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问桑晚:“你分手了?”
桑晚脸上表情滞了一下,随后表现得云淡风轻。
“对啊,分了。”
她分手了。
跟闻野。
当重新意识到这一点,桑晚竟后知后觉的有几分难过情绪。
这可太不像她了。
以往她分手,从来都是摆摆手说再见,潇洒又绝情。
但是对于闻野,她的心为什么会这么不舒服?
“分了就算了,总会有更好的。”
沈砚安慰起人来,安慰了又像没安慰。
桑晚忍不住笑了一声,也不知以前梁芮竹怎么会喜欢像木头一样的沈砚。
沈砚没有问桑晚她是因为什么而分手,他觉得这是桑晚的私事。
但他提起另外一件事:“为什么不等我回来就跑去跟外公吵架?”
桑晚收了笑意,连日来压抑住的情绪,摧枯拉朽般奔涌而出,让她真真实实地感受到心口发疼。
“哥,”她忍着发颤的嗓音,问沈砚,“我是你妹妹吗?”
沈砚皱起眉头,不知桑晚为什么会这么问。
他没有犹豫地回答:“当然。”
桑晚眼里突然泛起泪光,可能是酒劲上来了吧,她觉得好累,绷着的情绪有随时崩塌的趋势。
沈砚从未见过桑晚这样,印象里,他的妹妹永远都是一副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打不到她的样子。
他用手指轻轻擦去她眼尾的湿润,然后手掌移到她脑后,曲指揉揉她脑袋,手指陷进柔软的头发里。
“哭什么。”
他像在哄一个小孩。
桑晚从未被人这样哄过,记忆里,在很小的时候,父亲曾这样哄过她。
如今哥哥的脸,和模糊的父亲的脸重叠,她拼命压制住的情绪再没办法控制,心底的委屈涌上来,眼泪瞬间掉落。
她真的委屈。
这十年里她所认为的亲人,只是把她当做可以利用的工具;这几个月,她用心对待的人,却将她误会——
明明也不是第一次谈恋爱,她为什么还会因为分手而难过。
是她自己提的啊,她有什么资格难过呢?
她想,肯定不是因为分手,肯定是因为外公。
沈砚第一次见桑晚这样哭,他不擅长应对这种情况,身体僵硬着,有一丢丢的无措。
很快,桑晚就不愿意再哭了,她倔强地把眼泪硬生生憋回去,不想让自己成为软弱的人。
眼泪这东西,最不值钱,最没用。
兄妹俩在江边坐了一会,之后沈砚的司机过来,将两人送回了沈家。
沈老爷子一早就睡了,隔天早上起来,知道昨晚已经桑晚回来,就特意让秦姨准备了一些桑晚喜欢吃的东西。
早晨的日光倾泻进餐厅,沈砚和老爷子各坐在餐桌边用餐。
沈砚注意到今天的早餐差不多都是平时桑晚喜欢的,不由得看向自己外公。
老人沉着张脸,似乎在故意表示这与他无关。
“小晚应该不会下来吃早餐,她昨夜喝了很多酒,估计会睡到中午。”
老爷子的表情明显动了动,很快就故意僵着:“她喝这么多酒做什么。”
沈砚:“心情不好。”
老爷子没再说什么,朝秦姨挥了挥手,然后说:“煮点醒酒汤,等她醒了送上去。”
秦姨应下,马上就去办了。
沈砚见外公还是关心桑晚的,不免说道:“让小晚结婚的事,您再考虑一下吧。”
“考虑什么,我是在为她好!”老爷子仍是不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