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斜切过女孩湿漉漉的裙角, 水滴坠落蔓延成无法控制轨道的水迹, 随着行走,在地上变成草蛇灰线的证明,却无法求证两人之间错过的距离到底需要前进几步才能弥补。
她要向南去,被遗忘在河底的鞋子逐渐沉没进窒息的淤泥里, 打湿的发间藏着凌冽的寒气。
而他的轨道延伸向北,风吹过干燥的发梢会发出寂寥的声响,南方的花儿永远也无法听见。
迟燃垂下手,退后一步,光与影相遇,泾渭分明地划分出分界线。
江茶在陌生的怀抱中费力抬眼,看见朦胧晨光里笼罩出熟悉的身形轮廓。
周围的喧嚣像潮水缓慢漫过耳朵,逐渐变成了嘈杂的寂静,人群纷扰中,有一个人默然站在不远处,凌厉深刻的线条隐没在光影里。
最后一眼,望进他深谙眼眸里缠绕的模糊情绪。
他却没动。
***
源源不断输送的暖气像低声干燥的弦语,昏沉的混沌状态慢慢褪去。
江茶在半小时后醒来,视线清晰后,KIKI写满紧张的圆脸闯进视野。
“茶茶姐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只是低血糖而已,低温的水太消耗体力了,”江茶虚弱笑了下,低头看见自己身上干燥一新的衣物,“我的衣服是?”
KIKI笑嘻嘻拍拍她肩膀,“安啦,衣服是A组化妆姐姐赞助的,我帮你换的。整个过程属于小黑屋操作,绝对安全。”
江茶如释重负露出笑,“谢谢。”
“不客气!不过……”KIKI压低声音,“不过当时你在河里脱力,是张影帝把你抱过来的,我还以为会是燃——”
“以为会是迟燃,是吗?”江茶抬眼,“为什么会这样以为?”
自己又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呢。
“就是上次跳楼那场戏……燃哥他,他不是那个,呃,有点紧张……”KIKI艰难组织语言,“就,我觉得你们关系好像还不错,哈哈……”
“哦。”
是这样吗?
江茶垂下头,看着自己泛白的指尖,捉摸不透的情绪在胸口里不断缠绕,在自己混乱的思考里变成了没有头绪的线团。
KIKI捂着嘴,再粗枝大叶也感受到了气氛的凝滞,“茶茶姐,我之前听带我入行的前辈说,有一种演员特有的职业病叫杀青综合症。”
“杀青综合症?”
“对!”KIKI用力点头,“就是入戏太深,拍完一个角色好像走过了她的一生,没法太快出戏,会在杀青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陷入在角色的情绪里。”
“入戏太深。”
江茶下意识重复这四个字,抬起头的目光却是虚空没有落点的,像是迷茫找不到归途的鸟。
她忽然觉得有些冷,房间空荡,空调小小的暖风口显得力不从心,粘稠的寒意从无法彻底隔绝的窗户缝隙里钻进来,一直侵蚀到肺里,变成无解又麻烦的结。
“咚咚。”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张嘉许的声音隔着一段距离清晰地传进来,“江茶,醒了吗?”
“醒了。”
KIKI反应很快,“我去开门。”
张嘉许进屋时带进一阵寒气,江茶敏锐地闻见一股醇厚又辛辣的气味。
“姜茶。”
张嘉许把碗递给她。
江茶“啊”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他不是在叫自己。
“扣钱的谐音梗,”张嘉许自嘲一笑,“看你的表情好像并不好笑。”
江茶接过碗,低声说了声谢谢。
张嘉许接不上她的话,房间又陷入寂静。
KIKI在尴尬的空气里抠出城堡,终于在屋顶竣工的时候,再也忍受不了令人窒息的氛围,落荒而逃。
“茶茶姐,张影帝,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个包落在A组那儿了,我去拿一下,失陪!”
“我把小姑娘都吓跑了,”张嘉许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