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情绪, 似乎永远只为一个人波动。
严斯九走到吕濡身侧,直接坐在她的沙发扶手上, 看向对面的谭西平,似笑非笑道:“谭二公子这么快就移情别恋, 不知那位佳人知道后会做何感想。”
这一番话说完, 谭太太面色难看至极,席景瑜也明白过来谭西平刚才那番话是为了堵她的口。
谭西平向来缱绻的深情眼微眯了一瞬,随即拊掌笑道:“早就听闻严老板从不吃亏, 今日领教了, 玩笑之语, 请勿介意。”
然后转头对吕濡道:“吕小姐对不起,刚才冒犯了,请见谅。”
严斯九侧脸看着吕濡,视线直白不加掩饰。吕濡感受到隐隐热意, 没敢抬头看他,只对谭西平摇摇头,表示她并没有在意。
见状,两位太太及时打了圆场,把这尴尬一幕迅速揭过。
严斯九没有坐下来闲聊的打算,一拉吕濡的手腕,对众人说了句“失陪”,抬脚就往外走。
到了无人的角落,男人的脸色才阴沉下来。
黑眸灼灼,盯着吕濡不说话。
吕濡被他一路拽着,从众人眼前走过,心跳早已乱了节奏。一边想着席景瑜那边该怎么掩饰过去,一边想着怎么安抚严斯九的情绪,又慌又乱。
她顾不上被箍得发疼的手腕,轻晃了晃严斯九的手臂,用唇语安抚:你别生气。
严斯九沉着脸,不为所动,唇线抿得平直,下颚线条紧绷。
是气得够呛。
吕濡轻吸口气,上前半步,伸手去抱他的腰。
男人窄腰劲挺,和女孩柔软手臂契合度十分的好。
吕濡将脸埋在他胸口轻轻蹭了几下。这是她的必杀技,总能一秒捋顺严斯九的炸毛。
可这一次,绝招也不好用了。
严斯九绷着脸,手臂垂在身侧没动,声音冷淡:“别撒娇,撒娇也没用。”
他刚才在门外听见谭西平说喜欢吕濡,一瞬间想杀人的心都有。
敢觊觎他的女人,是当他严斯九死了吗?
就算谭西平道歉说是玩笑,他也咽不下这口气。
谭西平说得对,他严斯九从来不吃亏。唯独吃过一次亏,就是在怀中这个小姑娘身上。
答应她不公开,是他脑子进了水,着了她的道,被她灌了迷魂汤。
他亏大了!
如果所有人都知道吕濡是他的未婚妻,他就不信,谭西平有胆子开这个玩笑?
所以他这口气,在别人身上是出不掉的,只能找她。
“你站好。”
严斯九冷声说。
他要认真和她谈一谈。
吕濡不听,抱着腰的手臂紧了紧,从怀中抬起脸,软着眼神看他:要怎样才能不生气?
严斯九被她抱着,又被她这样仰脸看着,根本没法冷静地和她谈。
“你先站好。”
男人声音稍缓。
小姑娘马上就察觉到他的软化,趁机耍赖,手指在他腰上轻轻挠了几下:你先别生气,我才站好。
严斯九额角青筋隐隐跳动,攥住在腰间作乱的手,呵斥:“老实点!”
吕濡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泄气,晃他的手,持续撒娇,踮起脚尖在男人泛青下巴上啄了一口。
严斯九的火气就这样一点点被消磨掉了,许久从胸膛呼了口气,手臂抬起,搂住怀中的小姑娘,声音无奈:“我迟早要被你气死……”
吕濡埋脸在他怀里,忍不住翘起唇角。
抱了片刻,严斯九恢复冷静,微微拉开两人的距离,看着吕濡的眼睛说:“不保密了。”
吕濡愣了两秒,一直耍赖不放的手臂缓缓从他腰间松开。
严斯九看着她抗拒的神色,心生烦躁,撸了一把额前短发,问:“为什么非要瞒着他们,有什么必要?他们迟早要知道的。”
吕濡抿着唇,想起刚才席景瑜说的话,心脏酸涩,像灌了铅,沉沉往下坠。
今年他的婚事就要定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