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意听完翘起嘴角,颇为自豪说:“他就是医生,还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医生。”
“难怪哪。”小护士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后又羡慕地笑,“不过看样子他那么紧张你,你们感情应该很好吧?”
这话说完,许知意心虚了一下,本来挺好的,又被她给搞砸了。
俩人说话的时候男人面无表情地从门外走了进来,挺拔冷峻的气质,表情冰山一样,一双眼睛沉冷锐利,视线扫过来的时候,能直接把人冻僵。
许知意下意识抿紧了嘴,小护士也立马闪到了一边。
“许知意,走个路能把自己摔成脑震荡,你可真有本事。”他咬牙切齿地开口,眼睛要把她盯穿一样。
许知意讪讪一笑,接着嘟囔:“我那是为了追你啊,你要不跑我能追吗,我不追也就不会摔成这样了。”
这话说完,裴佑生简直傻眼,她还反过来怪他?
换了以前,他大概会捏她的耳朵教训两句,但现在他连教训她的资格都没有了,只能僵硬地站在一旁:“我给你妈打电话,让她现在过来接你。”
话说完转身,下一秒许知意就坐不住了:“不行!你不许打!”
仰着脖子喊完,接着就要作势拔针,裴佑生回头一看差点气得头晕,压着火气过来一把将她按住,眼神要吃人:“许知意,你不要无理取闹!”
“我不无理取闹,你别走!”
她牢牢抓着他的手,扑上来的架势,逮住就不松手了。
一旁的小护士见状早已经识趣地溜了出去,剩下两人无声对峙。
裴佑生没想到她反应这么激烈,一时间搞不懂她要做什么,事实上他也没心思去搞懂,他已经被这段无望的感情弄得心力交瘁了,连之前硬撑着的那口气也没法再维持,也许,真的要到结束的时候了。
想到这儿,他陡然平静下来:“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了,是我骗了你,你找我讨说法是应该的,想要离婚也是应该的,离婚的话房子归你,那几张银行卡你也带走,就当是我补偿给你……”
他面无表情站在那里,几乎压着喉咙说的这话,早死早超生,只是狠心的话还没说完,许知意就突然弹起来扑在他怀里,用力拽他的领子,急切的语气:“谁说我要跟你离婚了?!”
红着眼睛说完,裴佑生便愣住了:“不是你说的要离婚?”
她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许知意真的要被急哭了,她直勾勾地跟人对视,十分恳切的模样:“我们之间有误会,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但是我从来没想过要跟你离婚,我没理由那么做啊!”
怎么会没有理由?
裴佑生表情苍白:“我骗了你,你应该生气。”
许知意咆哮:“我是生气,但也没想过要和你离婚!”
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觉得委屈,又为自己的笨口拙舌感到着急,只能沉下呼吸,眼神认真而又殷切地望着人,轻声道:“你忘了吗?我说过我喜欢你的,在我知道你喜欢我之前我就说过这话的,我还答应给你生孩子,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女儿吗,我答应了的啊,难道你现在不想要了吗?”
她期冀地说着,安静等人的回答。
可回应她的只有长长的沉默,男人像是被定住一般僵在那里,他的脸色苍白,一双眼睛颤抖,像是沉浸在某种悲伤的情绪里。
良久才表情僵硬地看过来:“我还有资格吗?你不是已经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吗?”
“那不重要!”许知意飞快地说,眼睛还在发光,“我们会有一个共同的小孩儿,眼睛像我,鼻子像你,有我一样的活泼,你一样的聪明,想想这是一件多么令人期待的事情!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的,你就是你啊,我喜欢你,你听见了吗?”她眼神颤抖,含泪去捧他的脸,触上他额头的时候已然哽咽,“所以,再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好吗?并没有那么难的,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话音落下,她便用力抱紧了他,如同拥抱那个被她遗忘在时光里的少年,泣不成声。
而感受到伏在肩上人的颤抖时裴佑生还有些难以置信,眼神空洞且茫然地站在那里,已然僵硬到不能动弹。他不明白,为什么谎言被戳穿后的自己还能被原谅,他明明做了那么多不可饶恕的事情,他都已经做好要为自己的贪心跟自私承担后果的准备了。
可他刚刚听到的是什么呢?
那么小心翼翼的祈求,认真热烈的告白到底是什么呢?
他感到不可思议,恍如置身梦里。
但怀里人抱着他的力道是那么真实,她的眼泪,她殷切的话语也是那么真实,真实到让他胸口绞痛,几欲堕泪。
回想过去,在他有限的人生里,好像从未有人会这么毫无保留地接纳他,他的人生是阴暗的,他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栖息,无人与他共眠。
而现在,一双手将他紧紧抱住,仿佛要融进他的血肉扎进他心脏般的力度,与他合为一体。
是梦吗?他对自己问。
如果这是梦,那么,他选择在梦里死去。
……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还没完结!后面还有番外!
