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种美差还能收钱的事可不多,王炀办得十分妥帖…
孔星荧一言不发,拿着礼物盒,只觉沉甸甸。
回到家,孔星荧将礼物盒看着,再想起了宋岁为什么会这么做。
这还是几个月之前。
孔星荧在翻小学同学录时,突然发现了宋岁留的言。
—心心相依的心如何say good bye—你比我清楚还要我说明白
什么意思?大直女孔星荧对于这种事情,偶尔八卦,偶尔十分不开窍。
她马上打开了宋岁的聊天记录。
【朝歌】
—在?
【joy】
—在的在的
【朝歌】
—你有喜欢的女孩子?
【joy】
—嗯捏
这句“嗯捏”是孔星荧的口头禅,上次宋岁和她聊过后,便学了过来。
【朝歌】
—是谁?
宋岁片刻没说话。
三分钟后。
【joy】
—你猜
【朝歌】
—我猜是我。
孔星荧直接了断,快言快语,当时懵懂无知,以为会被人夸诚实,但这其实是在撩人家!!!
她自己都不知道。
宋岁心跳声快传到了屏幕。
【joy】
—嗯……
【朝歌】
—嗯,我就知道。
—还想瞒天过海。
【joy】
—这次怎么不嗯捏了呢?
【朝歌】
—嗯。
孔星荧觉得现在要是顺从宋岁说嗯捏,总感觉于江湖道义不符合。
此后,宋岁每发一次信息,孔星荧不觉厌恶,但是觉得继续聊下去不太好,总是礼貌相应。
宋岁察觉了,此后也没有再发过信息。
孔星荧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宋岁今晚竟然还做出了如此举动。
她没做回应,只是把那个大的礼物盒拆开看了看,宋岁果然是做足了功课,里面竟然还有一张Jay的CD。
认真付出过的人值得被用心对待。
孔星荧是这么想的。
中学阶段不谈恋爱,好好学习;大学后要与自己喜欢的人恋爱也是孔星荧坚定不移要做到的宗旨。
遵于以上,孔星荧将那个礼物盒子放在了书桌顶层,再也没去打开过。
喜欢她的人很多,但她没有喜欢过一个。
为她制造浪漫的也很多,但她只觉聒噪且浪费时间。
这样的处理方式,对于孔星荧来说,是对一份用心的尊重。
想到这,孔星荧拿出历史书,开始背起来。
离考试不远了。
第二天一早,还在穿衣服的孔星荧电话突然亮屏了。
是接听电话的界面。
她没有设置铃声,觉得什么铃声用久了都low,也没设置震动,她不喜欢那玩意儿。
打接电话全靠缘分。
她此刻她看着手机,心中的诡异超过了好奇。
因为她的电话昨天才发送了停机信息,她也没去管,而此刻竟然亮起来了。
是谁?
孔星荧拿起电话,是一串陌生号码。
“咳咳,喂。”孔星荧有点感冒,清了清嗓子,接到。
“是孔星荧吗?”
“是的,你是?”孔星荧毫无保留,直接应答。
嘟……
对方已经挂了电话,孔星荧看着已经黑下的屏幕,有些疑惑,还有些不满。但还是收拾好了书包,要去上学了。
孔星荧来到学校,这次耳根子十分清净,没有遇到不该遇到的人,也没有遇到该遇到的人。
离考试越来越近,孔星荧和舒楠都加把劲地复习。
陈蔓伊见自己好友奋战在第一线,也没有捣乱,只得自己一个人趴在桌上。
好不容易她的好友没有奋战了,陈蔓伊终于逮着了机会。
“孔老板,你和你那个暗恋男到底是咋回事啊?怎么你们上下楼都不说话?”陈蔓伊趴在桌上,没精打采,企图通过八卦的方式,让自己清醒。
没事。孔星荧国际惯例准备敷衍回答,舒楠先开了口。
“暗恋男?那得看是几号暗恋男啊。”舒楠一句话把陈蔓伊泼清醒了。
“暗恋?几号?”陈蔓伊脑子飞速旋转。
“人家可是收到了儿童节礼物的,我可没有收到,羡慕吧。”舒楠继续带节奏。
“哇,什么意思?不会是那男的要发起进攻了吧?”陈蔓伊脸上已经是幻想色彩。
“格局打开,你以为我们孔老板只有一个人喜欢吗?”舒楠继续吊陈蔓伊胃口。
“怎么回事?”陈蔓伊更加好奇,困意全无。
“她昨天可是收到了以前同学的儿童节礼物,“舒楠比划着盒子大小,“还是个帅哥哦。”
“真的假的?那那个男的有竞争对手了。”陈蔓伊已经开始策划剧情了。
一个巨大身影又出现在她们三人桌前,是张彭。
“迟到的节日快乐。”张彭放了一大盒巧克力在桌上,送给舒楠的。
周围还有一些散装的糖果,是让孔星荧和陈蔓伊分享的。
