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茶睁开眼,看见了挂着泪痕满脸怒意的苏婉婉。
江茶:“???”
***
“所以,刚才是你在哭……”江茶坐在床边,疲惫地看着苏婉婉。
“不然呢?你以为是谁。”苏婉婉没好气看她。
“可我刚才叫了你两声……”
苏婉婉瞥她一眼,“才不想理你!”
“好吧……”但江茶实在想不通,“你为什么要哭啊?”
“我脚疼不能哭吗?这辈子都没走过这么多路,我觉得委屈还不能哭吗?!”苏婉婉气势汹汹伸出腿,才发现之前的伤口又擦破了,正往外渗血,她顿时抽泣起来,“怪不得我好疼,怎么又流血了呜呜……”
“你别哭别哭,”江茶连忙安慰她,“可能是睡觉的时候蹭到被子划破伤口了,我带了医药箱,这就去给你拿,你等我会儿。”
苏婉婉最终还是含着泪点点头,江茶松了口气,拿起床头的老式手电筒出门。
房子里静悄悄的,其余两间房间都熄了灯,连门缝里也透不出一丝光亮。竹篓因为太重被放在楼下,江茶不记得楼梯的灯开关在哪,只好打开手电筒往楼下走。
临到客厅的时候听见了外头风吹过树叶时的动静,像是下雨一样沙沙的,江茶的手电筒电力似乎不足了,打出的灯光照在地上像一滩冷清清的月霜,不能点亮多远的地方。
竹篓放在客厅的冰箱旁边,江茶在夜里的视力越来越差,只好扶着墙摸过去,磕磕绊绊走了几分钟后,终于看见竹篓模糊的影子。
她走到竹篓旁,几步的距离手电筒又暗下些,翻看名字的时候需要凑得很近才能看清。
江茶看到第三个竹篓的时候还没找到自己的,移动到第四个竹篓的时候,手电闪烁了两下,彻底熄灭。
四周顿时陷入黑暗。
江茶动作停滞,完全失去光明,不敢动弹一步。
忽然,空气中传来“啪嗒”一声,电流嘈杂着蹿上线路,头顶的电棒被点亮,白惨惨的灯光充盈房间。
江茶转身,迟燃站在她身后。
***
“你的眼睛……”江茶对上迟燃的双眼,那里满是红血丝。
两人坐在沙发上,因为她的凑近垫子向下塌了一段,迟燃顺势侧过去一点,拉近距离。
“没睡好,睡不着。”他猛然凑过来,“怎么,心疼我了?”
江茶板着脸看他。
“行行行,我说,”迟燃投降,“裴昭那孙子打呼噜像打雷,我实在睡不着就出来睡了。”
江茶斜他一眼,“出来睡觉不带被子吗?”
“热啊。”
“那也会着凉的!你这个人这么这样——”
戛然而止。
江茶察觉到了自己过于激动的语气。
“我这个人哪样了——”迟燃玩味地看着她笑,声线沙哑,“江茶,你是在关心我吗?”
太子爷在哪里都能混的如鱼得水,哪里轮得到她来关心。
江茶沉默下来,捏住手里医药箱的把手。
迟燃注意到了,也不再深究这个话题,下巴指向药箱。“你呢,这么晚了还下楼。苏大小姐又为难你了?”
“没有,我自己要来拿的,她伤口又流血了。”江茶皱眉,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迟燃,我要走了,”江茶起身,正对着光露出白皙柔和的五官,神情却凶巴巴的,“我建议你最好去房间把被子拿回来,不然感冒了耽误进度。”
“知道了,女人果然狠心啊,”迟燃“啧”了一声,和江茶一起起身。
“你干嘛跟着我?”
“你确定要摸黑上楼梯吗?”迟燃抬下巴示意她手里的手电筒,弯腰笑嘻嘻地逗江茶,“小搭档,磕着碰着会耽误进度哦。”
“……”又被他装到了。
但她确实需要。
江茶点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