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KI咬面包的动作顿时停下,“我、我送你回来?”
她不记得了吗?
断片了?
江茶没抬眼,边吃边问:“不是你送我回来的吗?”
KIKI怔了下,很快反应过来,连忙点头,“对,对,是我送的。”
她望过去,江茶含笑的眼里目光坦荡干净,没有半分异常。
KIKI像只泄了气的皮球,慢慢缩回椅子里,解锁手机,蹙眉沉默着飞快给人回了消息。
微信提示音响起的下一秒迟燃就拿起了手机,化妆师识趣地避开目光,他才点进页面,只看了一眼就放了回去。
小侯把咖啡放递给他,手放在嘴边小声用口型问:“怎么样?”
迟燃盯着倒扣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嗤笑了声,自嘲问:“还能怎么样呢?”
不是早就猜到结局了么。
因为都太过了解对方,所以早都笃定,在他提出“酒后胡言”的时候,就注定两人会默契上演一场心知肚明的放纵。
迟燃抬起手,他这双手似乎也曾真真切切地握住过一些什么。
是千山万水的近,还是近在咫尺的远?
但无论是什么,烟花陨落的时候,那些脱离正常轨迹的记忆,譬如带着酒气的亲昵,又或者是无人窥见的角落中一个很轻的吻,都应该像那盏坏掉的路灯一样,闪烁后归于黑暗,散进长夜。
不在世界上留下任何印记,最好是,能够伪装成从没发生过一样,被彼此心知肚明遗忘在某个时空。
弋?
只是他入戏太深,在散场时还沉浸在唇畔相贴的余温里不愿出戏。
即便被没有理由的推开了一次又一次,却仍旧抱有期待,期待下一次她会不会愿意为了自己卸下伪装,期待他是真的可以让她毫无防备的那个人。
可惜戏剧有落幕的时候,电影有杀青的时候,对方全身而退后,会带走他所有的希冀。
“燃哥,都准备好了,”统筹敲响化妆间的门,“新专辑的发布会马上就开始。”
“嗯。”
迟燃睁开眼睛,镜子中的人无悲无喜,起身走向舞台。
***
《演员》的总决赛舞台上,江茶深深鞠躬,和祈年杰一起站上领奖台,接过节目组递来的奖杯。
十二期录制,她和祈年杰这对强强组合毫无意外地夺得了冠军。
祈老很兴奋,这么多年,他第一次以主角的身份站在舞台上迎接所有的欢呼与喝彩。
他激动地和搭档拥抱,可没想到小姑娘只是淡淡笑了笑,如同老友般拍拍他的肩膀,脸上只有循规蹈矩的笑,没有任何超出意外的欣喜。
江茶的确不怎么激动,这是她真正靠实力回归大众视野的战场不错,但意外的,收官时掌声和鲜花都无法在她的心中再掀起波澜。
像是长跑结束后,一直强撑的一口气猛然松懈下来,那些一直被努力压制的脱力感才渐渐涌现。
之前无论宁真怎么劝说她慢点走,不必疯一样地接通告填满自己的生活,她都不愿意停下来,可此刻,江茶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一阵疲惫。
机械地应对完所有或真或假的恭喜,拒绝节目组提出的庆功宴邀请,江茶安静离开镁光灯汇集的舞台。
宁真早已经在后台等她了。
“恭喜。”她向江茶张开双臂。
“同喜。”两人交换拥抱,往化妆间走去。
“表现得不错,”路上,宁真扬起手机给江茶看,“记不记得之前谈的《女帝》?”
“张导的那部电影?”江茶记起来了,“不是还没敲定,说要等导演组和资方再考商讨商讨?”
《女帝》是在《演员》比赛进行到一半时去谈的项目,大制作,主创班底实力强劲,质量很有保障,是近年来不可多得的好剧本,无论是配角还是主角,去试镜的演员都犹如过江之鲫。
江茶试的是女主角的戏,一路顺畅杀进终选,也获得了导演组一致肯定,本来以为拿下角色是板上钉钉,没想到最后却卡在了资方那里,迟迟没有拍板。
经过多方打听后江茶才知道,原来当时剧组已经准备定下她了,但苏婉婉,也就是之前出演《刺杀》的第二位裴离,后来因为摔下马受伤而不得不辞演的那位。
苏婉婉和江茶不同,她没有经过层层试镜筛选,而是直接空降,不食人间烟火的资方上嘴唇一碰下嘴唇,一定要钦定她演女主。
圈里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宁真就查到了苏婉婉空降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