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想当太子妃就要沉得住气,还得有胸怀,等老板缓过劲来,就是咱们的希望。”
“嘘……快停住,老板的弟弟和总经理来了。”
徐睿面无表情地穿过工作大厅向木千宁的办公室走,后面跟着负责日常工作的副总,问:“徐总,老板不在您也要走,这边一旦有大事不好处理呀。”
徐睿说:“什么事能比虚拟世界与现实世界链接更大?西方现在炒作元宇宙概念,就是要碾压虚拟世界的空间,但虚的总归是虚的。我们偏要引入现实,让玩家在虚拟世界里改变现状。”
“老板真是高瞻远瞩。”
徐睿叹口气:“最开始的时候出这个主意的另有其人,可惜——”他及时打住,又嘱咐若有急事去找他师傅武鹏即可。
海市的夏天清爽宜人,特别舒服。
徐睿到家门口,一边拿钥匙一边轻声嘱咐可可:“先别打扰你哥,回自己家洗漱休息一下,晚上一起去老店。”
“行,师叔辛苦了。”可可在房门上输密码,很快进去了。
海市的【泽海西岸】已经快成他们这帮人的宿舍了。
谁让木大官人一住就没个谱,现在他家基本不让人住。
加上本人越发财大气粗,就连他的贴身助理木龙,直接给人家扔了笔钱,轰出去自己买地方住去。傻乎乎的木龙也是实在,不求房子多大,离他近就好。
更过分的是,他自己的房间连床都没有了,直接改成了展示厅,里面摆满各种奖牌,还有大圣在《自然》和《科学》两本杂志上发表的论文,厚厚的一摞杂志。
木大官人本尊,则恬不知耻地住进了人家大圣的房间,众位敢怒不敢言,这不是两人的房产吗?希尔直接帮可可高价把邻居的房子买下来,不跟他置气了!
“就没这么当哥哥的,当初说了这是孩子的家,结果连床都拆了。”希尔气愤地说。
可可笑着进了门,洗漱完毕,安顿好行李才敲他哥的门。
木千宁正坐在长书桌前翻阅一堆文书,看完一本就在合同书上签上自个的大名。
“哥,叫秘书念给你听多好,”可可把特制的药汁药膏放桌子上,“省着点眼睛。”
“这药没用,每天还得蒸,挺麻烦。”木千宁往外推。
“哥,王爷爷说这是帮你加强末梢神经的,防止继续恶化,否则就真没救了。”
“没救了吗?”
木千宁开始感觉到疲惫,那种从里到外揪着他精气神的疲惫再次袭来,好像就连地球引力都在欺负他,往地层深处拽着他的精气神。
他把桌上已经批完的合同推给木龙,“今天先到这儿,给徐睿看看就执行吧。”
说完,他想回卧室再睡一会儿算了。
“哥,徐师叔也回来了,他说晚上一起西城老店烧烤。”
木千宁一听,胃又开始疼,眼睛越发模糊,他摆了摆手,“你们去吧,我睡了。”
自从冬奥会之后,身体就是这么娇弱了。
他用手按着胃,回房关上了门,躺在长沙发上看着不远处的床。
可能是绝望吧?
他厌恶自己现在脆弱的神经,不堪的身体。
夏运会金牌颁奖礼上,他说希望你能看见。
没有回音。
于是徐睿骗他说大圣喜欢滑雪,肯定只看冬运会。
全TM是哄他的,没一点鸟用!
她就是视而不见……在血淋淋的现实面前,木千宁想自欺欺人都不行。
他无数次憎恨自己,为什么要同时接电影和电视剧,为了钱耽误学业?
她每发表一篇论文,他就要病一场,难怪爷爷和师傅都说:先过好你的,别去打扰她。
可他的心里就是过不好。
木千宁每年都会在老武推过来的剧本里挑一部演,他不敢不曝光。
就算视而不见,也得让她继续看见。
真是个精彩人生呀!他自嘲地想。
每个人都在路上奋勇拼搏着,只有他看着终点如坠深渊。
非洲大草原上的日出日落,野生动物们在各色的光辉下,美不胜收。
丰富、神奇、孤独、壮观,清晨和黄昏,是动物世界最美丽的时刻。
一位年轻英俊的飞行员,掷出一声:“此次行程,不许踏出直升机或越野车一步!”
