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昨天他弯腰给她穿拖鞋一样,她后来想到他身边那么多下属看着,多影响他在他们心中的威严。
在桐城时习惯了,昨晚很自然的的就让他穿了,可现在阿初身份地位毕竟不一样了嘛,她应该替他考虑些,“阿初,这些小事以后我可以自己来呀。”
南初正在扣扣子的宽大手掌顿在半空中,凤目浮上深深阴沉,随即全然收起改为委屈失落。
男人抿了抿薄唇,眼尾上挑的凤目染上红色,似极力隐忍克制的模样,委屈巴巴又表现的很淡然:“既然你不喜欢,那我就不做了。”
心然目瞪口呆,彻底看傻了。
她的意思是她不喜欢吗?
阿初这是委屈难受了?
她是从他的角度着想,才不让他为她做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呀。
可看着男人通红的眼眶,紧抿的薄唇,她无端端生出内疚感,仿佛她剥夺了他很重要的事情。
心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心虚,呐呐的讲:“那个,要不,以后私下的时候你做,有外人的时候还是我自己来吧?”
不在他的下属面前表现出来应该也没事。
南初垂下眼睑,盖住眼底的阴沉,语气失落的问:“我做的哪里不好,然然可以告诉我,我可以改。还是然然不想让外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不想我表现的太亲近了?”
心然听的呆了一下,倒吸一口冷气,阿初这是想什么呢?
怎么语气像个幽怨的小媳妇,责怪老公不愿意带她出去见人似的。
她和阿初的剧本没有拿反吗?
难道不应该是无权无势又无助的自己,央求着南洋一手遮天的阿初不要藏着掖着她?
怎么反过来了。
而且她只是不要阿初替她做这些微末的小事啊,哪有半点嫌弃,更和不愿意承认他俩的关系没有半点关系吧。
怎么阿初的延伸能力这么广,脑补能力这么强!
五年没见,阿初没有安全感的症状难道又加深了么?
心然心底闪过心疼,算了,阿初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他都不介意了,她还替他担心什么,反正以阿初的手段,管理下属肯定不在话下。
她还是先管好自己,省的又惹阿初委屈不安了。
幽幽叹气,妥协道:“我没有,我不会,阿初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女孩儿的退让,让男人的心情大好起来,把她捞进怀里,带着薄茧的指腹从她裙摆处伸了进去,眷恋的婆娑着。
心然站立不住,想拉回他手臂拉不动,只能死死的按住那只作乱的大手不让他继续向上。
“然然,永远不要拒绝我为你做事。”低沉暗哑的嗓音似清风在耳边掠过,男人带着凉意的薄唇从耳垂到后颈一路向下。
为她做事,是他独享的权利。
心然颤抖的缩了一下,不敢动弹,她原本以为关系初定的那些天阿初已经频繁的肆无忌惮了。
她现在才知道错的有多离谱,和昨天到现在相比,那时的阿初是多么的温顺柔和。
他看起来有多清冷如月高不可攀,吻起来就有多狠多凶!
每次都是以她惨兮兮的求饶结束,现在还只是亲吻,以后...怎么办...
第178章 让他爱她就行了
察觉到怀中女孩儿的紧张,南初蹭了蹭她软嫩的脸颊,竭力克制后,只是轻轻的在那嫣红水润的唇瓣啄了下。
一触即分,丝毫不敢留恋,就怕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他的然然面前不堪一击的崩溃。
他知道他是病态的、是不正常的,这种不正常的病态会吓到然然,可即使知道,他也无法更改。
想要她早已渗入骨髓融入血液中,变成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他只有小心的藏着掖着,不让她发现。
他会取得她父母的认可,让她真真正正的属于他!
他会做的很好。
“走吧,下楼吃早餐。”揽过女孩儿软软身子将她抱进怀里,长腿迈开往外走去。
心然轻轻娇呼了下,想到刚才他的介怀,只能吞回让他放她下来自己走的话,乖乖的趴在男人宽阔的肩膀上,被他一路阔步的抱到餐厅。
低调奢华餐厅内,只是用个早餐而已,玉石桌面的餐桌两旁已经候着整齐的两排人,见他们进来,整齐的躬身行礼。
心然没想过早上会有这么多人,小脸上爆红,也不管南初会不会恼了,小小声的在他耳边央求:“放我下来呀。”
男人嘴角扬起浅浅的笑,非但没有放下,还将女孩儿往上抱了抱,怕她羞赧右手手掌往上压了压女孩儿的小脑袋,让她靠在他肩膀上避开。
他怎么会愿意放她下来,他恨不得昭告所有人她是他的。
他想了这么多年,盼了这么多年的女孩儿终于真切的来到他面前,无论怎么宠溺都不够的人儿,如何舍得放下来!
