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末了这么说。
这把谢苒离气得啊,拉着吕濡吐槽半天。
“你说我哥是不是心理变态啊?!”
想到这里,吕濡眼泪全无,甚至有点想笑了。
低头涂药的男人像是头顶长了眼,忽地抬起头看她。
“笑什么?”
吕濡忙摇头。
严斯九:“怎么不哭了?”
吕濡用唇语讷讷反驳:【我,我不是小孩。】
严斯九盯着她的唇,似是在仔细分辨她说了什么,目光灼灼。
片刻后,他目光松动,低头涂药,淡声问:“你不是小孩是什么?”
吕濡被他问住,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不等她想出怎么回答,严斯九又抬起了头。
“哦对,你不是小孩,你是……”
男人挑眉,桃花眼里漾着促狭笑意,薄唇慢慢悠悠吐出三个字——
“小哑巴。”
吕濡愣了几秒,尽量忽视发烫的耳根,低下头笑了笑。
虽然小哑巴三个字,被严斯九这么轻笑着说出来,杀伤力巨大,她难免心动怦然。
但她也很清楚,他是真心把她当妹妹,当家人。
也挺好的。
家人比任何一种关系都要稳固,长久。
一些怦然心悸,一些情难自已,还是小心安放在心底。
即便无人知晓也未尝不可。
吕濡扭过脸,看向远处青山。
白雾渐渐消散,阳光拨开云雾,漏下丝丝缕缕的金线在山顶,熠熠生辉。
天快要放晴了。
真好。
听着严斯九压抑着的闷笑声,吕濡心头没能恢复声音的阴霾冰消云散。
小哑巴就小哑巴,她喜欢听他这么叫她。
他或许真的有失望,但却从没让她察觉,一直在保护她敏感又脆弱的情绪。
这么好的哥哥,到哪里去找。
吕濡低头看向半蹲在自己面前,认真小心涂药的男人,那短利的黑发顶上卧着一个小小的发旋儿,看着莫名有股柔软的意味。
很像他这个人。
吕濡悄悄弯起唇角。
严斯九涂完药水,收起医药包,一抬头就看见这副漾着金光的浅笑梨涡,心中被什么东西拨了一下。
“小哑巴。”他听见自己轻声地说,“以后不许再被别人欺负了。”
吕濡用力点头,拿出手机当着严斯九的面,给周子安发了条微信——
【周医生,我想继续治疗。】
-
之后两天,云城时而下雨时而放晴,天气着实让人琢磨不透。
下雨时吕濡和严斯九就窝在宾馆里打牌玩游戏看电视,天晴时就在附近闲逛。
吕濡带严斯九去看自己小时居住的地方,带他去看她的幼儿园小学和初中,给他讲述她在这条老街上发生的琐碎往事。
路过电玩城时,严斯九突然停下,指着门口的娃娃机对吕濡说:“会玩吗?”
吕濡犹豫了几秒,点了点头。
严斯九径直走到自助兑换机前,换了一筐币给她,然后自己站在一边看着她玩。
开始吕濡被他盯着,有些拘谨,用了半框币也没夹出来一个。
严斯九转身又换了一筐币给她,脸上清清楚楚写着“老子有的是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