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太渣,太自私了。她愧对孟繁臣这三年的付出。她不能再昧着良心和他继续维持这段荒唐的婚姻,也无法说服自己继续享受他的爱和关心。她觉得自己不配。
所以她提出了离婚。这对于她和孟繁臣来说都是一种解脱。
“不可能。”男人神情偏执,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原意:“……”
原意的神情僵了僵,忙解释:“孟繁臣,你听我说,我觉得再这样耗下去对你非常不公平,我有愧于你……”
“你不用再说了。”不等原意说完,孟繁臣就理论地截断她的话,“这是我的选择,和你无关。公不公平不是你说了算的,得我自己说了才算。我没觉得不公平。”
原意:“……”
“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呢!”原意有些头疼,“我在心平气和地在和你谈。”
“我也是在心平气和地和你谈,我不同意。”他一字一顿道:“要我和你离婚,想都不要想,除非我死了!”
原意:“……”
“孟繁臣,你说你这么坚持又是何必呢!”原意忍不住叹了口气。
“我愿意。”
千言万语也不过只是一句我愿意。可真是因为这一句我愿意,他一个人义无反顾地坚持了十多年。不计得失,不论成败,他只是在喜欢一个人,默默对她好,关心她,呵护她,永远站在她身后,成为她最忠实的影子。他甚至从不奢望她能回头看看他。
在这份不对等的感情里,他注定是输家,且绝无翻身的机会。可他不在乎。没有人能来指摘他的不是,没有人可以质疑他的选择,更没有人能够让他放手。连原意都不行。
“原意,我知道你不爱我,你心里一直都有祁俨。可我不在乎。你肯定听过这样一句话。如果你去过巴黎,但是忘记了巴黎是什么样子。就代表你没有去过巴黎。”
孟繁臣停顿一瞬,继续道:“同理,你是喜欢过祁俨。可你俩最后也没成,你嫁给了我。就代表你没有喜欢过祁俨。”
***
这次的谈话注定不了了之,没有结果。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第二天一到学校,原意就给华瑶换了座位。从第一组换到了第四组,离陈昊远远的。
可这怎么可能压制得了少年蠢蠢欲动的小心思呢!
陈昊照旧时不时就往华瑶跟前凑,努力刷存在感。
原意提醒了好几次都讲不听。
无奈之下,只好把人拎到办公室教育。
少年一脸真诚地看着原意,“原老师,我就是想跟华瑶说说话,我保证不会打扰到她学习的。”
原意语重心长地说:“陈昊,你们这个年纪的男生有喜欢的女孩,这很正常。我跟其他老师不一样,他们或许觉得你们现在的喜欢是小孩子过家家,幼稚至极,根本不能称之为爱情。我认为在高中时代也是存在真挚美好的感情的。老师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喜欢过一个男生。我们后面谈了七年,可惜最后还是分手了。但不能否认这段感情它是美好的。”
“你如果真的为华瑶好,也想和她有以后。那你现在就不应该去打扰她。你应该和她一起并肩。”
她一口气说完,给了一点时间让少年消化。随后又问:“你知道华瑶想考哪个大学吗?”
陈昊点点头,“她想考J大,她想留在宛丘。”
他回答完,看着原意问:“原老师,你是不是觉得华瑶在异想天开,她现在的成绩根本上不了J大。”
原意摇摇头,“陈昊,你错了,人都是有无限潜力的。只要华瑶想,她就一定可以考到。老师相信她。”
少年面露沮丧,“可我成绩太烂了,我考不上J大。”
他在班里吊车尾,没有一次考试上过450。宛丘J大最低的录取线也要600分。这150分的差距让他觉得自己想跟华瑶考同一所大学无异于是痴人说梦。
原意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试试吧,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你考不上呢!你才高一,一切皆有可能。”
陈昊得了鼓励,咬了咬牙坚定道:“原老师,我一定可以考上J大的。”
***
学生的问题是处理好了。可原意和孟繁臣的问题却是一团乱麻,根本无从下手。
坦白局过后,两人明显陷入了某种僵局。
有两位太后在家里坐镇,他们也不好分房睡。共处一室,同床共枕,关系反而更加尴尬了。
本来话就不多。如今是越发少了。一晚上都讲不到几句话。
通常都是吃过晚饭回屋,一个看书,一个刷手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沉默是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