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薇沉浸在恋爱的情绪里,进了酒店,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后,她心底的某个开关却好像在那一刻打开了。
她回过头来,看到跟进来的陈翊戈,他正低头在换鞋,额前细碎的头发遮住了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鬼使神差的,她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侧脸。
陈翊戈猛地抬头,语薇温柔的眉目便落尽了他的眼眸。
他呆呆地望着她,从最初的疑惑,到之后的平静,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下一秒,语薇竟然失控般扑进他怀里,而他也紧紧将她拥住,他用下颌轻蹭她的额头,低头深深地嗅着她的发香,仿佛可以从她那里汲取能量,但他似乎也在极力隐忍着心底的感情。
而语薇在一阵心如擂鼓之后,她主动吻上了陈翊戈,然后,陈翊戈沦陷了。
两个人纠缠在一起,像干柴烈火般燃烧起来,陈翊戈更用力,抱着她,将她撞到了墙上,那吻像春天的小冰雹一般砸到了她的脸上、眼睛上、嘴唇上、脖颈处……让她连呼吸都来不及。
她热烈的回应他,好像从来没有这样爱过一个人,也从未与一个人如此亲近,亲近到想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他。
他们就那样迫不及待地一路抱着、吻着,然后双双倒在了床上。
原本语薇以为自己在今晚将会从女孩儿变成女人,她紧闭着眼睛,心里既期待又紧张,随着他的身体越来越靠近,语薇的最后防线即将溃败……
却在关键时刻,一切戛然而止。
最终,是陈翊戈及时打住了。
想到这里,语薇羞愧地咬了咬嘴角,她感觉自己很丢人,这两天陈翊戈没有联系她,肯定是被她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吓到了。
那时,两个人都喘着粗气,衣衫不整,蓬头垢面,四目相对,别提有多尴尬。
语薇差点儿哭出声来,“怎么了?”她有点儿颤抖。
陈翊戈扶了扶额头,缓了口气,从床上下去,“我们喝点儿酒吧。”
语薇这才松了口气,她还以为他不喜欢这样。
陈翊戈给两人各倒了一杯红酒,递到她手里,两个人相视一笑,一饮而尽。
语薇不记得自己喝了几杯,只记得陈翊戈的面容在她眼前渐渐模糊,最后只剩下花白一片,然后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几杯红酒而已,怎么就能醉的不省人事呢?语薇想不明白。
等她再次醒来,天都已经发白,大概是第二天清晨了。
她的头很沉,像被重物打了一棍子,她使了很大的劲儿才翻了个身,意识到还在酒店,便下意识伸手去摸索陈翊戈,可他不在床上。
语薇掀起被子,看了眼自己,衣着完整,再往下检查,也没有其他不适。
所以,昨天晚上,他们最终还是没发生什么。
语薇怅然若失,她也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心理,既不开心,也不难过,就觉得有点儿失落,她跟陈翊戈再怎么激烈,也发展不下去吗?
她起身去找他,发现他合衣躺在沙发上。
他睡得很香,嘴巴微张着,发出轻微的呼吸声,像个孩子,很令人心疼。
语薇盯着他熟睡的面容看了很久,没有忍心叫醒他。
她悄悄离去,告诉自己,就当做了场春.梦吧。
当韩钰松问起她那晚的事情,事关她跟陈翊戈的隐私,这种事,她也难以启齿,毕竟她跟陈翊戈也不是恋人。
所以,她撒了谎。
除非,陈翊戈跟她确立关系,在这种事上,她不能再吃亏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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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斯诺来访
对于那天晚上耿耿于怀的人,不止语薇一个。
陈翊戈同样困惑、迷茫,他恨自己没有控制住他的感情,他承认一开始,他想借靠近语薇来打击肖山,但这个念头随着他对语薇的感情渐深而打消了。
他知道,当他对韩家下手的时候,他跟语薇就不可能有未来了。
所以那天晚上,理智让他停了下来,既是对语薇的负责,也是他与斯诺商量好的。
他们利用语薇打了个时间差。
