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更广阔的天地,不会局限于这个小小的桐城,也可能不止华国,她希望他跳出去的时候有足够的资本。
少年偏过头去,紧咬着唇瓣,明明灭灭灯光照在少年精致容颜上,看不清神色。
但任谁都看的出来少年失落了受伤了。
王经理心的那个恨啊,那个悔啊,满的恨不得溢出来了。
他这啥眼神啊,哪里来的有钱公子哥,哪里是女朋友,原来是姐姐和弟弟,姐姐还不乐意收,这可咋整啊。
怪不得季先生要偷偷送,怪不得签合同只有季先生来。
原来都是有原因的!
怪他见识浅薄了!
这得罪了房东大人,他这大酒店还想不想顺顺利利开下去了?
王经理心里叫苦连天,额头冒冷汗,身子霎那间凉了一大截,连忙打圆场:“怪我,怪我,都怪我!这么好的事情被我这破嘴破坏了氛围,常局,你快劝劝你侄子啊。”
最后几乎带着哭腔了。
被点名的常武:……他都羡慕的眼泪从嘴巴流出来了好不好!
还劝,劝啥?
谁来劝劝他才对吧,安慰一下他这颗受伤孤苦无助的小心灵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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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26章 幸福来的太突然
“季先生,可能心然小姐还没想好,毕竟这个礼物太重大了不是?”王经理一边擦着头上的汗珠一边战战兢兢的劝解。
这个季先生和心然小姐都不是寻常人啊。
小姑娘看着柔柔软软好性子的样子,可面对这样一份大礼竟然没生出贪念。
他原本看着季先生年轻,但也没多想,只以为有些人天生有着少年感,毕竟能出手阔绰的人能有多年轻?
只是没想到会比娇娇小小的小姑娘还小!
听这对话还是凭自身本事挣得这笔钱,他内心的惊骇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好不。
季子初无所谓的抿了抿嘴角,当初买这栋大楼也只是因为是姐姐的故乡,不然以他只买大城市的准则,桐城这种小县城是肯定入不了眼的。
“姐姐既然不要,送给三叔好了。”
少年心思翻转,桐城毕竟是个小县城,找人打理也麻烦,让给常武以后姐姐若是回来,一应衣食住行肯定会安排的妥妥帖帖。
姐姐三叔虽然能吃了些,但干活甚是灵光,且对姐姐尽心尽力,是个可以培养的干活助手。
他是真无所谓,既然这栋姐姐不喜欢,何必留着惹姐姐生气。
反正还有更多更好的给姐姐备着的,不差这一栋。
这些全是留给姐姐的,他不想姐姐操心劳累,也不想姐姐担风险,收租是最简单实际的,所以他只买楼,不入股做生意。
幸福来的太突然,常武措手不及。
只是饼太大,馅太足,他不敢接啊。
“阿初。”心然呐呐的开口,以为他生气了,说的气话,小脸上清晰的慌乱。
季子初扯了扯唇角,勾起一抹笑,“三叔这些年也帮了我们不少,是应该感谢下的,不过姐姐,以后我再送你无论什么你都接受好不?
我希望我给的,是你要的。你若不接受,我也不会收回,一如现在。”
姐姐不喜欢的留着也无用,干脆送了。
少年说的果决认真,不容更改。
心然无法,默然认可。
两人意见达成,也没人问下常武的意见。
常武:……这是一个月薪三千五的人配要的吗?
事情峰回路转到尘埃落定,也不过半个小时内,但所有人的心情怕是久久不能平静。
王经理:年租金几百万的大楼竟然就这么轻易的成常局的了?
杨祖军:这以后还咋把常憨憨拎出来讲?这一栋楼他就是专营一辈子也挣不出来啊,他也帮过很多人,有没人来送他一栋?他不贪心,一套也行。
杨静:原来整栋楼都是季子初的,她还开口让她宴请老师报她名字,怪不得从头到尾季子初一声不吭,怕是看小丑一样看她。
不,可能他根本就没听她说了什么,自常姐姐到休闲沙发上落座后,少年全身紧绷精神集中的只注意身后的一举一动了。
她以为他是卑微惯了,想不到却是入了心的心尖上的人。
沈月:她的眼光果然没错!
陈母:不是说只有比赛奖金吗?不是说买不起房吗?这栋大楼怎么回事?
“这个、这太重了,我、我不配,你还是留着给心心吧。”常武结结巴巴。
他心里还是有数的,这几年帮的忙怎么也不值这个数啊。
受之有愧。
别说帮忙就送他了,就是把他卖了也不够,他一个努力奋斗月薪三千五的人配吗?
自觉不配,谢谢。
“不用,我给姐姐准备了更好的。”季子初语调平稳淡漠中带着漫不经心。
却无异于一颗炸弹,炸的众人当场石化。
什么叫“准备了更好的”?
