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的时候他终于松开了我并将我狠狠的甩在了枕边,以为他发完火的时候他又整个人压上了我的身子,整个房间回荡着他的声音:“你的命是我给你的!只要我想要你死你就会死!像蝼蚁一样没任何存在的价值你明白吗?!”
声音里带着熊熊的怒火。
这句话说完他就脱掉了我身上那件他前几天带给我的睡裙,我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任凭他脱光我的衣服。
之后他捏着我的下巴强迫我跟他四目相交,他冰冷的眼神让我不寒而栗。
就这样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你唯一的价值就是在跟我上床的时候。”
我没有说话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不想再惹他生气了。
我受不起。
那天晚上我不记得他到底做了多久,只记得最后结束的时候我好像吐了,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好像要把我的五脏六腑都吐出来才会舒服一样。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发烧了,整个人像是火炉一般滚烫,我翻遍了整个房间都没有找到任何药物只能回床上继续躺着。
等晚上他回来以后我没有告诉他我发烧了,也没有让他给我带药。而他见我这样也什么都没有问我,只是从这天开始他每天回来以后都只是睡觉,连一下都没有碰过我,但也不能百分百肯定他没有碰我,因为那几天我整个人都像是在一片混乱之中,清醒的时间非常少。伴随的症状还不记得任何事情,不记得这几天有没有见过他,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吃过感冒药之类的东西,更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吃过什么饭。
在昏迷不清的那几天,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即将死去的人。
这天醒来以后我感觉自己全身莫名的冰冷,不但是身体冰冷甚至连身上的被单也觉得越盖越冷。我慢慢发现我没有办法让自己暖和起来,整个人都像是被人放入了一片冰冷的湖水之中,眼前所有的事物开始慢慢没有了自己的光彩而暗了下来。
好奇怪……明明之前看窗外的时候还是一片明亮。
在我觉得自己可能就要在这片冰冷和黑暗中度过余生的时候突然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那个人紧紧的抱着我还一直在我耳边唤我的名字,他就这样一遍又一遍的唤着我的名字,同时还说让我睁开眼睛看着他。
我反应过来那个人是余孤,没有一丝犹豫我就听话的缓缓睁开了眼睛,他此时正轻轻的将我抱在怀里,我紧贴着他的皮肤能感受到他温暖的体温在不断暖和我的身体。
等我慢慢恢复过来有思考的能力后,我伸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衣领——就像是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紧紧的抓着他的衣领。
我想说话想求他救救我,只是在张口发出第一个音的时候就感觉嗓子疼得像是被烧灼了一样,我疼得一下子就哭了出来,边哭边看着他,两只手还是紧紧抓着他的衣领,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
我迫切的希望他能明白我想说什么,而他也确实明白了,他看着我淡淡的说道:“我知道你发烧了。”
我无力的点点头。
“你是让我救你对吗?”
我再次点点头。
“我会救你,只要你开口求我。”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没有丝毫的起伏,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任何的变化,好像我生与死都跟他没有半点的关系。
我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余孤或许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发烧了,只是他故意没管我,因为他在等我受不了的时候去求他,而现在这个时候就是他一直在等的时候。
最后一点意识消失时我听见我用小到几乎自己都听不清的声音说道:“求你救救我……”
我想如果不是在最后晕过去的时候我说了这句话,我敢肯定我可能就真的不会再醒来了。
我开始做梦,梦里的我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一对溺爱我的父母和一个十分宠爱我的男朋友,我在梦里肯定我以后会跟他结婚,虽然在梦里我连他的脸都看不清,但是我还是很爱他。在梦里跟他反反复复的上床,干柴火烈的就像是整个世界只剩下我跟他两个人了一样。
然后这个时候余孤就突然的出现了,他先是当着我的面杀了我的父母,然后又当着我的面杀了我的男朋友,最后在准备杀我的时候我终于醒了过来,当我睁开眼看见那个熟悉的天花板的时候内心又安心又绝望。
安心的是我还活着,绝望的是我居然还在这里。
最后我再三确认自己还在那个房间里的时候,我竟然觉得刚刚要是真的在那个梦里被杀死该多好啊。因为在那个梦里除了最后的插曲以外,所有的一切都让我第一次觉得我是一个被人爱着的人。
即使最后的结局是被杀死我至少还是幸福的,毕竟是跟爱我的人一起去死。
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我看了看窗外,月亮高高的悬挂在夜空,看这个夜色我想他应该没有多久就会回来了。
床边多了一个输点滴的支架,支架上挂着的点滴连接着我的左手,房间里很安静,我耳朵只剩下外面夜风徐徐的声音和液体滴答滴答的声音。
没事可做的我就发呆似的盯着支架上的点滴一滴一滴的流进我的身体里。
没过多久门外就传来了开锁的声音,我知道应该是他回来了,而与此同时我全身开始了剧烈的颤抖,我仿佛听见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咆哮,咆哮的说道快让我逃走,让我离那个男人远一点。
他进来后发现我已经醒来却没说什么也没什么反应,只是往常回来的时候他都会直接打开在门旁边的大灯,而这次他却没有选择打开房间的大灯,径直走到了方角桌的前面打开了上面那盏昏暗的小黄灯,随后他一句话也没有说直接坐在了床边开始盯着我看。
我左顾右盼企图躲过他的眼神,最后选择了放弃缓缓的看向他。
他和我记忆中的那张脸稍微有点变化——眉毛被修过,胡子也刮得很干净,脸庞消瘦了很多。
看起来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他也挺忙的。
我两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一会儿以后他伸手摸向了我的额头,本来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我却本能的侧头躲开了他的手。
将头侧到一边以后我的全身颤抖的更加厉害了,我开始有点担心他会不会生气,一瞬间就后悔自己为什么莫名其妙的这么害怕他,我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让我的身体这么害怕,是我发烧前的那一晚吗?还是我晕过去的那一晚?