眼神扫了一圈后,两侧的人极有眼力见的低垂着头,将快缩成鸵鸟的女孩儿放下,不动声色的将她裙子下摆往下拉了拉。
南洋太热,女孩儿怕热也爱穿裙子。
南初视线落在来回摆动的笔直白皙双腿上,眸光翻转间想着要不给然然买长裙吧。
心然几乎是从南初将她放下来后就下意识的低着头,小脸上红的像要滴血似的,连形状优美的耳廓颈项都染上粉粉的颜色,水润润眼眸飘忽不定,就是不敢落在身侧一派淡然的男人身上。
南初打了个手势示意上餐,视线从头到尾没有从女孩儿身上移开过。
“然然?”男人暗哑嗓音带着温和缱绻,勾人心扉。
能看着她,伸手就能触碰到她,真好啊。
不管然然对他是出于心疼怜悯还是习惯,只要愿意留在他身边不离开,爱或不爱有什么关系呢,让他来爱她就行了。
他不贪心,本就是他用了手段耍了心机得来的,不管她对他是爱情还是亲情,都可以,他只要她属于他。
他的然然,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什么也不做,他就心生愉悦,无法言说的满足了。
他的光,回来了。
他的人生,不再黑沉沉一片看不到希望,之前所有的挫折磨砺有了意义。
*
精致的餐点一样样陆续上来,心然所有注意力全部转移到餐桌上。
水润眸子圆滚滚亮晶晶的。
南初看着女孩儿生动的小表情,五年来第一次对餐桌上的餐点生出了兴致。
挑她会喜欢的口味一样一点的夹到她餐盘中,又盛了一小碗的海鲜汤放在她手边,宠溺的道:“尝尝味道喜不喜欢?”
心然观看了下玉石大餐桌上排列满满当当的餐点,错愕了一下,软萌萌的偏着小脑袋看向南初:“会不会太多了些?”
不光样式多,品种也多,还囊括了好几个国家的风味,这样真的正常吗?
就他们两个人吃呀。
南初揉了揉软萌萌女孩儿头发,淡然解释:“第一天不知道你喜欢哪些口味,多做了些,以后每天就知道了,会调整着搭配的。”
心然了然的点点头,怪不得呢,要是每天这样确实太浪费了,很不好。
“然然今天要努力的吃,不能太浪费。”
正在小口喝海鲜汤的心然闻言差点呛到,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他。
南初连忙伸手给女孩儿轻拍背部,无奈道:“能吃多少就吃多少。”
用餐快结束时,林润和十三等人进来,先是恭敬的朝着心然弯腰喊了声夫人,方才转向南初同样恭敬弯腰道:“主子。”
心然小嘴微张的看着几人,不知道如何回答,他们太正式了,正式的让她觉得不回答似乎很不礼貌,可她从未遇过这种场面,根本不知道如何应对。
南初手掌握着女孩儿暖暖小手捏了捏,漫不经心的说:“听着就行,无需回应。”
她是南家当之无愧的唯一女主人,理应得到所有人的恭敬。
饶是南初这样说,心然还是会觉得不好意思,只能按照华国的习惯对他们点头示意,引来十几个大男人受宠若惊的惊喜表情。
心然随即发现他们中好几人睡眼朦胧的感觉随时可以睡着,怎么还强撑着站在这儿?
“你们不困吗?”她好奇的问。
林润点头如捣蒜:“困!困的要命!”
连着两天高强度的审问布局抓人,他们哪有主子的强悍体力,精力充沛的看不出任何疲态。
他感觉他站着都能能睡着。
南初眉头压了下来气势凌厉,目光清冷淡漠,令人不寒而栗,“困就出去。”
不光林润,连十三等人立马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站直,同时摇头,正色道:“不困!”
