他连笔都握不住。
小爱：“露露，你不是说他应该有点实力的嘛，为什么他不写啊。”
“因为知道那些东西不是自己的，自己的水准就摆在那里，写出来也不属于他。”虞露露知道殷河写不出来，他现在的心态和徐云峰、欧芝芝差不多。
殷河站起来，丢下所有人跑了。
虞露露追上去。跟着殷河走出摄影棚，到了电视大楼连接AB栋的天桥，“殷河，你别跑了！”
殷河咬牙切齿：“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害我？！”
这个人的三观简直扭曲，“你和其他人一起抢走了原来女主的气运，你们都是间接杀她的凶手，怎么能说是无冤无仇？”
“那也是我们和那个人的事，你要是真想帮她出头，一开始怎么不来？你也是虚伪得可笑！”
怎么来？虞露露刚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还不是女主，只有空间系统，根本无法和任务系统抗衡。
还有徐云峰、欧芝芝两个人针对她。所谓的“冤有头债有主”根本不成立，要不是虞露露打败了徐云峰和欧芝芝，庄骋和殷河怎么会忌惮她的实力。
虞露露现在明白了。别人之所以不敢欺负你，不是因为他们良心发现，不是因为他们是好人，而是你变强大了。
“你这么愤怒，只不过因为现在是我主动找上门，是我比你先一步看出搜索系统的弱点。如果徐云峰和欧芝芝成功抢走了我的气运，你还会说这些话吗？真是强盗逻辑。”
虞露露明白她和这些自私自利的人根本说不通，“很快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抄袭，只要你把任务系统的事都告诉我，我可以帮你免受系统的伤害。”
“系统不会害我们，没有系统，我永远是一个无名小卒。我看是你想要害我们，是你想摧毁系统。谁让你来的？这个世界的男主？肯定是，你们俩联手要把我们赶出去。早知道，早知道我就不听他的了，他只是想独吞男主的气运……”
“他到底是谁？除了你和庄骋，还有其他宿主吗？”虞露露觉得自己离真相又进一步。
“英雄。”殷河脸色惨白，“是英雄系统的宿主告诉我们暂时不要动男主，我一开始根本不知道你取代了女主，徐云峰和欧芝芝出事后他才告诉我这个世界已经有了新的女主。我还没打算接近你，你就来了。什么系统要害我们，明明是你干的！欧芝芝变成那样是你害的！”
虞露露看出殷河的动摇，“欧芝芝是因为系统降级后为了使用原来的‘美貌光环’，被抽走了外貌才变成那样的。你现在之所以觉得系统在帮你，是因为你的系统还没降级，等系统降级之后你还要用搜索功能，它同样会拿走你身上的东西。”
殷河立刻反驳：“不可能。要不是你诬陷我抄袭，我的系统怎么会降级？”
搜索系统升级仰赖的是殷河的天才光环，当别人发现他所谓的灵感是抄袭来的，天才光环褪去，被打上抄袭的标签，他的系统就会降级。
看来搜索系统降级了。
“降级不代表系统上限会降低，你要是不相信，你现在使用系统，看看它会不会反噬你。”
殷河脸又青又白。也许他自己也想知道虞露露说的是不是真的，便试着用搜索系统。
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殷河露出笑容，“你胡说。”
虞露露感到诧异，忽然想到什么，“搜索系统拿走的是女主的天赋，对系统而言那就像充能的电池。系统降级后‘电量减少’，要再次使用就必须有足够的天赋。殷河，你的天赋是什么？”
系统的宿主都是本身就有长处的人。
徐云峰有说服别人的魅力，欧芝芝有不完美但是漂亮的外表。庄骋或许本身就擅长经商。
那么……也许殷河的天赋是音乐创作的才能。
殷河和虞露露想到一块去了。他忽然发了疯地往回跑，虞露露跟着他回到休息间，看着他手忙脚乱地拿出一份乐谱。
“我……我看不懂了。”殷河说完拿起笔在纸上试着写乐谱，但他什么都写不出来。
一边是网络上发酵的舆论毁掉了他的天才人设，搜索系统不断降级，在脑海中亮起红灯，提醒他尽快获取主角气运；一边是他越使用搜索系统，被抽走的音乐才能越来越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