背后传来轻微的声响,听起来他应该是站起身离开了床,我的心一下子被提到了嗓子眼,我好怕他会像上次那样将我狠狠的教训一顿。
在我开始回想起上次的事情的时候我听见他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他声音很轻的对我说道:“你别害怕,我只是想知道你有没有退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太害怕的原因,我居然觉得他的声音跟往常相比多了一份缓和,语气也温柔了起来完全没有没有生气的样子。
我怀疑一定是我太想安慰自己才这么觉得的。
我没有理他,他过几秒又在我身后说道:“你转过来。”
这四个字相比前一句话一下子就多了几分冰冷,而且完全是命令的口气没有让我任何拒绝的意思。
我猜就算我现在不转过去,他还是会有一百种方法让我转过头看着他,只是那些办法估计都会让我像个死人一样在这里躺好几天,我没有找死的想法也没有惹他生气的想法,于是他话音一落我就缓缓地侧过头重新看向他。
见我听话的转过头后他没有再说什么,再次伸过来一只手轻轻的覆在了我的额头,同时将另一只手放在了他自己的额头前,几秒以后放下手后对我说道:“你还是在发高烧,可能还要输几天液体,你哪里不舒服要告诉我知道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还在发烧而他的手刚好又很冰的原因,我居然觉得他的手放在我额头上凉凉的很舒服。
听他这么说我老老实实的点点头,想问他我昏迷了几天却发现我的嗓子还是老样子,即便使出全身的力气也只能发出几个简单的感叹词,而且声音难听的像是鸭子在尖叫,我发出遗传奇怪的发音以后就立马重新闭上了嘴。
他看我张嘴发出几个奇怪的音后又闭上了嘴,猜到我是想和他说话却发不出来音,于是试探性的问道:“想吃米饭?”
我轻轻晃了晃脑袋表示不是。
他接着又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后见我都是摇头,就坐在一旁没有再说话了,他不说话以后房间又恢复了原有的寂静,我选了个相对舒服的姿势后缓缓闭上眼睛准备睡觉了。
刚闭上眼睛我就感觉坐在一旁的他突然站起了身,我正好奇他要干嘛去的时候就听见了他脱衣服的声音,而我整个身体的神经刹那间就紧紧的绷在了一起,我内心一下子害怕起来,他脱衣服干什么?不会是为了庆祝我大病初愈而跟我来一场身体上的交流吧?
