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博洛闻言,不屑地笑了笑,他问:“你什么星座?”
“双子啊。”
“呵。”陈博洛眼中满是狡黠,“你还双重人格呢。”
想到这,舒泉打开知乎,搜索了处女座喜欢一个人。
出现了很多帖子,她随手点进去一个,看了几行字发现讲的和陈博洛本身差不多,就耐着性子看完了。
也就是那个时候,她开始了解到陶白白。
文章总结下来便是,处女座话不多也不喜欢主动,他们会很期待喜欢的人朝着自己跨进下一步。他们喜欢你,也不会让你发现,他们很会隐藏自己的想法。喜欢逃避,喜欢表面装矜持。
那时候,陶白白还不是很火。舒泉因为陈博洛而去了解了一些,去关注了陶白白的微信公众号,一口气看完了很多处女座喜欢一个人的表现。
她有些对不上号了。有些地方陈博洛做过,有些地方牛头不对马嘴。
她其实不是很相信,可事到如今又不得不相信。
她和陈博洛的关系虽比之前亲密不少,可远远没到能在一起的程度,也没法因为一个细节而去判断对方到底喜不喜欢自己,所以她只能用这个方法来慰藉自己。
舒泉又去了B站,搜索了塔罗牌。在之前,她一遍又一遍的看着陈博洛的头像,她祈祷对方能主动加她,可她没等到。
塔罗牌搜索的是和暗恋的人。
她点进第一栏,放空心选了一张卡牌。
跳到结果那里,答案是对方也在喜欢自己。舒泉又一连测了好几个类似的,答案无可厚非,都是对方也喜欢你,不过他们有些胆小,不敢太主动,正在等待一个机会。
舒泉半信半疑。不过她心中相信占比应该是比不信多些的,所以她此刻才能感觉到这样的高兴。
玩手机大概玩到下午一点多,舒泉抵挡不住困意,她看了一眼舍友们,全都已经睡了。
她也放下手机,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她的心痒痒的,呼出一口气就觉得快要窒息了。那种紧张的感觉传遍全身,她太不了解这样的自己了。
以前舒泉考试前,遇到问题前,都会在心底悄悄向她去世的爷爷祈祷一下,祈祷他给自己指引。
而这一次,被一个少年困扰了太久的她,决定再次试一试。
她在心底想着,爷爷,要是陈博洛喜欢我的话,你就让我今天梦到他吧。
拜托了爷爷,我好像真的真的喜欢上他了。
再一觉醒来,外头又下起了密密的雨滴,隔着窗户听的太过清晰,空调吹着冷风,23°轰隆作响。
舒泉爬下床时顺手拉开窗帘,没有光透进来,天已经悄然黑了下来。
她拿着牙刷牙膏洗面奶去洗漱时,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略微水肿的脸才猛然想起梦到了陈博洛。
不太真切的脸,梦里的他站在自己面前,背景是不变的车间。他的眼睛里藏着笑意,他们没有说话,陈博洛只是盯着她,一直看着,一直看着。笑容灿烂。
她想起自己祈求爷爷在梦中告诉她答案,可这个答案似乎摆在了眼前,她却又不再相信。
是巧合吧,舒泉崩溃地想。
洗完漱,联系了蹭车的大哥,她拿着静电服去上班。
——
进门看到江景兴一脸困倦的站在舒泉的工位时,她才想起来,车间是24小时不停的,他们今天放假,所以江景兴成了加班的人。
交接完工作,江景兴下班去迎接他的假期,而舒泉揉着眼睛看着面前一排又一排的板子时,是这样无奈。
她想起自己发过的誓,上七天班立刻拍屁股走人,谁也不认,直接滚蛋。
可到现在,不舍的情绪涌上,充斥在她的内心,强烈又反感的涌动。
夜班同白班没有什么不同,除了看时间时会愣神片刻,其他的也都感知不到。车间亮灯二十四小时,密闭封塞在这样一个房间,难见天日。
陈博洛来到舒泉身旁时,是抱着调侃心态走来的,他想看看舒泉这个第一次上班的小女生在面临夜班的枯燥无味会有什么样的想法。
可当他走近时,发现舒泉正身子正半倚在桌子,单手托腮,另一只手在纸上写写画画,显然无聊又发闷。
瞧见陈博洛走来,舒泉当即直起腰,她对上他的柳叶眸,看着他一步步走来。
“你这刚上班就玩起来。”陈博洛站在舒泉的桌边,目光轻扫她桌前的纸条,只一眼便移开。
舒泉瘪嘴,无奈的机械式的压起板子,“每天都干这些,我都烦死了。”
陈博洛看着舒泉,“上夜班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舒泉闻言,来了精神,她笑道,“听说夜班能坐在地上休息偷懒,这不好吗?”
陈博洛:“你就知道偷懒。”
舒泉也笑,她看着陈博洛挂在嘴角的笑意,忍不住的戳了戳他的肩膀。
这是她大胆的小心翼翼,对这份感情的试探与按捺。
陈博洛垂眸望着舒泉手指,女孩的手细长,看着都柔软的轻碰他的肩膀。感觉不大,却暗戳戳的在他心底敲击下一个小坑。他看着舒泉,语气夹着笑意:“你干嘛?”
