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灿无奈地笑,“我有钥匙。”
!
“我刚换的锁!”阮摇缓过神,立刻问“是不是阮森栢搞的?”
陈灿哽住,他确实是没想到。
今天就是普通的上班打卡,哪知道刚要从公司离开就被老板叫住,扔给自己一串钥匙。
“去把客厅重修一下,给我安个床,别挡路。”
陈灿觉得,他老板这种性子,说一就是一,但阮摇这个性子,就是吃软不吃硬,他在两个人中间,绝对服从老板命令,软磨硬泡劝说阮摇。这么算下来,阮摇还是受摆布的那一个。
但今天,他确实没想到,老板连钥匙都是偷来的。
“老板需要在客厅休息,所以要另外装修。”
阮摇解开头上的红丝带,团了团塞在口袋里,短发散在空中。
她让陈灿进去先放东西。
“阮森栢!我前天刚换的锁!你从哪弄来的?”
她来给阮森栢打电话。
“想得美,没门!还睡客厅,你还想装修?怎么,在我这儿放个床吗?”
她已经走到理发店门口,在进门前撩下狠话。
“要么睡沙发,要么睡地板,家里的东西摆放一律不许动!”
挂完电话,她甩甩头发,朝理发店老板笑开。
“麻烦剪短,和上次一样。”
阮摇玩着手机,把阮森栢的所有联系方式都拉到黑名单。
小样,还治不了你?
第十六章
当天晚上,阮摇顶着一头刚剪的短发和蒋清毅两个人熬夜带妹。
阮摇打野,负责带飞,技术略有增长的蒋清毅玩射手,亮眼程度不如阮摇。
妹子也不走寻常路,玩的上单。
虽然阮摇也没多大,但她心偏着甜甜软软的小妹妹,这一局游戏打野就像住在上路一样,下路除了开局意思意思帮了帮,剩下就靠蒋清毅他自生自灭了。
“别吵了,等我抓完人帮你。”
阮森栢半夜刚进门就听到阮摇略带嫌弃的语气,瞬间让他想起不久前和阮摇打游戏时她说的话。
想起了不好的记忆呢。
“别去帮她了,大佬看看我,我都要被打爆了!”
耳机里传来蒋清毅哭天抢地的嚎叫,阮摇嫌弃地放下耳机。
心里想,就蒋清毅这样子,能让妹妹喜欢他就怪了。
但她放下耳机之后,听到了玄关处的响动,一撩眼皮,看了阮森栢一眼。
“不是不让你回来吗?”
她控制人物往下路走,空出手搂了个葡萄,就是这个空挡,被对面埋伏多打一打死了。
“呼”
她长出一口气,看向准备开口的阮森栢。
“要说就说清楚,把怎么拿到我钥匙的也告诉我。”
阮森栢将西装搁在椅背上,自己端正坐好。
“就拿上了,想照顾你。”
可能是工作一天,精气神有损,力气都用在坐姿上了,说话都精简着说。
“嘁。”
阮摇没再说什么,她的人物复活时间到了,但样子却开朗许多。
阮森栢见人哄好,站起去洗漱,却看到洗手间里码着整整齐齐的自己从前惯常用的洗漱用品。
他转头看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的阮摇,阮摇还在和蒋清毅拌嘴,但那股子小冲味却消地一干二净。
“还是孩子”
正是需要人陪的时候。
从前正因为有人陪伴,所以不知道陪伴的珍贵,但等到真正没有了陪伴,才知道家人有多重要。
阮森栢想起他早逝的父母和阮摇同样早逝的亲人,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从今往后就是我来照顾她了。从前没有时间,只能一年看上一次两次。但现在,我可以在这里好好照顾她,你们放心吧。”
他沉沉看着镜子,从外面传来阮摇无可奈何的话语。
“别嚷了,我们都在高地了,你怎么还和下一塔死磕啊,过来推高地了!”