我的天……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真的会死在这张床上的。
我害怕的躺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我开始给自己洗脑,拼命的安慰自己又不是没跟他做过,大不了就多躺几天。
正在我疯狂跟自己说话的时候一旁的淋浴间传来了哗哗的流水声,我才反应过来他可能只是想洗澡而已,警报解除以后我就一下子放松了全身紧绷的神经。
余孤洗的很快,在听见关水的声音后我就偷偷向淋浴间看去,发现他身上莫名出现了一些细小的伤痕,这些伤痕在之前我们做的时候都还没有,虽然看起来只是一些很细小伤口但是却遍布全身,而同时我又发现他也比我记忆中强壮了许多。
他拿起淋浴间架子上的浴巾将身上的水擦干以后就全身裸着朝方角桌走了过去,方角桌上面放着几瓶没有贴商标的药罐,他每瓶药里面都倒出几片以后拿起一旁的矿泉水瓶向我走了过来,等他拿着药坐到我旁边以后我才反应过来这些药是要给我吃的。
他伸手慢慢扶起了我,顺势让我靠在了他的怀里,将药片和矿泉水递给我后说道:“这些药你这几天醒来以后就自己吃,每天都必须吃,对你退烧有用,我希望你能赶紧好起来。”
我点点头乖乖的将那些药片全部吃了下去,还喝完了一整瓶矿泉水。
其实从小我在吃药这方面都很乖,不会喊苦也不会不吃,更何况这种时候我会比他更希望自己能赶紧好起来。
余孤扶着我让我重新躺下后他起身把空了的矿泉水瓶扔进了垃圾桶里,走到方角桌旁边关掉了上面那盏昏暗的小黄灯后他也就上了床。
一片黑暗中我感觉一双强有力的手将我拉入了怀中,我浑身一颤认命似的闭上眼睛等待着他下一步的动作,却发现他只是单纯的抱着我。
可能是察觉到我在害怕,他对我轻轻说道:“你放心我不会碰你的。”
听到他这句话我心中的石头瞬间落了地。
他吻了吻我的额头说道:“快点睡吧。”
我点点头,随后感觉他抱着我的力道又大了几分。
在一片寂静中我紧贴着他的胸膛,我们距离近的我耳边就是他强有力的心跳声,甚至连呼吸时都能闻到他身上那份淡淡的清香。
他离我是如此之近,哪怕在黑暗中他的一切还是这样清楚的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我突然觉得我可能一辈子都忘不掉这个男人了。
第六章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早已不在房间。
我想他白天一定特别忙,因为从来没有在白天见过他,除了那天做米饭的时候。
他的枕头上放了一个饭盒,我打开的时候还在往外面冒热气,里面不出意料装的是白花花的米饭。
我是真的很饿,但是吃了第一口我就吃不下去了。米粒滑过喉咙进入食道的感觉实在是太疼了,给我的感觉像是在生吞一堆细小的针一样。
我估计应该是我扁桃体化脓了,没办法我只能看着饭盒里面热腾腾的米饭独自难受。
手上挂上了新的液体,数了数发现支架上还有另外三瓶液体排着队等着进入我的血管里。
在床上无所事事的躺了一会儿后,我就挣扎着坐起身,靠在床头的时候注意到床头上好像挂着什么东西,取下来才发现是个白色的捕梦网。
看着那个白色的捕梦网我心中充满疑惑,他还会买这么少女的东西吗?
我将捕梦网挂回原处,想起之前在家里的时候,我也会在床头挂一个捕梦网,还是我自己亲手做的。
捕梦网很好做的——先是把树枝圈成一个圆,用丝带将圈成圆的树枝一层一层的包裹起来,然后再用一条细细的棉线在圆里面绕出一个网来,网中间的洞我会弄得很大,最后在圆的下面挂上我专门从饰品店买来的彩色羽毛。
忘记是在哪里听说关于捕梦网的故事了,我只记住如果晚上做梦的话,只有美梦会从那个洞里面通过,并且顺着羽毛流淌进人的梦乡里。而噩梦则会被网困住,等待第二天的黎明后随着阳光的出现灰飞烟灭并消逝的无影无踪。
那天他回来以后发现我并没有吃掉那碗米饭,我怕他生气赶忙用各种肢体语言比划解释是因为嗓子太疼咽不下去我才没有吃。
他明白了我的意思以后简单的嗯了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之后他就将米饭全数倒进了垃圾桶,洗过澡以后就上床抱着我睡觉了。
除了那个嗯字他一晚上都没有再跟我说过任何一句话,我便自动默认他生气了,整个晚上在他怀抱里缩着连大气都不敢出。
隔天醒来后发现他的枕头上还是放着一个饭盒,不同的是这次我打开饭盒发现里面从热腾腾的米饭变成了热乎乎的白粥。
粥看样子煮得很烂,我试探性的尝了一口,发现咽下去的时候嗓子一点感觉都没有。
于是这白粥就成了我自从发烧以后吃得第一顿饭。
天知道我有多饿,一碗白粥下肚我居然觉得还不够我塞牙缝,心里暗自希望他明天能给我多煮一点白粥。
晚上他回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检查饭盒,发现我吃的一干二净以后他很是满意的问我明天还要不要继续喝粥,我头点的跟拨浪鼓一样,还示意他明天多做一点。
从这以后跟他的相处就让我觉得舒服了不少,他不但再也没有碰过我,还精心精力的照顾我。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捕梦网的原因,我真的再也没有做过噩梦,虽然也没有做过美梦就是了。
在每天输液和保证进食的情况下,我的身体渐渐好转,嗓子也不像之前那么不疼了,已经能开口说话了。
他当然也发现我开始逐渐好起来了,于是在我开口说话的第二天,饭盒里的白粥就被换成了白米饭。可能人都有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这个情结,一开始我还挺高兴的,直到连着吃了几天的干米饭后我又开始怀念喝粥的时候了。
早知道不开口说话了,这样他就不会发现我嗓子好了。
有次他回来的时候我终于鼓起勇气问他明天能不能继续做白粥给我喝。
刚问完,我就发现他看着我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他冷着一张脸问我:“为什么?”
我知道我自己又在作死了,心里后悔了一千遍为什么我自己这么不知天高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