写到这儿的时候真的心绪难平,不过感觉正好可以在这里戛然而止,佑生终于得到救赎,知意也回想起了他们的初遇,一切刚好可以重新开始。
至于其他的细节跟后续两个人的感情,番外还会展开的哦~最后,下一本《小师妹》大家帮忙点一下收藏~简介:
【小师妹鸭~】
修真界仙门众多,御风宗却独树一帜。
宗门长老各个脾气古怪,门内弟子更是参差不齐。
大师姐年过二八,一直没把自己嫁出去。
二师弟志比天高,可惜命不好。
少宗主萧惑是个混世魔王,长得一副风流俊俏的模样,却是个十足的败家子儿,惹祸精。
唯一还正常点的就是小师妹。
小师妹修为超群,天赋极高,却天生不爱说话,独来独往。
同门的师兄弟都觉得小师妹不大好相处。
萧惑更是觉得这人脑子有病,不近人情。
暗戳戳地在背后给人扎小人。
直到那次秘境探险,妖兽围攻,众人险些丧命的时候,一袭白衣的小修士从天而降,如同神祇。
再次醒来,小师妹门前堆满了探望的人。
“师妹,你要吃枇杷吗?”
“师妹,我这有疗伤的圣药,你收下吧。”
“师妹,这是我亲手做的莲子羹,你尝尝。”
轮到萧惑时,他两手空空上前,尴尬地跟人对视:“……我给你唱个十八摸?”
下一刻,小师妹红脸怒视:“滚。”
【狗腿子欠收拾天生反骨大少爷vs外表高不可攀实际又凶又软的木讷小美人儿】●1v1,he,男主前期招猫逗狗不学无术,看谁都不顺眼,后期化身二十四孝好师兄,就爱跟小师妹贴贴~喜欢的欢迎来戳~
第27章 番外1
在男人答应跟她回去的第二天,许知意立马就高兴地活蹦乱跳了,非得要当天就出院,但男人一个眼神立马就让她缩回了脑袋。
“我只是想早点回去嘛。”她冲男人装可怜。
然而对方的态度却坚决:“作为一个患者,你该学会听医生的话。”
谁知说完这女人就嘟起了嘴,说什么:“我不听医生的话,我只听我老公的话。”
小眼神落在他脸上,真不知道是气人还是哄人了。
这么短短两天,进来查房的小护士看见她都忍不住捂嘴笑,感叹说:“你们夫妻的感情可真好。”
“那当然!”许知意表情灿烂,秀恩爱般地扬声,“我可爱我老公了!”
毫不避讳地样子让门外的男人听了直摇头,接完医院的电话走进来,入目就是许知意跟人家小护士聊得热火朝天的模样,那样子,哪里像是住院的病人,简直是来度假的。
他走进来,声音清冷:“出院手续办完了,可以走了。”
“好咧!”许知意亮起了眼睛,接着就扑过来抱他的胳膊,小声抱怨着,“这医院的床也太硬了,睡得我腰疼,回去你得给我揉一揉。”
说完男人回了句:“腰疼就贴膏药,别无病呻.吟。”
“我哪有无病呻.吟!你一点都不会心疼我!”
“我如果不心疼你,那天就该直接把你扔在地上。”
说完女人张大嘴:“你还想把我扔在地上?你终于把真心话说出来了是吧?你是不是心里对我有怨气?说话!你怎么不说话了?”
故意找茬的模样,简直嚣张地不像话。
裴佑生头疼地没理人,自顾往前走。
这样冷淡的态度,许知意非但不生气反而还跟屁虫一样追在人屁股上。这可是她好不容易才追回来的人,她就爱这样看人对着她生气的样子,夫妻之间能拌嘴那才是感情好呢,她巴不得这样。
俩人回去的时候,许母已经不在,只留了一张让他们好好过日子的纸条。没过两天,外界的舆论也已经慢慢消停了,而前几天突然出现在家里的裴父也突然间蒸发了一样,人影都见不着了。
许知意一开始还有些担心,裴佑生却说:“没事,他不会回来了。”
许知意问为什么,他淡淡的语气:“我给了他一笔钱。”
听完这话,许知意就沉默了,瘪着嘴站在那儿,一副不开心想骂人的样子。
裴佑生看她鼓着腮生气,便解释:“你放心,没有给太多。”
说完胸口就挨了软绵绵的一拳:“谁心疼钱了,我是心疼你呀。”
女人红着眼圈看他,裴佑生顿时一愣,难得主动地把人抱在了怀里。
到了第三天,医院那边正式下来通知,让他明天回归工作岗位,裴佑生刚点头说好,许知意就在一旁哼哼:“哪有这样的,说让你停职就让你停职,说让你去工作就让你工作,一点交代都没有,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你吗?”