舒楠感到惊愕,但还是结果礼物,“谢谢”了一声,放在桌上。
舒楠对于这种事完全没有孔星荧处理方式来得尖锐。
她更有共情能力,更加心软。
“你们有情况。”陈蔓伊拿着镜子照,开始审问两个朋友。
“没有,哪有,她有。”舒楠赶紧转移话题,还不忘甩货给孔星荧。
孔星荧不说话。
陈蔓伊知道孔星荧不是个容易被打动的人,但看好友实在是没有要分享的意思,也算了刨根问底的理由。
三周后,离考试越来越近。
舒楠为了争取更多时间回家复习,和孔星荧说好自己要打车回家。
孔星荧尊重自己好友的意见,也没有为难她。
这几日都是孔星荧一个人的夜桥。
她开始思考深甚至憧憬自己高中开始为高考心无旁骛奋斗的样子。
什么都不想,只有学习。
传闻中的高考是这样的,十分枯燥乏味。
孔星荧却不觉得,她觉得这是一种将一件精细事情打磨到极致的过程。
就像学一门语言。
孔星荧有语言天赋,在初中就已经精通三门外语,她上高中想去深造,争取去体验体验精通六国语言的玛丽苏人设。
她有两个目标,一个是学法学再加上自己优秀的外语能力,完全可以进一家跨国公司,第二种是一直学语言,考外语学校,可以去当个外交官。
反正都是和语言打交道,这也是她所向往的。
回到家,孔星荧洗漱完毕,看了一会儿日语原著的课外书,这书她还不能完全看懂,但连蒙带猜理解个七七八八还是可以。
就是这书看不懂,才有好处。
晚上做数学做到极致兴奋时容易闭不上眼睛,睡不着觉,看这个书,刚好可以有效催眠。
催这催着,快接近夜深了,孔星荧也打算睡觉了。
手机又亮了。
看了一下号码,孔星荧对数字比较敏感,可以说是过目不忘,毕竟能背圆周率好几百位的人,一眼便认出是前些早上的陌生电话。
孔星荧没疑惑,直接接,但听筒放在耳朵边,她也没发言。
电话对面沉默良久后,意识到电话已经接通。
“喂。”
“……”孔星荧还是把主动权给了电话里的陌生人。
“是孔星荧吗?“
“请讲。”孔星荧最大限度地容忍了这个故弄玄虚的人。
“我可以给你唱首歌吗?是我写给你的,我想你做第一个听众。”
第八章
听完这句话,孔星荧一下子猜到了是宋岁。
这是他能做出来的浪漫主义。
“谢谢你的好意,现在很晚了,睡吧。”孔星荧谢绝的语气礼貌诚恳,甚至有些温暖,却足够让电话那头的人如入冰窟。
她只给了电话里的人半秒钟反应时间,确认没发声后,便挂了电话。
孔星荧睡着,想来近日的学习情况,她最近好像对数学没有那种胜券在握,游刃有余的感觉。
对于简单的题准确率虽然高,但写答案的时候很飘忽,没有把握,她不喜欢这种侥幸的胜利,她必须把每一个能发现的陋习都补牢。
第二天,早读课。
孔星荧昨日思考得晚了,今天竟然有点起不来,一个早自习都没精打采。
第一节课就是班主任秋华的课。
啪啪啪。
秋华拿着戒尺走进教室,“咳咳。”
她整理了一下扩音器,翻开书,并没有要讲的意思。
“上个月的班级评分出来了哦。我们班没有拿到流动红旗,学校记录说是我们班中午午休太吵了,有这回事吗?”
全班唏嘘声一片,一阵儿后,才想起那天剪头发的事。
李然转过头看一眼张彭,做出“这个确实没法”的表情。
张彭秒懂。
“班长,你来说说是怎么回事?”秋华开门见山。
孔星荧站在位置上,正准备说是自己那天没有注意,才把其他班的同学吵醒了。
李然却屁股离开了座位,还没有全身起来,张彭摁住他的肩头,自己站起来说:“老师,是我们那天在教室外嚷嚷,不关班长的事。”
秋华:“既然你肯都知道是自己错了,那你们下午就去跑五圈操场吧。”
“老师,我也在里面。虽然不好意思如此坦诚地出来认领错误,但我也确实有责任。”
有难一起抗,李然说到。
秋华看着这几个班的毛头小子平时不着调,可此刻却十分团结,没有纠结于扣分问题,继续讲课。
毕竟惩罚不是她的目的,让大家知道有时候守规矩的必要性才是初衷。
下午大课间,操场上还有些淅淅沥沥的水,但早已没了空地,大家都在这里打篮球。
李然和张彭把班上男孩子都召集在了这里。
“各位爷站好啰!”张彭指挥到。
“各位帅哥,待会儿都给我跑整齐啰!”李然个头比张彭矮一些,但气势很足。
大家果然在说不完的话,拌不完的觜中将零零散散的队伍排列好了。
就在队伍准备行进时,却突然滞怠了下来。
“快看!”