“Yes Sir.”机上的几位年轻人大声应答,只有大圣吐了吐舌头。
她是特意回来看她的小猎豹的。
猎豹比大草原上的任何动物都跑得快。
但它是草原上的孤独跑者,跑得快却跑不久,耐力连羚羊都比不上。
孤独的母豹在狩猎时必须将其幼崽置于不受保护的状态。
这就使得小猎豹容易成为其它动物口中的猎物。当地人讲,有10%的幼崽能活到成年就不错。而幸存者还要面对来自人类的威胁,它们身上带着美丽斑点的皮肤,让偷猎者不惜丧命或坐牢。
所以,能活满预期寿命12年的非常稀少。
猎豹已经处于濒临灭绝的危险境地。
大圣的小豹就是在这种状态下遇到的。
她不顾当地导游的警示,跳下越野车救下了小猎豹,几位持枪的导游愤怒地想把她驱逐,最后砸了不少钱才允许她留了下来。
当年在E国,大圣用一年拿到物理学硕士。
紧跟着去北欧拜在诺奖导师名下拿了生物科学的硕士,一年后被保送到M国继续深造博士。
大圣全身心地投入到学习中,在学业上突飞猛进。
但她发现自己得了一种奇怪的病,无法在一个地方久呆,任何熟悉的感觉都会让她心痛。
她需要用一个又一个的陌生感来让自己保持新奇、冷静、富有朝气。
于是她开始了漫无目的的长途旅游,所有的寒暑假,她都用在了路上。
她到北极圈与爱斯基摩人一起生活了两个月。
极光,看久了就会出现满天的火狐之眼,每一处的流光仿佛都在催促着她回家。
于是下一次,她转去了炎热的赤道……
“大圣,有人出钱买了那边的整片村庄,种了草还拉上了钢网,听管理员说搬走了很多村民,剩下的在庄园里干活,不再针对小豹子们了。”
大圣嘴角勾起,笑容很具魅力,”我们今天先休息,明天去草原上看看我的小猎豹。”
当地的反偷猎巡逻队,聚集了五湖四海的义工。
国际猎豹福利团体募捐,在此处建了营地,大圣前年把受伤的小猎豹送到了此处,踏踏实实地陪了它们两个多月。
“如果它不认识你了,别伤心。”陈一鸣很贴心地提醒大圣。
“没事。”大圣看着远处的矮树草原,言不由衷,“只要它在这里生活的好,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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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消息
傍晚,木千宁被徐睿从沙发上硬生生拉起来,老同学们邀请了段皇到西城老店聚。
“师兄,你刚才睡觉的样子看着可真是紧绷,我拉你,手和脚都勾紧着,是不是做噩梦了?回头请个Y族按摩师帮你松快松快吧。”徐睿热心地建议。
“不用,我明天去游泳馆练练就好了。”木千宁说,“在老同学面前还是叫我宁哥。”
“成。”徐睿突然想起来什么,提醒道:“对了,一会儿段皇要是问起大圣,你别给脸子。”
“我什么时候给过脸子?”木千宁的情绪越发掩得深,“她在国外读书暂时回不来。”
“嗯。”
如今西城老店的豪放派烤肉生意依然很火,但也有所改进,扩建的二楼开了很多婉约派的包间,肉是烤好了才送上来,因此吸引了很多商务人士。
木千宁一来,振奋了不少同学。
毕竟如今的他,就算海市电视台想要见人,也得先与他秘书排档期。
木千宁上学的时候就整天冷着一张脸,沉默地坐在边上,极少搭茬。
后来,是因为要陪大圣,才与一些同学有了些互动。
所以饭桌上冷着脸的他,大家也算是习惯,有徐睿这个人精活跃气氛,这饭吃得都挺开心。
“千宁呀,是不是太忙啦?要多注意休息。”段皇心细,感觉出他冷漠下隐藏的疲惫。
“宁哥现在休息不了,正是我们游戏与各地方政府沟通的时候,放松不得。”徐睿接话茬。
“你们一个游戏软件,与地方政府有什么关系?”有同学问。
徐睿:“关系很大,宁哥看好这个未来,现在是我们两个公司共同的主打项目。”
看大家依然不明白,顾琛帮忙介绍:“游戏软件里的板块都是虚拟的,但宁哥想把我们的虚拟板块完全复制现实,十万大山的板块就是真得十万大山。玩家可以买地在虚拟世界里按自己的心思设计,因为与现实相结合,设计有误对环境的影响在游戏里就能看出来,对现实也有借鉴意义。”
段皇虽然没太听明白但大概知道个方向,尤其对其中如何成为语文老师那块很感兴趣,他自己没事也上去玩,就问:“这个创意,最初是谁想到的?”
