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诀与廖敏之——休屠城
时间:2022-06-08 08:36:13

  廖敏之骑车早出晚归,任怀曼起先也想着接送他,但家里还有廖可可,走不开身,廖敏之也拒绝,家里骑车到学校半个小时左右,天气不算太炎热,出行还算惬意,只当原先上课放学一般。

  考完数学,考生们涌出教室,大家皱着眉头,似乎不算太开心——今年数学卷有点难度。

  太阳还未落山,阳光甚暖,廖敏之走出校门,正好看见贺元青和赵玲领着贺兰诀,一家三口的背影。

  他定定看了一会,再转身去车棚推自行车,踩着脚踏板,往家的方向去。

  住宿大半年,一个月回家一趟,城乡汽车站附近又开始翻修马路,断断续续修了半年还未完工。

  这边靠近城乡结合地带,居民楼纷杂林里,街巷甚多,廖敏之走了往常走的一条路,前面路口,一辆破旧小面包车斜斜停着,挡住了大半条道,一辆小车在打方向盘拐弯,旁侧行人抱怨了几句,忿忿不平在车缝里穿过。

  廖敏之车子左拐,换了一条小巷,从楼间穿行。

  巷子里有人小声说话。

  而后有人影从驶过的自行车后窜出。

  “砰!”

  挥棒!

  自行车猛然摔倒在地。

  廖敏之瞟见其中一人眼角一块破碎伤疤。

  世界一片寂静。

  其实并不是,一直有凌乱的脚步声和压抑的交谈,混乱的气息和急促的呼吸,但都被隔绝在耳朵之外。

  不是一个人,有东西蒙住脑袋,死死钳制住他的手脚,速度很快,没有拳脚落下来——只是耳朵的剧痛猛然袭来。

  尖锐的蝉鸣像夏日的浪潮汹涌而止,像海啸一般呼啸而至,席卷所有,吞并、淹没、支离破碎,粉身碎骨。

  廖敏之痛苦挣扎着从地上起来,闭上眼睛,捂住脑袋,摸了摸耳朵。

  助力器已经脱落、变形、破坏。

  耳朵剧痛,好像有热流在里头缓缓流淌,又像焦土遍野,寸草不生。

  耳朵里的世界在扩大,闷胀如气球一般膨胀,包裹着所有的声音和尖啸,濒临爆炸。

  他伏地晕眩,摇摇晃晃站起来,一时不辨东西南北。

  任怀曼带廖敏之去了医院急诊——唯一的创伤在耳朵,只偷袭了他一只耳朵。

  其实并不算太严重的伤——锐物重击,外力导致鼓膜穿孔,外耳道少量出血——一般的处理情况是挂消炎水,处理外伤,非处方性止痛药缓解症状,等待耳膜自愈。

  强烈耳鸣、具体的听力情况要等恢复后再做检查。

  考虑到病人的特殊情况,更专业细致的耳蜗检查,本市医院没有完备的医疗条件,需要去宛城的专科医院。

  走廊响起了任怀曼的恸哭:“为什么是左耳?为什么是左耳?为什么是左耳?!”

  廖敏之在医院挂了一晚上的消炎水。

  他一夜睁眼未眠,脸色苍白发青,憔悴又干裂,盯着墙上时间,起身拔输液管,坚持去了考场。

  当天考的是理综和英语。

 

 

54

  下午的英语场结束, 人生舞台一段独一无二的经历落幕。

  贺兰诀第一时间要回了自己的手机。

  开机。

  无数消息争先恐后跳出来。

  班级群、各家亲戚、同学好友……聊什么的都有,整一个群魔乱舞。

  她一行行筛过去,回了郑明磊几个字。

  【感觉还行, 理综不难。】

  再回唐棠。

  【自我感觉良好, 不知道明天的估分结果如何。你那边高考卷难度怎么样?考得好不好?暑假有没有什么打算?】

  没有廖敏之的消息,她问他考试结果如何, 明天学校估分的回校安排等等。

  抱着手机回复完所有的消息,再跟朋友热火朝天聊了一通, 几个小时过去……依然没有等到廖敏之的消息。

  高考都结束了,他忙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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