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村子真的很穷啊,没有人愿意多养一个六岁的孩子。他们开始还会送我点吃的,后来就没有后来了。我每天捡破烂吃野菜与狗抢食,我以为我的一辈子就这样过去,和村子桥下那个流浪汉一样。”
“直到有天我去不远处的村子里偷玉米看一个粉雕玉琢迷路的小女孩,她打扮的就像以前母亲给我讲的童话故事里的小公主,背的书包里有很多是我从来见过的吃的。她和其他人不一样,她没有那些白眼与鄙夷,她不嫌弃我脏,小手牵着我给我吃的喝的还会甜甜的叫我哥哥。”
“她的父母亲找到了她,为了答谢我给我买了新衣服。这是母亲去世后我收到的第一件衣服。”
“我开始偷偷观察她,我知道了她在隔壁上幼儿园,后来她有了要好的朋友,她不再记得有关我的一切。或许这就是我的人生吧。可笑的是直到十七岁我才知道我原来也是一个有父亲的人。”
周深儒雅的脸上老泪纵横,他知道都是自己的错,是他混账才弄丢了爱人和孩子,所以他活该孤独终老。
“周氏我可以不要,可是宝月我永远都不会放弃的。”周锦和抬头凝视着耀眼的阳光。
“锦和,我不想你走我的老路……”
“她是我唯一想要的。”
周深把眼睛上的水雾擦干净,是执念还是孽缘?
据悉,周氏集团前任总裁周深重新出山能否挽回败局让我们拭目以待。
宝月关上新闻页面,抬头看向南楼,“阿晚,你怎么看?”
“周深虽然能力很强,可是败局已定他也回天乏术。只不过不会让结果那么难看罢了。”
宝月对上他的目光,睫毛微动,“南先生很有信心嘛!”
南楼与她十指紧扣,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布了一年的局可不是说破就破的。”
宝月今天没用香水,身上有好闻的沐浴露的味道,南楼深吸一口,头埋在她的颈窝,“这段时间尽量减少外出,我害怕周锦和会狗急跳墙。”
“好。我待在家里陪团子玩。”
南楼唇角微扬,眼底的笑意散开,语气都轻快了几分,“阿月好乖。”
……
这段时间宝月听从南楼的话一直在家陪团子玩,要不就是去隔壁晓晓家看叔叔阿姨种菜。
南楼与王皓忙的几乎没有吃饭的时间,宝月自己不敢出门只好让刘嫂去送些养胃的饮食。
这天团子突然一直呕吐,宝月也不敢瞎给他吃药,刘嫂送餐食不在家。宝月开着甲壳虫带团子去医院,好在团子只是着凉并没有什么大碍。
医院的信号不是太好,她出门接电话的时候嘴被人从后面掩上。
等眼睛恢复清明,宝月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手脚被绑上,四周一片漆黑。她用力扯,可是链子纹丝不动,直到她挣扎的没有力气。
黑暗中传来打火机的声音,渺小的火星点燃蜡烛,房间终于有了光亮。
宝月这才发现这是一间很华丽的房间,就连烛台都是镶金的,眼前的人她很熟悉——周锦和。
“放开我。”宝月怒视着他。
周锦和看起来心情很好,修长的手指把床幔拉起,坐在她身侧,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挣扎。
“是不是渴了?”
周锦和端起桌上的碗,拿起勺子,“这是你最爱的银耳莲子羹,在你睡着这段时间我亲自熬的。”
宝月侧头躲过勺子,深呼吸,“周锦和,你放开我,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什么都没有发生?”周锦和嗤笑,“那这样呢。”他把碗放在桌子上。
宝月穿的是米白色的衬衫,下面搭配的雪纺长裙。
周锦和很有耐心像是在拆心爱的玩具,动作轻柔而缓慢地解开衣扣。
“不要!周锦和!”
宝月嘴唇发抖不住的摇头。
可是周锦和好像没有听到,手指继续向下滑动,米白色的衬衫被全部解开,他的手慢慢向下游走。
宝月紧蹙着眉头,手脚不断的挣扎,满脸的泪,哭到声音沙哑,“求求你,不要,求求你。”
昏暗的房间里,橘色的风光映在她白嫩的肌肤上,一片旖旎。
周锦和褪去他的上衣,滚烫的嘴唇贴在她的脸颊慢慢的往下滑到她的锁骨上。
凌乱的发丝贴在她的脸颊上,宝月失神地轻喊,“阿晚,救我,阿晚……”
如果这是一场噩梦的话请快点让她醒来吧!