阮森栢笑开,镜子里的人干净明亮。
你们看,她现在很好。
他想起今天陈灿给他打的电话。
今天下午,陈灿将东西放回房间,却不小心被小茶几绊倒,东西洒了一地。
最大的那个袋子里,放的都是阮森栢需要的生活用品。
陈灿把这件事报告给阮森栢,这时阮森栢刚刚被阮摇拉黑,打不进电话。
阮森栢听完,签字笔在手中转的越发活络。
“我知道,小姑娘也是想让我回去,不然,真想换个锁找什么保镖帮忙。”
陈灿才知道还有这件事。
“那我吩咐你买的日常用品就不用了,把床搬进去就可以。”
但是结果也不太好,因为阮摇不喜欢那个床的颜色,说和客厅的装饰不和,催着陈灿换一个,所以今天晚上,阮森栢只能打地铺睡觉。
而阮摇躺在床上,迷迷糊糊想,幸好他来了,不然我买的东西就白买了。
第二天,应阮摇昨天晚上对阮森栢说的“明天和我去买新衣服!”这句话,阮森栢加班加点到清晨才睡觉,和阮摇一起快到中午才起床。
“去餐厅。”
阮森栢穿好大衣,给阮摇挑了件棉衣,打电话吩咐助理。
谁知道小姑娘看他穿大衣,自己也要穿。
阮摇从柜子里扒拉出去年买的深色调大衣,在穿衣镜前显摆。
“啧,想在我面前耍帅?”
阮摇左手撩起刘海,顺手整理头发。
“靓仔出街!”
阮摇觉得寒假过的十分快,因为她作业还没有写,假期就已经过去一半了。
除夕这天,阮森栢去公司加了半天班,回来开始笨手笨脚准备饺子。
他自己会做饭,但都是简单速度快的炒菜,他从来没有自己动手,从头到尾全程做主导地位包饺子。
阮摇在旁边做跟班,面团和不成就加点水,面团太稀就加点面,折腾半个小时才把面团安生放进面盆里。
这才开始剁馅。
“剁馅要放什么?”
来自阮森栢的疑惑。
阮摇想了想,认真回他。
“辣椒?盐?醋?”
阮森栢不懂,但他觉得不靠谱,所以他打通了陈灿的电话。
陈灿不愧是个尽职尽责的下属,不仅告诉两个包饺子新手怎么剁馅,连怎么包饺子也视频连线示范给他们看。
拿的是一个个小球和橡皮泥做示范。
陈灿姐姐家的小孩经常来找他玩,小孩子的玩具他这里总要备一些。
却从没想过这些小孩子的玩具会用来教自家老板包饺子。
陈灿这边教的有些心累,那边学的却热火朝天。
但俗话说得好,眼会了,脑子会了,手没会。
阮森栢两人剁完馅,就把刚才陈灿教的都忘了。
阮摇问他:“你录屏了吗?”
阮森栢摇头。
阮摇高深莫测一扬手,掏出手机。
“我录视频了,来吧!”
声音慷慨激昂。
到最后,他们肉馅已经包完了,面团还剩下不少。
阮摇望向他哥,眼神询问怎么办。
“再弄个素馅?”
阮森栢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鸡蛋和香菇。
“还有韭菜!”
阮摇从他后面探出头,看着阮森栢手里的食材,喊出他漏掉的韭菜。
没有韭菜的鸡蛋馅没有灵魂!
等他们把所有面和馅都包好,天也黑了。
“把电视打开。”
阮森栢在厨房煮饺子,把在旁边转圈圈等着的阮摇喊出去,自己看着一锅饺子开始逐个煮破,从饺子到饺子片,用的时间非常之短。
肉馅还没煮熟,但皮已经煮破了。
他转头看向在客厅翘着腿等着的阮摇。
片儿汤就片儿汤,反正是她自己包的,吃不了也都给我吃完。
第十七章
大年初二那天,阮森柏和钟盛年见了面,就阮摇的文理科归属讨论了一下午,最后两个人抿着隐隐发白的嘴唇看向刚刚打篮球回来的阮摇。
阮摇:“。”
就是无语。
她以为上午钟盛年来时他们两个剑拔弩张的样子恨不得都要吃了对方,可等她收下钟盛年的红包和礼物后就被推进房间被迫待在屋子里,直到中午吃饭才被放出来,结果那时打眼一看他们已经能共坐一桌相谈甚欢了。
她拎起耳朵听了一嘴,原来是在说她有多难管。
极其无语。
眼不见心不烦,干脆又和蒋清语一起出去看电影。
临近六点左右回家,就听他们两个已经就自己开学文理科归属面对面展开了友好讨论,动作不至于粗鲁夸张,只是稍微有些面红耳赤。