其实,那晚,陈翊戈根本就没有回韩钰松的办公室,那天他只是偶然看到韩钰松出去了,门虚掩着,电脑屏幕透着光,他一定是走的太急,忘关电脑了。
他联系了李斯诺,告知要行动的事情,李斯诺帮他安排了一切。
在酒店,他在语薇的红酒里放了褪黑素,所以语薇才会那么快睡着。
语薇睡着后,他出去了一趟,上了路边一辆皮卡,车里,李斯诺和她的搭档李斯汀已等候多时。
李斯汀跟斯诺没有血缘关系,因为他们的养父喜欢中国汉字,所以给他们都取了中国名字。
李斯汀是个光头,戴着顶黑色的鸭舌帽,鼻子上原本有个鼻环,被斯诺说太显眼就去掉了。
他身材高大,皮肤黝黑,一双细长眼透着阴鸷的光,不说话时,看面相怪吓人的,年纪比陈翊戈大几岁,但也是个年轻小伙子。
他是亚洲人,应该不是混血,具体是哪国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打记事起,他辗转几个国家的福利院,被人收养,又再度被抛弃,直到被斯诺的养父收养,才算有了归属。
陈翊戈第一次见他,是在机场,那时,他跟斯诺一起送他回国,从头到尾,他一句话都没有跟陈翊戈说过。
所以,李斯汀到底会不会说话,还是一个迷。
“要怎么做,抓紧时间。”陈翊戈坐到后座,继续说:“我得尽快回去,我需要不在场证明。”
斯诺开着车,看了一眼后视镜,“你听斯汀安排吧,我们很快,绕个圈就差不多了。”
陈翊戈这才注意到,他旁边就坐着李斯汀,此刻他手里抱着个电脑,屏幕上黑的绿的一大片闪动的字母。
陈翊戈惊觉,李斯汀懂电脑。
“密码。”旁边传来李斯汀嘶哑的嗓音,像游戏里怪兽发出的声音,粗粝而失真,蹂.躏着陈翊戈的耳膜。
原来他不是哑巴。
“什么?”陈翊戈没有听明白他要干嘛。
斯诺帮李斯汀重复:“韩钰松的加密文件密码。”
“你们黑进了他的电脑系统?”陈翊戈这才意识到斯诺所谓的安全的方法是什么。
“如果你知道密码我们马上就可以结束,如果你不知道,那他只能采用别的方式,只是会很浪费时间。”斯诺淡定解释。
陈翊戈抬腕看了看表,他已经出来二十分钟了,语薇一个人在酒店他不放心,情急之下,他猜测密码是韩钰松的生日。
“错了。”李斯汀冷冰冰地报错。
陈翊戈想了一下,抱着赌一把的心态,又说了语薇的生日数字。
“打开了。”李斯汀的破锣嗓子竟然也带着一点儿惊喜。
可陈翊戈的心情却跌到了谷底,资料被他们窃取了,接下来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一定是可怕的后果。
事实上,韩氏最近发生的事情,与他所料无二。
几分钟后,车子停下,斯诺回头冲他微笑,“到了,你可以回去了,多谢你的帮助。”
陈翊戈什么话都没说,双手插兜,下了车,他把车门重重摔上,不知是在怪自己,还是在怨他们。
走了几步,他莫名回头,看到斯诺还直勾勾看着他,眼神晦涩。
陈翊戈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些,他加快脚步返回了酒店。
这一晚,他过的跌宕起伏。
回来看到语薇还在酣睡,他悬着的心,总算放进了肚子里。
他不知道李斯诺到底为谁办事,但他后怕,他已落入他人圈套。
从那天后,他就不断做梦,睡不踏实。
梦里一只野兽一直追着他跑,他疯狂逃命,在满是荒草的平原上拼命奔跑,荆棘划伤他的腿,石头割破他的脚,鲜血横流,他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在泥地里爬行……
做梦的夜晚,他几乎都是因体力不支而中断梦境,等他醒来时,已是大汗淋漓,冷汗将睡衣浸湿,他睁着眼睛,双目无神,就那样呆看着天花板直到天亮。
连续几天,他已不堪重负,迫切需要一个完整的睡眠。
今晚,他干脆窝在沙发里,捧着一杯温水,时不时喝几口,他想让自己熬的再困一些,这样他就可以一觉到天亮。
可是,快到凌晨的时候,家里来了一个出乎意料的客人。
是李斯诺。
“这么晚,你来做什么?”他的语气冰冷,全然没了之前的客气。
李斯诺不以为然,大摇大摆进来,“来看看你,顺便给你带来了个小礼物。”
“我不需要。”陈翊戈跟进来,眉目深锁,“你们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东西,还找我做什么呢?”
李斯诺嘬了嘬嘴巴,“我知道,你想跟我两清,我可以的,没问题。”她凑近他,嘴巴几乎挨到他的耳朵,只听她诱.惑的声音:“那你也要看看礼物是什么再说吧?”
陈翊戈心头一紧,果然,他们还有后手。
他与她对视几秒,然后,他郑重其事地说:“斯诺,我希望,我们之间可以到此为止。”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斯诺说: “难道你不想知道你妈妈和妹妹的下落吗?”