队伍中不知是谁喊了声,大家都齐刷刷地将眼睛往操场进口望去。
只见孔星荧和舒楠带着全班女同学也来到了操场,里面甚至还有不食烟火陈蔓伊。
“你们来干嘛?个子小又小,以为跑两步就能长高了嘛?”李然第一个跑出来逗孔星荧,他知道他们的目的。
“猜对了,我真以为我跑两步就能长高。”孔星荧搭着话,还带着女同学径直走进男生列中。插到了队伍前面,“让开。”
理直气壮,但就是讨人喜欢。
“都怪你们几个,咆哮个啥?还要本小姐屈尊来陪你们跑。”陈蔓伊整理着刘海,好像手中有一面镜子。
“是是是,谢大小姐赏脸。”这人也不为陈蔓伊的“咄咄逼人”感到恼怒,还接过话。
“开始吧,早跑早结束。”舒楠最近异常节约时间。
大家都纷纷站好后,开始跑了起来。
“你腿真的好短啊,孔星荧。”
“我主动申请跑十圈,把下次午休的也跑了。”
“是不是要下雨了?快下吧,下了泼你脸上。”
啪——
李然体格大,此时拉着张彭到一边,一脚踩进水坑里,脏水四溅,把张彭都打湿透了。
“我操|你大爷!”张彭还没来得及去逮李然,躬下身子捧起一大捧水,甩到李然头上。
李然拔腿就跑。
篮球场中央,篮球来回翻滚,男孩子脸上腾起的汗水,飞扬着这个年纪的骄傲肆意,呼喊中,都是少年们涌动的喘息。
球场外的跑道,是十几岁少年独属的意气风发,也是他们的张扬。
竺郦兰就在里面打着篮球,时不时余光也偷瞄着跑道上的人,他们团结一心,意气风发,每个人都是这个班的宠儿。
稍过一会儿。
没有打雷,可这雨说下就下。
才有感觉,便下得滴滴答答。
淅淅沥沥淅淅,潮潮润润潮潮。
雨虽然没在顷刻间把少年的衣服打湿,但还是浸了个七七八八。
男孩子淋会儿雨倒是没什么,可女孩子终究是不好的。
“兄弟们!该我们上了!”张彭说着,脱下了衣服。
李然此时早已经把衣服盖在了孔星荧身上,还没等她拒绝,一转头,见同班女孩子都被披上了衣裳,她才安了心。
就这样,H班在雷雨洗刷下,女孩子或披着男孩子的衣服,或被男孩子罩在衣衫下往教学楼里奔跑;男孩子则光着头,雨水顺着发梢滚落,落在了教学楼大厅的地板上。
孔星荧到了教学楼大厅,正在确认班上同学一个没拉下。
竺郦兰此刻也刚好拿着篮球往教学楼跑,看见了孔星荧,许是因为被雨水淋得太过,他此刻睁不开眼睛,也顾不上自己落汤鸡的造型。
周浩看见孔星荧被李然罩在衣衫里,一个掏手,将拼命跑在前面的竺郦兰腋下的篮球环到地上,这球滚下楼梯,刚好在孔星荧脚边。
出于江湖义气,和球场道义,李然立马踢脚,把篮球弹了起来。
竺郦兰没有防备,被起高的篮球绷到了鼻尖,顿感一算,猛地闭眼,可眼角的雨水又被含进了眼睛里,四下朦胧,找不到方向。
孔星荧也不知怎么处理这种球场的事,只能巴巴地看着。
陈蔓伊正准备发发牢骚,舒楠一把捏住陈蔓伊的手,阻止了她。
周浩一把把竺郦兰拉过,拎起他下巴,毫不温柔,说到:“别矫情。”
说完准备帮竺郦兰看看眼睛,竺郦兰右手将眼睛一揉,眼睛睁开了,可手中打篮球还没有洗净的手,揉进水里,化成了一大片黑眼圈。
竺郦兰也不要周浩管,抱着篮球就走了。
周浩跟在后面时,扶着竺郦兰肩头,眼神却盯了一下孔星荧,没有感情,但却有复杂的意味。
大家湿漉漉地回到了H班,秋华早已经坐在讲台上,恭候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