“是顾琛和大圣,他们大一时就跟宁哥一起搞了,语文老师那块是大圣亲自设计的,”徐睿说,“欢迎您提宝贵意见,我们随时进行修改提高,若意见被采纳还有不菲的奖金呢。”
段皇:“大圣那孩子就是个天才。听一鸣说,大圣在他们学校也是风云人物,在世界最专业的刊物上发表了两百多篇论文,还是跨专业的,物理和生物的都有,国之栋梁呀!”
木千宁正在夹菜的手晃了晃,菜一下滑了出去,徐睿赶紧帮他夹到盘里,貌似无意地问:“陈一鸣?他?怎么会跟大圣一个学校。”
段皇诧异:“你们不知道?都进了M国的H大攻读博士。不过大圣应该比他先毕业,当初考的就是八年直博,发表的论文也多。听一鸣说,不少顶级的研究机构都在抢她呢,还有……”
段皇说高兴了,直接拿出手机给他们看陈一鸣刚发给他的照片,上面是他和大圣从直升机上下来,背景是大草原上的落日,而人在光晕里,美不胜收。
“一鸣说,他们参加了国际猎豹福利组织,去非洲帮助濒临灭绝的猎豹。”
“啊,知道,当然知道。大圣还救了两只小猎豹,您看那片草原,宁哥买了不少土地,用来建隔离带,防止村民们伤害小猎豹。”徐睿抢白完,咬牙切齿道:“就是不知道这里面还有陈一鸣的事。”
徐睿悄悄看了木千宁一眼,只见他脸色苍白,眼睛里好像被麻痛的没了一点灵气。
每次都会这样,莫非大圣是他的眼睛?一点风吹草动专门伤那儿。
徐睿被他刺得一阵心疼,骂道:“陈一鸣这孙子,最没良心。
当初他一转校生,咱们把他当亲人对待,还拉到咱班饭团小分队,结果这孙子常年潜水就没发过言,悄悄考上H大读博跟谁都没说。大圣去非洲那么危险的地方,他既然知道就该知会咱们一声。真孙子,不够意思,回头召集饭团大会把丫开除了。”
“你刚才不是说还特意买了地吗?”段皇问。
“那都是马后炮,差点吓没半条命去。”徐睿咬牙切齿。
段皇若有所思地看了木千宁一眼,说:“大圣这孩子骨子里爱自由,有创造力,又是武门的掌上明珠,你们就忍不住多疼她一些,殊不知这样可能压抑了她的天性,容易引起反抗。”
徐睿说:“再爱自由也不能去找罪受,多危险呀!”
“自由的代价之一就是危险,你们在这里担心的要死,她本人没准儿正乐在其中呢。”
段皇耐心地指点了几句,就不再多言。
而乐在其中的某人,正在非洲大草原上与密密麻麻的蚊虫进行着殊死拼搏。
“大圣,直升机观测到小八这些日子正在山谷里觅食,明天我们开吉普过去。”陈一鸣进了营帐,看着躲在蚊帐里一动不敢动的大圣笑出了声。
“我觉得我们应该发起一项送蚊帐的公益活动,这在草原就是活人命的东西。”
“可以考虑,下次回去可以开一次讲座。不过,一回去你就该去研究所上班了吧。”陈一鸣说。
“实习而已,再说吧。”大圣问:“也不知小八过得怎么样?估计已经忘记我了。”
已经一年多快两年了,肯定记不得了。
猎豹的脑容量没有那么大。
一想到当年不能把小猎豹带走,大圣伤心欲绝的样子,陈一鸣安慰性地说:“小豹的脑容量不够,但已有的习惯会留下来。”
一群志愿者纷纷躲进蚊帐里,坐在一块准备打牌。
“跟你们说,这次赶上了特别体贴的捐赠者……”领队开牌先甩了个黑桃三,“附近县城的杂货店,隔天给咱们送回菜,麻利儿的,出牌。”
“附近县离这儿可不近,捐赠者哪部分的?确实够意思。”
队长老赵:“咱老中这部分的,说是附近的一家中资企业。”
“老板男的,女的?多大了?”
“靠。”队长抓着牌给了那小子一耳勺子,“你一社会学高材生,心思就TM知道天天往这方面走,想想怎么救助野生动物是真的。”
“不懂了吧,”社会学支援者直接三个8炸了大圣的同花顺,说:“靠咱们这种几年才来临幸一回的频率,猴年马月才能见效啊?提高当地有钱有势财主的觉悟是关键。”
“咱这巡逻营是长期营业的,只是咱义工换班来而已。”陈一鸣插话。
“给钱,给钱最重要!”有人说重点。
“光募捐也不是事,未必花在刀刃上,咱们既然来了,帮忙发动本地人很有意义。”
大圣举手:“我同意赵同学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