然后,世界安静了。
陈翊戈怔在那里,喉结滚动,半天说不出一个子。
果然,她的“礼物”足够分量。
母亲的下落是他独自一人生活多年的动力来源,不然,他一个人,在那些艰难的岁月里,要如何扛得过去。
只是,他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妹妹,这让陈翊戈更是意外。
“妹妹?我还有个妹妹吗?”他眼眶不自觉的红了,多年后,母亲竟不再是他一个人的母亲。
“急什么?我会告诉你的。”斯诺晃了晃手中的卡片,上面隐约写着一串英文,好像是一个地址,像一块散发着香味的糖果,让他欲罢不能。
斯诺继续说:“你母亲在你特别小的时候,和你父亲离婚了,之后不久她又再婚了,生了一个女儿,是你同母异父的妹妹。”
陈翊戈有些恍惚,他对母亲的记忆是模糊的,现在剩下的唯有母亲年轻时的几张照片。
小的时候,突然有一天,母亲就不再出现了,他追着问父亲,妈妈去哪里了,她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父亲吊着一张脸,气愤地告诉他,“你母亲怪我痴迷于工作,对她的关心太少了,她不想跟我过了,我俩离婚了,她也不会再回来了,你就当没有这个妈吧!”
“我不信!爸爸你骗我!”那时,他哭的撕心裂肺,被父亲抱在怀里,他挥舞着双手乱抓,几乎把父亲的脸抓烂。
父亲心力交瘁,无暇安慰他,他越是闹得凶,父亲就越烦躁,干脆狠狠训斥了他,他绷着嘴,不敢再还手,但年幼的心灵在那时就已伤痕累累。
父亲对他没有多少耐心,可他破碎的心,却需要人来安抚,父亲是个大老粗,他做不到。
在那些见不到母亲的童年里,他哭着哭着就长大了,而母亲真的再也没有来看过他。
他曾怨恨过母亲的不告而别,痛恨过自己颠簸的命运,但随着年岁的渐长,即便对母亲的记忆也像老照片一样在褪色,但他从未放弃过有朝一日能和母亲团聚的信念。
如今,再次得到她的消息,竟然是在李斯诺这里。
陈翊戈心潮澎湃,他知道斯诺手里的东西都是有代价的,“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有什么条件,你说吧。”
他放弃抵抗,此刻,他什么都顾不上了。
“再帮我们一次。”斯诺淡定自若,但这话里明明带着杀气。
“韩家已经面临危机,你们还想怎么样?要赶尽杀绝吗?”虽然要复仇,但他不想再伤害无辜的人,尤其是什么都不知道的韩钰松。
“这次不是韩家,很简单的,你很容易做到的。”斯诺诱导着他,让陈翊戈无处可逃。
“如果我不愿意呢?”他们所谓的简单从来都不是真的简单。
“我可以不逼你,但我无法控制李斯汀,他这次专门回来协助我,因为他们也不是完全相信我。”
“够了。”陈翊戈抬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他从未想过,自己竟然成了他人鱼肉,任人摆布。
他沉吟片刻,艰难地说:“最后一次,告诉我,我母亲和妹妹在哪里?”
斯诺满意,眼神里流露出得逞的笑意,她把卡片递给他,“那就……成交了,你要是做不到,就别怪我们了。”
“闭嘴吧你。”陈翊戈压抑着内心的冲动,“我不能伤害任何人了,我说的是暴力方式。”
显然,他还是把事情想简单了。
“放心,还是和以前一样,只不过是要你拿一样东西,不劳驾你伤人。”斯诺依旧淡然,把卡片递给他。
陈翊戈接住那卡片,他感觉自己的手在颤抖。
“祝你好运,瑞奇。”斯诺仍冲他微笑。
陈翊戈闭上眼睛,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无底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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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忌日墓园
很快,就到了陈翊戈父亲陈行涛的忌日。
上次,韩氏刚刚发生失窃案,陆宇就试探问他要不要因为忌日就请假,如果被他发现他很在意已逝的父亲,那么很快他就会被陆宇盯上。
毕竟他是韩曜廷的心腹,对于过去的事情,他知道的一清二楚,怀疑到他身上,也是正常,为此他迟迟下不了决定。
但当这一日真的到来,他还是选择前往墓地去祭拜父亲。
这样的举动才是正常,如果,为了不被怀疑而做出反常的举动,那才更容易惹人怀疑,秉着这样的心理,他心安理得的请了假。
而那边,语薇决定不再等待,在感情的事情上,她的精神头可大着呢。
一大早,她开着车本是去公司上班的,开着开着,也不知想什么想的出了神,脑子开了个小差,就把车开到陈翊戈家楼下了。
她想着,既来之、则安之,干脆上去找他斗个嘴消遣一下。
可没想到,还没等她下车,就看到陈翊戈的车从地库开出来了,一闪而过的交错,她看到陈翊戈穿着一身黑衣,眉目紧锁,完全没有注意到她在这里。
他们的车身擦肩而过,而他开出去的方向也不是要去韩氏集团,语薇好奇他的去向,鬼使神差的,便开车跟了上去。
他的车沿着环山线一直开,大约开了一个小时,中间还走了一段高速。
在进高速口的时候,语薇都觉得自己可笑,她这是在窥探别人的隐私吗?
本想放弃,可在收费口,陈翊戈探出头领了张卡,语薇看到他面容憔悴,情绪低落,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因为担心,最终还是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