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的一声,她忍不住闭上了眼。
外面的光太亮。
施翩眯着眼躲远了点,看着早晨的农场。
昨天混乱的小羊群和小动物们今天井然有序在一处位置吃草,看起来安安分分。
她新奇地睁大眼,忽然发现草地上有一只牧羊犬。
施翩下楼时,四处看了一圈,没看见她爸。一大早上哪儿去了?
正找着,陈兴远在厨房里喊她。
陈兴远说施富诚有急事先走,再问她早饭想吃什么,问完又说多玩一天再走,难得过来。
施翩看着他诚挚的脸,说不出拒绝的话。
施翩应下,打开手机看了眼,果然看到施富诚的短信,说一个跨国会议临时改时间了,把她车开走了,他再找人来接她。
她回了条自己回去,便出去看牧羊犬了。
施翩这一天过得极为充实,上午跟着陈兴远上山摘果子,下午在屋里躺椅上睡了一小时,睡醒又跟着陈兴远去田里,拿着一把小镰刀,一会儿拔萝卜,一会儿拎番薯,玩得不亦乐乎,出来还不满足,去池塘里怪叫一声,吓了呆瓜一跳,看大鹅落荒而逃的模样,她哈哈大笑。
陈兴远看着阳光下发着光的女孩子,她肆无忌惮地笑着,乐于分享,热情真挚,不耽于享受。
他想起儿子的话,摇摇头,叹着气走了。
那个闷性子,也不知道能不能追到这么好的女孩子。
只是以后,他不会再提相亲的事了。
池塘边,施翩笑得没了力气,呆瓜惊恐地挤在角落里,脖子连脑袋埋入边上的大鹅的毛茸茸的脖子里。
她嘲笑它:“就这么点胆子,不理我时不是很嚣张吗?”
呆瓜不理她,继续埋着脑袋。
施翩累了,随手脱下去田里穿的靴子,露出两只白生生的小腿,袜子上也沾了泥,她一起脱了,光着脚丫碰了碰池塘里的水,凉滋滋的,很舒服。
正逢夕阳西下,金黄的余晖笼罩农场。
风和时间都变得静谧,施翩躺在柔软的草地上,深深地吸了口气,这里的日子好舒服,她也想住在农场里。
有点想念她自己的庄园,还有她母亲姜萱女士。
正怀念着,她忽而听到几声难听的叫声。
呆瓜在骂她?
施翩半支起身,往池塘看去,这一眼让她睁大了双眼,呆瓜的保护鹅正气势汹汹地朝她游来,一副要找她算账的模样。
大鹅的战斗力是极强的,许多视频证明了这一点。
正想着,大鹅怪叫一声,上了岸。
施翩咽了咽口水,她再看自己弱小的模样,尖叫一声,飞快地爬起身,一边叫陈叔叔,一边往回跑。
农场宽阔,这一路好远。
施翩不敢回头看,铆足了劲往前跑,正跑着,一头撞到坚实的胸膛上,她呆呆地抬头,看见一张冷淡的脸。
她像是见到救星,大喊:“陈寒丘!救命!”
说着,整个人跳起来,连抱带爬地扒住他。
陈寒丘:“……”
陈寒丘瞥了眼不远处嚣张的大鹅,喊了个名字,不一会儿,那只牧羊犬跑出来,看了看现场状况,朝着大鹅跑去,一狗一鹅对峙一番,很快,大鹅被赶回了池塘。
黄昏的光笼罩,女孩子紧紧闭着眼。
她雪白的脸上沾着几抹泥灰,手脚并用地扒着他,两条腿挂在他的腰上,恨不得把头也埋进来。
女孩子的味道很香,她没用香水。
身上是淡淡的橘子味道。
陈寒丘微微侧开脸,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轻声道:“没事了,它被赶跑了……别怕。”
最后两个字干涩又小心。
施翩闭着眼呜呜叫:“先回家!”
她要躲到小屋里去,她连鞋子都没有,怎么可能跑得过大鹅。
陈寒丘微顿,垂在身边的手动了动,虚握成拳,半搂住她的腰,用力支撑住她的力道,抬步往屋里走。
陈兴远闻声出来,一脸着急,看到眼前的场景,愣了一下,他儿子为什么抱着人家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