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管家道:“我先扶先生去休息了。”
见他腿伤这么严重,关素舒心里又有点心软了。
目送关靖走后,刘郴看向她道:“二小姐,有件事还要麻烦你了。”
关素舒:“什么事,你说。”
“后天关董有个会议很重要,不过和其他工作冲突了,现在只有你可以代替关董参加,不用担心,只要露个面就好,你有时间吗?”
“就是去公司开会?”
“您放心……”
“好啊!”关素舒打断他,道:“后天几点,你到时候把安排再告诉我吧。”
没想到她这么爽快,刘郴讶异了一下才道:“好的,议程我微信发给您。”
见今晚的事情都差不多了,徐周衍看向关素舒,他是想道别的,话还没说出口,关素舒转向他说:“这么晚了,你也别回了,反正你房间还在,跑来跑去多麻烦,去楼上休息了吧。”
徐周衍指指手里的文件:“我还有些工作……”
关素舒:“就在这处理了呗,对了,我还有东西要给你,你跟我来拿。”
她一转身,看到刘郴还没走,疑惑道:“刘秘书,你不着急回去吗?”
刘郴表情微妙,他抹了把脸。
行了,别问为什么区别对待,问了打工人会伤心。
他道:“二小姐,那我先走了。”
关素舒倒也没真对他这么无情,她喊道:“阿姨,送一下刘秘书。”
“不用送不用送,不麻烦了。”
见阿姨已经去招呼了,关素舒这才领着徐周衍往房间走。
她是要给他一份回礼,托他转给他姑姑。她特意问过人,都说中年人最喜欢黄金,因为黄金保值。
金条太夸张,手镯戒指又都需要量尺码,只有耳环最方便,而且小巧不浮夸,所以她前几天特意去订了一对耳环。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妥帖、不过分昂贵也不显敷衍的礼物了。
从小到大都是长辈送她礼物,就连关靖,她也只送过他一些什么自己捏的陶人之类乱七八糟的,都被关靖放保险柜里收着了,所以在这方面她真是没什么发挥的经验。
她把礼物递给徐周衍,道:“怎么样,这个可以吧。”
徐周衍原是想拒绝的,打开看了,发现是一对精巧的耳钉,并不太过昂贵,他微微一笑说:“很漂亮的礼物。”
“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的审美。”她尾巴翘了起来。
连翘尾巴的样子也可爱。
徐周衍眼底有似有似无的笑意。
拿着礼物离开前,他看到了摆在书架上的相框。
关素舒穿着附中的校服抱着父亲的胳膊,另一侧是一个穿着黑色高领毛衣,脸摆得很臭的青年。
他停下脚步,询问:“这是你哥哥吗?”
“对,臭脸王。”关素舒别嘴。
兄妹俩像两个极端,一个明媚阳光,发丝都在发光,另一个手插着兜撇着嘴站在父亲阴影后,阴沉沉的。
撇嘴的表情兄妹俩倒是如出一辙的相似。
他记住了另一张面孔,收回目光浅浅笑道:“那我先出去了。”
关素舒送他出门,“走吧走吧,休息去吧,工作也别熬太晚了。”
“知道了,”他轻声说:“晚安。”
第一次听到这样口吻的晚安,像互相道别的小恋人似的,关素舒心跳蓦地错了一拍,有点乱,她飞快移开视线,一时不知道往哪看,小声道:“晚安……”
他很轻地笑了一下,走出去时还不忘绅士地替她带上门。
关素舒在门口站了会,手又搭在了把手上,好一会,她拉开了门,从门缝里探出一个头,还没仔细看,就猝然对上了门外的目光,视线一烫。
难为情像春日里沉闷的春雷,劈得人面红耳赤。
有人敏锐,有人迟钝,但关心谁、在意谁、注视谁,当喜欢已经呼之欲出时,想藏也藏不住。
关素舒看见他从脖颈到耳根骤然发红的一片,他后撤一步,突然很快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