这可是事关主子和夫人安危的事,怎么能出去。
不解决掉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他们哪里睡得安稳。
夫人是主子的天,主子是他们的天,所以夫人和主子的事就是最大的事。
心然看着南初又望望林润他们,终于明白了,这是有事要汇报呀。
所以挑在用餐结束时候来,务必是要找到阿初,想来是很重要的事了。
不然不会困成这样还强撑着。
心然转头看向身侧面色清冷凛冽的男人,乖巧的温软道:“阿初你去忙呀,我等会回房间就行。”
南初目光缠绵的落在乖巧软糯的女孩儿身上,良久,深吸口气,凤目恢复成一贯的阴沉森冷,带着十数人气息沉稳泠然的大跨步出门。
第179章 南初的往事
南初带着人出门后,心然对着满桌的餐点也没什么胃口了,乖巧的将他夹到餐盘中剩余的吃完后,擦干净小嘴起身。
女孩儿一动,身侧站立的十七立马上前一步跟着。
心然小鹿眼湿漉漉的看过去。
很冷很利落的女子,给人身手了得的感觉。
“夫人,我送您上楼。”十七硬挤出一抹笑容,语气尽量柔和的解释。
她觉得和这个软萌萌的女孩儿说话,用尽了她二十多年来所有的温柔。
眼前娇软软的女孩儿,眼睛怎么可以这样清澈透亮,睫毛浓密卷翘的像个小扇子,扑闪扑闪的望过来时她心都要化了,水灵嫣红的小嘴跟小樱桃似的。
跟她们南洋偏黑偏黄的女人完全不同,女孩儿肌肤如同珠光最好的珍珠,泛着莹润白皙的光芒,十七头一回觉得,女孩儿是水做的。
真是哪里都好,没有一处不好的地方。
别说主子舍不得离开,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就她一个女的她都想捧着她,看着夫人就赏心悦目的舒服。
虽然主子也很好看,但却从不会有人觉得主子赏心悦目,也不会有人敢盯着主子看,除非嫌命长了。
“不用呀,我自己可以。”心然嫣然一笑,娇俏温软。
十七表面冷静,内心嗷嗷叫,夫人声音清甜软糯,脾气竟然还超级无敌的好!
和他们主子冷厉暴戾阴晴不定不同,夫人温和又有耐心,竟然是性格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主子被夫人吸引她能理解,可是夫人怎么会喜欢上阴森冷冽的主人呢,娇滴滴的女孩儿不怕的吗?
“主子让我陪着您。”十七赶忙解释,生怕女孩儿不让她跟着,语气中带着焦急。
主子口中的寸步不离的保护,可不仅仅是保护,他更多的是想随时随地知道夫人的一举一动。
如果她没猜错,等主子回来,一定会询问她关于夫人在家的点点滴滴,她不跟着,如何回答?
主子交代下来的任务,完成不了或完成的不好,可就没有下次的机会了。
心然轻轻嗯了声,小鹿眼中闪着好奇,一边走一边问:“你们很怕阿初?”
分开五年,她也很想知道这五年的阿初是什么样的,他过得怎么样,别人眼中的他又是什么样的。
那样一个清冷如月的少年呀,经历了什么,怎么成长为现在成熟稳重却诡谲莫测的男人了呢。
南洋究竟是什么样的,南家对他而言又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十七嘴拙的不知道怎么说清楚,在女孩儿耐心等待中,皱眉思索后慎重的回答:“不光是怕,更多的是敬重和感激。”
心然没想到是这个答案,水光盈盈的双眼有些惊诧的看向身旁高挑利落的十七,只见她冷清的脸庞透着拘谨和不自在,想来很少说这方面的话。
“夫人不知道南洋的情况,南洋,呃,比较落后,尤其女孩子没有地位,即使有能力也没有发挥的机会,一直以来不被人认可,只被当做依附的存在。”像是想到什么,十七眼中闪过哀伤。
“可是主子不同,他不会看不起女孩子,也不会故意刁难,他只看重实力,在他手下做事,一视同仁, 不会因为是女子就刻意贬低打压,也不会因为是女子而优待宽容,他有自己的一套行事准则,公平而公正,让所有人都很信任和服气。”跟着主子做事,她才觉得是个人,被认可被尊重,而不是像幼时在家里在雇佣队里会受到的不公平对待。
心然听着身侧十七语气平淡的叙述,很冷静的语调,可她却从这份平淡和冷静中听出哀痛和无可奈何。
她高挑冷艳,看起来果断又厉害,是她羡慕的那种。
她没想到精神干练看起来很有能力的十七会有如此沉重和不公的过往。
而她的阿初确实气度非凡心胸宽广,不局限于性别,不在意世俗标准,自有一套他个人的为人处世准则,不因自幼的曲折磨难而改变。
阿初一直一直很优秀呐,优秀的让她心动。
“在南洋,男人大部分也是不认可女子的付出和能力的,可位高权重一手遮天的主子不光认可和尊重,还制定了严格的标准推行这份尊重。
我很感激,遇到了主子,能跟着他做事是我想都不敢想的机会,所以主子吩咐下来的每一件任务我会全力以赴的完成,不愧对主子对我的这份信任和尊重。”
“你肯定很厉害,才会被阿初挑中。”即使知道语言安抚似乎苍白而无力,心然还是忍不住的想夸夸她。
每一个努力向上生长的人,都很棒。
十七真心的笑了,“只有夫人你是先肯定我的能力,才认可主子的抉择。”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主子会非夫人不可了,不是因为外在,而是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