无语他妈给无语开门。
干脆又躲出去自己去练投篮。
却没想到气喘吁吁回来,他们两个还没有分出胜负。
她揉揉眉心,觉得自己不是他们两个的女儿或堂妹,而是他们两个的专属稀泥。
“理科理科,我已经报了理科了。”
他们两个听到了都互相得意洋洋地朝对方看去,随后僵住。
“啧。”
阮摇看了直摇头,换掉球鞋直往客厅走去,暗地里偷笑。
当天晚上,钟盛年和阮森柏在一张床上过了一晚。
过了几天,钟盛年再次进组拍戏,阮森柏开始一天天忙着工作,阮摇就在家里被蒋清毅和蒋清语拖着反向冲分,人称“尽力局局长”
真是看得人直摇头。
当距离寒假结束还有两天时,阮摇心里觉得有些奇怪,觉着自己忘掉了什么事情。她手里正在拿手机打游戏,趁着死亡黑屏的功夫环视周围一眼,就看到了正对客厅书桌上的寒假作业。
真是没有想到。
因着阮森柏有强迫症,所有东西都码得整整齐齐,前两天周末趁着有空,自己把阮摇的作业按照完成进度重新垒了一遍。这会看上去,左边高高的一摞都是没有写的,右边只有一本孤零零的寒假作业本。
真的是,恳请神仙下凡赐我一份作业答案。
阮摇想,还有好多啊,可还是不想写怎么办啊。
这个问题直到她游戏结束都没想出个所以然,只好过去翻了翻还没写作业。
语文还好些,虽然有几篇作文和卷子要写,但对阮摇来说还是没有什么压力。
至于剩下的数学和英语,阮摇想,不就是选择题吗?
放开我,我能写一百份!
她现在已经确定选理科了,他们文科老师也清楚他们班大部分都选的理科,也就没有布置作业。
当然,理科作业,尤其是化学是肯定要写的。物理也是要瞎写的,生物它看看就行了。
唔,我可真会偷懒。
阮摇翻开语文卷子时想。
等她把语文作业都写完,天已经黑透了。
天上月亮俏生生地定在那里,还有两个小时就是元宵节了。
恰好这时,阮森柏回到家,就见着阮摇一脸感慨。
“作业写完了?”
他看到了阮摇手里的语文卷子。
一句话让阮摇的文艺细胞瞬间死的干干净净。
“今天月亮这么圆,你就只会说作业写完了吗?”
阮摇抖着手中的卷子,恨不得把它拍到阮森柏身上。
“喔。”
喔什么喔,你是喔喔奶糖吗天天喔。
“摇摇,元宵节快乐呀!”
阮摇一早醒来就看到了蒋清语发来的消息,后面还跟着几个猫猫捧心的小表情。
真可爱
阮摇看着看着就笑出声,直到看见蒋清毅刚刚弹来的消息。
“化学作业写完了吗?”
“写完借我抄抄”
“哈士奇眼巴巴.JPG”
笑容瞬间消失。
她恶狠狠地打字:“没有,起开”
为什么世界上有蒋清毅这种人?在这个元宵节的上午,当她还在暖烘烘的被子里时,给她发这种恶毒的消息。
叮。
“可是明天下午就开学了诶。”
叮。
“听说咱们这次的化学老师还是之前那个。”
叮
“我承认我害怕了.JPG”
魔音贯耳。
等阮摇掩耳盗铃磨蹭过半个小时,看到了蒋清毅的消息。
‘我承认我也害怕了.JPG’
“啊啊啊,蒋清毅我恨你!”
今天下午阮森柏早早回到家就看到在书桌前奋笔疾书的阮摇。
堂哥看了直摇头。
又看了阮摇那一本练习册还剩下的页数,在一旁幸灾乐祸。
但等他过了一个小时,时不时晃在阮摇跟前,却没见阮摇抬一下头后。
‘我承认我慌了.JPG’
“咳。”他试图引起阮摇的注意,只见阮摇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了头。
那一眼,饱经沧桑,历经千帆。
“要不要我帮你写?”
他小心翼翼开口。
“不用。”
阮摇的声音有些虚弱,确实真正做到了被学习掏空了身体。
“我写完这一页就完了。”
阮摇一边在题目旁边写过程,一边叹气。
“啊,只剩下一页了啊。”
阮摇写出最后一个方程式,抬头幽幽地看他。
“听起来你好像很失望?”
阮森柏翻了翻剩下的页数,意思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