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敏之似乎没听见这句话,没出声,也没回头,只是侧脸染了潋滟霞光,一如既往的沉默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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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在考场见面,贺兰诀特意从后座绕过来,跟廖敏之打招呼。
“早上好啊。”
他眉眼舒展,面色柔和朝她点点头。
贺兰诀用的真的是唐棠的课桌。
她在课桌里找到一条“绿箭”口香糖,嚼进嘴里,提笔写了几个字,把包装纸原样塞回原处。
当天考三门,上午语文,下午数学,晚上物理。
题目不算难,一切都顺利,只是在下午数学场,贺兰诀被好几道题卡住,来不及检查。
最后五分钟,监考老师出声提醒,等到铃声一响,拍手喊停。
大家纷纷停住,等老师收卷子,贺兰诀也搁下笔,看着自己的卷面,检查选择题有没有遗漏。
“第一列第二桌,那个男同学,时间到了,停笔了。”
监考的男老师健步过去,咚咚敲廖敏之的桌子,扯过卷子,语气有点冲:“怎么回事,喊你停怎么不停下?时间到了。”
满考场的人齐刷刷偏头。
贺兰诀“蹭”从位子上站起来:“老师……”
老师没多计较,转身去收其他考生的试卷。
廖敏之把笔合上,泰然自若收拾文具和书包,走出了教室。
贺兰诀拖拖拉拉收拾东西,最后走到监考老师身边:“老师,你这两天都是监考我们考场吗?”
“是啊。”
像月考这种小考试,学校安排不严,通常不会变换监考老师。
“刚才你说的那个男生,他听力有问题,不是故意拖时间,您误会他了。您下场考试能不能提醒下他。”她脸颊微微发热,“我们是一个班的,他是我同桌。”
跟监考老师解释完,贺兰诀回了趟自己班级。
教室里没有人。
她又去了趟英语组的办公室。
办公室有几个别班的同学,在书堆里拿东西。
贺兰诀一眼看见自己和廖敏之的书,整整齐齐的两摞,并排挨着墙,靠得很近,像两个罚站的盟友。
最上面的是化学课本,贺兰诀翻了翻,看见扉页上写着他的名字。
廖敏之。
高二七班。
字迹很瘦,利落,先抑后扬,落笔有点锐利。
她每天早上收作业,已经很熟悉他的字。
没有找到人,贺兰诀打算回家吃晚饭。
沿着楼梯往山下走,眼前却猛然一亮,廖敏之拎一袋热腾腾的手抓饼,低着头一步步往上爬楼梯。
廖敏之有点惊讶看着从山下冲下来的女同学,差点刹不住脚,在他面前晃了晃,才勉强维持住平衡。
她语气很直接,嗓音脆脆的:“你考试的时候,怎么不戴助听器呀?”
“老师会问。”他慢声开口,“以为那是蓝牙耳机。”
如果被看见,就一定要解释,廖敏之不想多事。
下午那场数学考试,他忘了调手机闹钟,一时不注意错过了时间。
“那你明天的英语听力怎么办?”她小心问他,“你能听到英语广播吗?”
廖敏之目光直直看着她。
“我不做听力题,听不清。”
“很严重吗?”她想了想,指了下自己的耳朵,“很多声音都听不见吗?”
他微微点头,跟她挥手告别,往教学楼走去。
英语广播已经很大声了,他也听不到吗?
赵玲这两天炖了燕窝银耳红枣枸杞羹,专给贺兰诀补补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