裴佑生平静道:“医院也有医院的考量,只是暂时休息而已。”
“那也不行的呀!那么多人在网上凑一块儿攻击你,说不定是谁在背后故意针对你呢!”
许知意越想越蹊跷,可男人并不欲为自己解释什么,他垂下眼睛,淡然道:“但他们的攻击并非是假的,做错了事情的人是我,不能全怪别人。”
裴佑生这么想,许知意却不肯罢休,凭什么呢?他哪里有错需要被这样当众处刑?
父母那个样子是他的错吗?挨打反抗是他的错吗?至于性格阴沉不善交际那就更不是他的错了啊!他们有什么资格,有什么立场来这样诋毁他呢?
越想越生气,回头直接逮着之前在网上闹过的帖子一条一条地投诉,至于无中生有造谣的直接发律师函警告。
就这样还不解气,她觉得男人实在是太委屈了,他都没想过要伤害任何人,可任何一个人都想要来伤害他,为什么他们就看不到他的好呢?
许知意为男人的遭遇感到不平,却没办法能够为他做更多,难受得心都要扭曲了。
这个当口,还有人好死不死地往枪口上撞。在听说她跟裴佑生和好之后,宋铭就忍不住给她打来了电话,说什么:“你是被他的人给迷惑了,裴佑生绝不像表面上那样老实,他能骗你一次,就能骗你无数次,这样的人你还敢跟他在一起?”
“这关你什么事?”许知意当即冷笑,“他哪不好了呢?他兢兢业业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他治病救人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拿八百年前的破事来攻击他,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人?我告诉你,我就是喜欢他!我就是爱他!我这辈子都跟他在一起!”
几句话吼完,啪地把电话给挂了。
另一边的宋铭完全呆住,好像第一天认识这个女人。
而许知意完全不在意外界的看法,对别人有多尖锐,回家的时候就有多体贴,男人一下班立马殷勤地端茶倒水,捧着张笑脸凑上去,嘘寒问暖地问工作累不累啊,晚上想吃什么啊,有没有人欺负你给你穿小鞋之类的。
满脸关心的样子,男人听完却只是淡淡安抚:“没事,不要瞎想。”说完,又略作迟钝地摸了摸她的头。
许知意嘴唇动了动,还想说什么,男人却已经转身往厨房走了。
话少的可怜,吃饭的时候就更安静了。
简单的菌菇汤,加两个小菜,桌上一摆热腾腾的,许知意脸藏在雾气后面,摆弄着碗里的饭,心思却完全不在吃饭上,时不时抬头去看对面的人,盼着对方能够开口说点什么,可失望的是他好像完全没有开口说话的欲望,比之前更沉默了。
许知意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嘴里干涩吃不下饭,犹豫了半天叫他的名字:“佑生?”
欲言又止的样子,裴佑生抬头:“怎么?”他挑眉询问,神情跟平常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许知意知道,那副平淡的表象只是他的伪装,埋在心里的秘密被人揭开,怎么可能一点事都没有呢?她这些天都做好倾听安慰他的准备了,可男人就像铜墙铁壁一样,那天的失态之后,再也没有在她面前展现过脆弱的一面。
许知意不禁感到伤心,并不是因为他的沉默跟伪装,而是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愧疚跟自责。
明明是她先开口说要重新开始的,可是却给不了他最基本的信任,更不能帮他分担烦恼,作为妻子,她又怎么能算是成功呢?
想到这儿,眼睛都忍不住酸涩,但很快她又忍住说:“没什么,就是叫叫你。”
她说完就若无其事地低头吃饭,好像真的只是单纯叫叫他,裴佑生看她一眼,同样低头没有说话。
两人似乎默契地维持这种微妙的气氛,跟蜗牛的触角一样彼此试探又迅速缩回去,小心翼翼到让人心焦。
裴佑生素来深沉,还看不出什么,许知意就不一样了。她在家里有大大咧咧的习惯,原本是没什么顾忌的,可现在不行了呀,她要挽回这段感情,赢得好感,当然不能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东西不胡乱放了,鞋子也不到处乱扔了,吃完了东西立马收拾,晚上看电视声音都不超过四十分贝,到点立马上床睡觉。
这样的变化,裴佑生看了都觉得诧异。
只是毕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装模作样,难免有放松警惕的时候。
这天男人刚离开,她就迷迷糊糊从床上爬了起来。大清早脑子还不怎么清醒,又觉得身上黏糊糊,想先洗个澡再吃饭。
以为客厅没人,想都没想就开始脱衣服了,结果刚把下身最后一层布料给拽下来,门就突然被人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