他的手停在她的腰上,滚烫的眼泪落在她的身上,周锦和双眼泛红附身看着她,“阿月,你再爱我一次好不好。教教我怎么爱人。”
宝月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是一遍一遍的喊南楼的名字。
“阿月,你别吓我。”周锦和慌了神,解开她身上的锁链,抱紧她,可是她的身体一直不住的颤抖。
给宝月穿好衣服,周锦和出门没多久回来身后跟着一个背着医药箱的男人。
房间一片昏暗,床上的人没有了踪迹。
周锦和呼吸急促起来,急声呼喊,“阿月,别躲了,我看到你了。”
窗帘动了动,周锦和也察觉到异样,大步往那里走,只剩一步之遥,宝月双手颤抖一把锋利的叉子抵在脖子处,“放我走!”
周锦和屏住呼吸,“好,我放你走。你放下叉子。”
“打开门。”宝月靠着墙,仰着头露出纤细的脖颈,原本优美白皙的皮肤上多了一抹血痕。
周锦和怕她伤了自己,连忙打开门。
她很谨慎,“你们站在床边。”
她小心翼翼地往外挪,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周锦和大步跨过来一手夺过她手中的叉子,宝月被他擒在怀里。
宝月眼中一片死寂,失败了!
“先生要不要先处理下您的伤口。”
周锦和摆摆手,“先给阿月看。”
“已经消过毒,没有什么大碍。倒是您的伤口再不处理容易发炎。”
周锦和又把宝月绑了起来并没收了房间所有尖锐的东西。
叉子几乎把他的手对穿,鲜血直流。
酒精沾染上伤口的刺痛传来,周锦和甚至没有蹙一下眉头。
宝月双眼无神的盯着跳动的烛火。
已经第二天,宝月滴水未进。周锦和红了眼眶,“阿月,你吃一点东西吧。”
她没有回应嘴里嘟嘟囔囔说着同一句话,放过我。
六十三个月亮
周锦和脸色变了几变,“不……我不能……”
她是自己生命中的一束光啊,他不能放开她!
可是她原本鲜活地模样在慢慢消失,让他想起上一世最后见她的样子,脸色苍白到没有血色。
他不能再一次失去她!
“阿月,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只要你一个人,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除了他的呼吸诺大的房间没有任何回应,她的呼吸很微弱,几乎马上就要离开这个世界。
又一次熟悉的惶恐袭击了他,周锦和呼吸不稳,紧紧抱住她,过了很久他双眼微垂,声音有点哽咽,“阿月,我放你走。”
仿佛漆黑的夜空有一颗闪亮的星星划破长空,她的眼睛终于有了动静,“真的?”
比起永远失去她,他宁愿她好好活着。
周锦和闭上眼,声音颤抖,“是真的。”
楼下的哀嚎声传来。
大门被人用力撞开,满身血腥的南楼大步走了进来,“阿月!”
豆大的眼泪从眼角流出,宝月呜咽出声,颤抖着从床上爬起来,被南楼一把抱紧怀里。
南楼耐着性子哄她,“阿月,没事了,我来了。”深深凝视了一旁黯然失色的人一眼,打横抱起宝月,“阿月,我们回家。”
有些人是该付出代价!
周锦和静静的站在窗前看着路上渐行渐远的两个人,她的脸埋在南楼颈间,双手环着他的肩膀。
她离开的那天,路面上昨夜下的雨还未干,远处天边的夕阳美极了,一如六岁那年初见阿月的那个傍晚。
在相处短暂的三十多个小时后,她这次是真的离开了。
阿月,永别了!
下辈子我们早点遇见好不好!
我一定会勇敢的陪在你身边,而不是像一个卑劣的小偷一样偷别人性格偷别人的生活,我要光明正大的陪在你身边。
据悉,周氏集团总裁周锦和于今天深夜割腕自杀,幸而抢救及时,下面请看具体详情……
据悉,周氏集团股票跌破最低价,保守估计蒸发3000亿华币……
南楼按了按太阳穴,脸色难看,“周伯父,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这个道理您应该比我还清楚。您的面子……呵呵,好啊,看在您的面子上我放他一码。当然,我说话肯定算话。”
电话被他扔在一侧,南楼吐出烟圈问,“阿月怎么样?”