还有比这更贵重的?
季子初到底有多有钱?
同样是挣钱,为什么有人就如此轻松优异?
常武惊讶的下巴都要掉了,季子初这话说的仿佛随手给了他一个心心不爱吃的零食一样。
这出手也太阔绰了,阔绰的他瑟瑟发抖,深感不配的同时又产生了深深的怀疑,难道是他挣得太少?
可他这工资在桐城也属于塔尖尖上的啊。
怎么就成了扶贫的对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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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生间的门打开了,带着雾蒙蒙水汽的小姑娘轻盈盈的走了出来。
刚洗澡洗头发后的小姑娘穿着粉粉可爱KT猫的宽松短短睡衣睡裤,衬的整个人纤细又软嫩。
“过来。”少年嗓音已然暗哑。
小姑娘将乌黑柔顺头发拨到左侧,纤白小手拿着同款粉粉干发毛巾边细细擦拭头发边向沙发走来。
刚在沙发上坐好,粉粉干发毛巾便落入一个粗糙宽大的男性手掌中,随后乌黑发丝被无比轻柔的熟稔擦拭着。
他的姐姐柔柔向他走来,即使穿着简单款式的粉粉睡衣,仍耀眼的让人移不开视线,美好的让他心颤。
乌黑的发,莹白软嫩的肌肤,如樱桃般粉润的小嘴, 优美的颈项以及他这个角度可以看到的一抹雪白…
姐姐每一样都该死的对他胃口,诱 人而不自知!
少年眸色暗沉,想提醒,又舍不得,深深看了一眼后,用尽所有克制力的移开视线。
他觉得他迟早要疯掉!
近在眼前却得不到,只能遥望却不能有任何实质性的举动。
明明想的发狂,却仍然装作淡漠冷然,像个最体贴最合格的弟弟。
明明他只想做她的男朋友,光明正大的宠她,呵护她,做些只有男朋友可以做的事!
而不是现在这样,不能有任何超过姐弟之情的亲密举动,可哪怕只能帮姐姐做些微末小事,他也甘愿,只要让他能触碰下姐姐,心底就无法言喻的满足服帖。
每天看着她娇柔生动的小表情,听着她软糯糯的嗓音在耳边说话,穿着短短的睡衣睡裤露出莹白胜雪的软嫩肌肤在眼前走来走去,即使只是听着看着,他也无比满足,只希望时间慢点再慢点。
每天晚上肖想的人,想的身体发疼的人,多少次梦中强行欺负的人,当她生动活泼在面前时,反而不敢有哪怕一点过激的举动。
怕她难受,怕她哭,更怕她不要他了。
姐姐一向是外表柔柔的暖暖的软萌萌的,可意志最坚定是她,处事最果决也是她。
他一直知道,他的姐姐外柔内韧,有着和外表最不符合的内心。
他的姐姐,看他的眼神清澈透亮,没有一丝异样情愫。
他能做的只有等,只有忍,一步步慢慢的,让姐姐习惯他,接纳他,将他当做一个男人对待,而不是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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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27章 他本就动机不纯
将小姑娘乌黑头发吹得蓬松柔软,季子初方才收好吹风机,端来早早从冰箱拿出来已经放到常温的绿豆汤。
姐姐很喜欢吃这些甜甜的汤水类,也喜欢在家鼓弄,还会根据季节时令对应不同的甜汤。
春季苹果甜汤,夏天绿豆汤、银耳红枣莲子羹,秋冬季川贝雪梨和红豆羹,一年四季常喝红枣生姜桂圆枸杞茶,小姑娘热衷于厨艺并乐在其中。
不过小姑娘讲究这些蛮好的,至少来那个时很少疼痛,少数几次也是误食生冷食物造成的。
他不放心曾私下研究和询问过b市的老专家,回他说红枣生姜枸杞茶不管是温经暖宫还是温经散寒对那方面都是极好的,可一年四季常喝,桂圆酌情添减,少量每日也无碍。
他有看过姐姐的量,在少量范围,也就随着姐姐喝了。
小姑娘除了下厨积极外其余都懒懒散散的,别说擦粉护肤了,每天清水洗脸还总想着偷懒,可皮肤却意外的白皙细腻粉润,脸上手臂上毛孔细小的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喝这些水润润甜腻腻的汤水有关。
每次触碰光滑丝润的让人爱不释手。
他该死的爱极了这种绵软手感。
少年阴沉黑眸中布满痴迷,目光眷念的跟随着小姑娘的一举一动,如同黑洞一般诡异深邃如影随形,瘆人而疯狂。
心然捧着绿豆汤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平时喜欢喝的甜汤也失去了往日的吸引力,空空的发着呆。
季子初敏锐的察觉到,脑中飞快运转,是生气他自作主张买楼送她,或是退回的他没收转而送三叔了?
