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他妈废话。”严斯九咬了咬后槽牙,“撞了人还满嘴不干净,今天不送你去警察叔叔那里住几天接受接受教育,我都对不起你爹妈。”
说着他就要拿手机打电话。
围观的同学越来越多,门卫保安也过来查看,吕濡不想因为这么点小事在校门口闹大,忙拉住严斯九打电话的手腕,摇头。
我没事。
自行车男色厉内荏,此时慌了:“哎哎……不是,你这是干什么啊,我又不是故意的……我道歉还不行吗?”
严斯九看着吕濡想要息事宁人的眼,硬生生把火气压了压。
吕濡紧紧抓着他的手腕,点点头,表示道歉就行了。
最终自行车男向吕濡道了歉,这事才过了。
人群渐渐散开,吕濡松开严斯九的手,一时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之前是她情绪一时上头,没把控住,才丢下严斯九落荒而逃的,现在崩溃的情绪已经修复许多,她不说一些什么,感觉很不礼貌。
可是该说什么呢,她也不知道。
严斯九阴郁着脸,也没说话。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站着,气氛明显怪异起来。
就在吕濡准备打破沉默时,严斯九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转身向外走。
吕濡被他拉着,一路走到附近的一家便利店门口,严斯九才松开手。
他指着门外的长椅,丢下一句“等着”,然后进了便利店。
一小会儿,他拎着一小袋东西出来,见吕濡还在长椅旁傻站着,似是无奈地微叹了口气,然后按住她的肩膀,把人推进长椅中。
“袖子卷起来。”
他半蹲下,从袋中拿出棉签和碘伏。
吕濡本以为他肯要发火的,一时愣了愣。
见她没动弹,严斯九拽过她的手,把衣袖往上推。
动作有点粗暴,布料蹭到伤口,吕濡缩了下胳膊。
严斯九的手顿了下,把袖子推高了点,说:“自己扶着。”
吕濡默默拽住衣袖。
严斯九低头给伤口涂碘伏。
“疼吗?”
其实不疼,只擦破了点皮而已,但吕濡看着自己身前低垂的头颅,弯曲的脖颈,拱起的脊背,鼻头一阵酸涩,莫名的委屈从心底涌上来。
像是小时候被父母教训一顿后,又被抱在怀里哄一样,本来不想哭的,也一定要大哭一场,委屈根本止不住。
严斯九抬眼瞥她,没什么语气地说:“疼也忍着。”
“啪嗒。”
豆大的泪珠掉在手臂上。
吕濡吸了吸鼻子,却也止不住接二连三往下掉的眼泪。
严斯九握着她的手腕,自下而上看着她哭。
吕濡被他看着,觉得丢脸,想用另一只手去擦眼泪,没想到刚一抬胳膊就被严斯九按住。
不让她擦。
就要看着她哭的意思。
吕濡委屈与气恼交织在一起,突然自暴自弃。
不是他说的,在他面前想哭就哭吗。
那她就哭个够。
反正谢苒离也经常被他训哭。
吕濡就在严斯九的注视下,哭得稀里哗啦。
等她的眼泪渐渐止了,变成小声的抽泣时,严斯九才拿出纸巾按在她的脸上。
“现在知道哭了?刚才你跑什么?”
他语气不算好,也不算差,隐隐还有些揶揄的意味在里面。
吕濡擦着眼泪,只顾得上抽抽,没空辩解。
严斯九看着她那可怜巴巴的模样,哼了一声,给她换了张新的纸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