王皓清了清嗓子,“刚才医生看过,脖子的伤已经处理过,没有什么大碍。”
南楼点点头,“皓子,把消息放出去,我答应不动他,北城的这帮老家伙我可管不上。”
“是,我马上去办。”
南楼抽了很多支烟,抽到喉咙发痛,他去浴室把身上的烟味洗净才敢去看宝月。
床上的碎花枕头还是两人一起挑的,衬的她的脸更加苍白,南楼拇指摸了摸她的脸颊,眼中的泪掉落。
“阿月,我没有保护好你。你起来打我好不好。”南楼握着她的手放在嘴边亲吻。
她沉默着,仿佛一个等待王子的睡美人。南楼轻轻亲吻她的唇,“阿月,别让我等太久好不好。”
宝月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周围是她熟悉的房间,如果不是手指间握着的温度,她甚至以为自己是在梦中。
“阿月,你醒了。”南楼欣喜的看着她,“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饿不饿,想吃什么?”
宝月失笑,“我要先回答哪个问题。”
“哪个都可以。”
“阿晚,我们结婚吧。”
“……真的?”南楼的手指微颤。
“我们结婚吧。”
南楼轻笑出声,咬了自己手腕一口才敢确定这是真的,低沉而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阿月,我们结婚。”
这次两人的婚礼他需要好好准备,婚纱、请柬、婚礼场地等等好多好多。
……
周氏集团积累了二十多年的财富顷刻间分崩瓦解,最后只堪堪余下几千万华币的资产,周氏大楼被其他人收购更改了其他名字,里面人来人往早已不见了往日的辉煌。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进来,照在他的手腕上,手腕有一道很深的伤痕,看起来格外恐怖。
周深把粥端放在床头,“醒了,吃一点粥?”
“谢谢爸。”
周深眼眶红红的,“哎,我喂你,小心烫。”
吃一碗粥用了足足二十分钟,周深拿纸巾擦了擦他的嘴角,小心翼翼说道,“儿子,等两天我们去看看你母亲吧?”
“好。”
周深把门掩上,身影佝偻。
周锦和歪头看着手腕上的伤痕,试着抬起来,剧烈的疼痛袭来,他皱着眉垂下手,眼神空洞的看着天花板。
割腕自杀的时候,他的灵魂漂浮在空中回到了上一世。
他看到自己不折手段、强取豪夺,如果自己当时没有那样做该多好,在她失忆的时候用自己的行动打动她而不是模仿另一个人陪在她身边,她或许最后不舍得离开自己,毕竟她是那样温柔而长情的一个人。
母亲去世后,他只在宝月身上能感受到爱与呵护。或许她一开始就不该对自己好,就让他烂在土里与肮脏中。
可是他又如此贪恋她的温柔。
他看到上一世南楼去世的时候她心如死灰的模样,看到她透过落地窗怀念南楼的样子,也看到了她自杀时的决绝。
那个时候他真正意识到自己错了。
他突然想起很久之前母亲在世的时候给他说过的话:爱一个人只要远远看他幸福自己也会很快乐。
他好像刚刚明白母亲的意思,是不是已经晚了?
灵魂着陆的瞬间,手腕上传来钻心的痛,有人大声呼叫,有人抬起自己的身体,有人用灯照着自己的眼睛。
啊,他又回来了。
他这种杂碎就是命硬!
看到父亲头发花白守在他身边,周锦和心头钝痛,自己好像一直在追逐遥远的梦从而忽略手边触手可及的东西。
他答应父亲好好养伤,一切从头开始。
这一次,他只远远地看宝月幸福就好,绝不会再打扰她。
……
“你要结婚了?”田晓晓眼睛放光。
宝月扬起手上的请柬,“嗯哼,还要请田女士屈尊当小女子的伴娘。”
“好说好说。”
田晓晓抚着请柬两个人的照片笑的灿若星河,“宝月,好快啊,你竟然结婚了,我是不是在做梦。”
“是真的,我真的要结婚喽!”
一旁的陈晏凑到南楼面前,“南哥你真的要和嫂子结婚了?”
南楼顿了一下,“货真价实。”
“伴郎呢?”
“皓子。”
陈晏嘿嘿一笑,“南哥,再加个我呗。晓晓都当嫂子伴娘了,我这个男朋友不当伴郎不太合适吧。”
南楼冷嗤一声,“有什么不合适的。”
“求求你啦,南哥。”
最后南楼实在受不了陈晏,还是答应了他。
从陈晏和晓晓家离开后,南楼紧紧牵着宝月的手,十指相扣。
宝月扬起头笑着说,“有点期待明天的婚礼怎么办?”
“唔……我觉得你一定会喜欢。”
“这么肯定?”
南楼笑道,“肯定的不能再肯定。”
具体内容宝月‘严刑拷打’半天,南楼愣是不说。
王皓也被他赶去婚礼场地监工。
厨房里南楼翻炒着排骨,是熟悉的味道,宝月从后轻轻环着他的腰,脸贴着他的后背。
“去外面等一会,味道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