神色不动的试探:“姐姐想什么呢?”
小姑娘柔美的眉头微微皱起,低垂下眼睑,娇娇小小的人儿散发出愁闷的思绪。
是因为要期末考试了?一到考试小姑娘经常容易焦躁,压力大到显而易见。
轻扬了扬唇角,季子初宠溺的劝慰:“复习的不是很好吗?我们要求不高,以姐姐的成绩很容易的,不用担心的。”
其实考不考的上也无所谓,他可以养,但姐姐肯定不喜欢,只能改个折中的说法。
“这次不是期末考试,是因为……陈述”
季子初眸色森冷下去,修长指尖把玩着女孩松软顺滑黑发,嘴角不由勾起了一抹冷笑,语调平稳的表扬:“姐姐对陈述很果决,表现的很好。”
心然又不自觉的想要叹气,她知道那样做是最对的,只是对陈述还是忍不住会有一点点伤感和遗憾,毕竟是从小玩到大的伙伴,从来没有闹过矛盾,但因为他的妈妈弄到如此地步。
“姐姐后悔了?”少年眸色半眯,脸色阴沉暴戾,神态处在危险疯狂的边缘。
只等着沙发上乖巧垂首坐着的女孩给予最后答复。
心然沉思了会,后悔吗?
那种情形下是肯定会做的选择,不会后悔,只是有点遗憾罢了,摇了摇头,肯定的说:“不后悔。”
少年神色稍缓,指尖继续把玩着女孩柔软发丝,幽幽的问:“姐姐伤心了?”
心然同样摇了摇头,“不是伤心,是有点遗憾而已。不过这个结果其实早有预感的,只是到来的有些快。”
季子初凌厉眉尾扬了起来,“早有预感?”
心然乖巧的嗯了声,轻声细语的解释:“之前不知道陈母是这样的。在这之前只觉得陈述对我的态度不对,超出了小伙伴和同学之情,所以我准备慢慢疏离的。
既然回应不了,还是淡淡的渐渐疏远比较好,那时候想的是若以后陈述对我没那方面心思了还能做朋友,否则还是不见面了吧。
只是没想到今晚他妈妈这样的表现,干脆直接断了比较好。”
他母亲恶劣的说了阿初,他不帮阿初反而维护自己母亲她能理解,毕竟他母亲对他而言比阿初重要。
但同样的,她也肯定会维护阿初,毕竟阿初对她而言也比他们重要多了!
所以无论如何,她和陈述见面只会相互尴尬,也不可能在一起当朋友了,干脆断了干净吧。
季子初心沉了下去,姐姐对陈述没有男女之情,所以断了干净,那对他有没有,若没有是不是也会断了干净?
“姐姐对我”
心然疑惑抬头,雾蒙蒙眼睛直视少年,不解的问:“你是我弟弟啊,别人怎么能和你比。”
季子初看着女孩儿清澈剔透的双眼,薄唇紧紧抿着,冷硬的唇角越发冰冷,明知不关女孩儿的事,却仍然忍不住心中翻涌的戾气,冷冷道:“你只把我当弟弟么?”
语气狠狠地落在“只”上。
两人侧重点不同,落在心然耳中自然是“当”上,浅浅又温柔的笑了,笑容明亮温暖,水润润大眼也温和似水,娇俏的打趣:“我都把你当了这么多年的弟弟啦,你还怀疑我啊?”
阿初怎么什么都会往他自己身上想?
他和陈述怎么能一样呢?没有可比性呀。
他是她认定的弟弟,这么多年来她全心全意的对他,他难道感受不到吗?
为什么一点点变故就忍不住瞎想?
还是怪她刚才表现的太伤感了,惹阿初介怀了?
可不管如何境地下,不管和谁相比,她都会选择他。
“若、若”少年难得的生出慌乱和不安,整个人身子僵住,屏住了呼吸,想问却不敢问出口,怕挑破了会和陈述一样的结局。
头一回,他对自己没有信心。
看出了季子初的慌乱不安,心然笑容暖暖,柔柔的安抚:“你放心啦,我肯定永远不会不理你的,谈恋爱会分手,结婚会离婚,但亲情是一辈子的,我们俩会一直一直在一起,姐姐永远给你依靠。”
季子初黯然垂下眼帘,嘴唇翕动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的姐姐,果然是初心不改。
他该拿她怎么办。
她没有错,甚至很好,一直坚守着初见时的承诺,拿他当弟弟对待。
可他,他从一开始就没当她是姐姐。
他本就动机不纯。
明知没结果,心却收不回。
明知该放下,却又舍不得。
少年仰头深深闭了闭眼,露出苦涩不堪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