舒泉又戳了戳他的肩膀,半晌才收回手,“我睡得可不好了,昨天晚上下班以后就是睡觉,睡到今天早上来,结果又放假,回去买了点东西又睡了一会。感觉从来没有睡过这么多觉。”
陈博洛细细听着,他扬着唇看着舒泉的眼睛,单眼皮眼睛却很大。舒泉说完,他回话说:“这边本来就挺变态的。”
舒泉点头,“真的很变态。”
半晌,陈博洛温和的同舒泉分享起了生活,他语气柔和地说:“我今天早上和我朋友去人才公寓那打台球的,路上还买了个西瓜。”
舒泉:“西瓜好贵的,那天我去看了,要三块四一斤呢。”
陈博洛笑,“还好吧。”
闻言,舒泉点头撇嘴,“嗯,还好,你是陈老板。”
话完,两人对视,看着对方止不住的大笑。
话题结束,舒泉觉得浑身冒着热气,手臂感受到静电服被离子风扇吹的贴到身上时,酥酥麻麻。
陈博洛笑着看舒泉压板子,一个板子放到流水线上又开始下一个,停顿一个再继续。
他看了一会,不再说话,接而不发一言的站到了舒泉的身后,靠着墙站在那里。
舒泉知道他站在自己的身后,有些不能理解小说中的主角是如何感受到炽热的目光的。亦或是陈博洛根本没有看着自己?
舒泉的面前是流水线的机器,机器有一道深色的玻璃,颜色接近黑色,舒泉能透过玻璃清晰的看到自己,可陈博洛站的太偏,她看不到他的脸。
究竟是从何而来的感觉,又或是方才的聊天再次触动到她的心弦,舒泉笃定陈博洛是盯着自己的。
她看着玻璃,只能瞧见陈博洛的身子正对着自己。
心底越发悸动,按捺不住的好奇与喜悦蜂拥而至。舒泉觉得自己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为喜欢的人而迸发出的种种感觉。
她心头一紧,猛的回过头。她甚至觉得自己能看到风的形状,在视线稳定的那一刻,她真真切切的对上了陈博洛的眼睛。
那双柳叶眼中有一丝的慌张。
舒泉再次转过头后,便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她垂眸,忍不住的轻笑。
是这样的幸福。
——
晚上十一点半是吃饭时间,舒泉照例第一批。她走到换鞋区看了一眼门口,门外只有一盏灯在照耀,连平日里的抽烟亭此刻都不见踪影。
她吃饭时同恩说了今天和陈博洛发生的事情。恩说这样很好啊,以这样的进展下去,你们肯定能谈恋爱的。
舒泉再次表明,其实能不能和他谈恋爱都不重要,我好像还是不太想谈恋爱…
可过了半晌,她又有些动摇道:好像也不是,我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总是觉得能和他说说话就很好啦。
——
舒泉再一次感觉到危机也是在这个夜晚,尽管陈博洛说那个女生是他兄弟的朋友…
夜晚二点,舒泉正站在离陈博洛工位不远的位置填写报表,两个人离得不远,却没有交流。
彼时舒泉已经微微有些困意,眼睛觉得酸涩难耐,眨眼时更甚。
写完报表,她回过头看了一眼陈博洛,却发现不少人正往这里走,还未来得及疑惑舒泉就听到一阵女声揶揄道:“博洛哥哥,我们出去喝水吧。”
反应过来时,她都没来得及看陈博洛的表情。那个女生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女生,三个人走在过道上,却不显得拥挤。他的身边有个女生站的很近,舒泉猜测,应该是那个带着眼镜和他吵架的女生。
她想,他们不是吵架了吗?怎么又和好了?
她看着他们的背影,挫败感还未涌上,心却先便难过起来。
张書走过来和她说:“两点可以出去喝水。”
舒泉点头,发现身边的人都是三三两两陪伴,只有她是一个人,出去干什么呢?如果遇到陈博洛,被他看到自己只有一个人,她会觉得很丢人的。
想到这,舒泉走到自己的工位,也不嫌弃怎么样,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她垂着头,尽力不去想陈博洛和那个女生。
“诶,你也没出去啊?”
闻言,舒泉立即抬头,是那个让她蹭车的大哥。
“对的,不想出去。”舒泉点头道,“你为什么不出去啊。”
大哥赵伟说:“就二十分钟,出去也没事干。”
舒泉点头,赵伟同她说了再见后,她又将头低下。
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每个人路过都看一眼她,她也抬头同他们对视。
又过了一会,有个男生蹲在舒泉面前,看着她的脸笑着问道:“你不出去啊?”
舒泉有些莫名,但还是点头。
“怎么样,还能坚持吗?”男生有些黑,面相有些凶,可笑起来却很温和。
舒泉并不认得他是谁,只当工友人不错,好心好意的关心她。
“还可以。”
舒泉笑着说。
男生说:“要是脚疼可以在鞋里垫个鞋垫的。”
舒泉笑着说:“真的吗?好的,我知道了。”
男生也笑,半晌站起身离开。
她坐在地上,屁股都泛凉,可困意却慢慢消散。她百无聊赖,坐在那里,竟抠起了手。
门开,门又关。舒泉偶尔转过头会看一眼陈博洛究竟有没有回来。
人来人往,进进出出,却没有他的身影。
和那个女生在外面,应该聊的很开心吧。舒泉想着。
等他回来时,舒泉恰巧转眸看到。他们默契的对视上,可那个女生却站在他的身边,这一次,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并肩走着,虽然没说话,可那个女生脸上却带着笑。
是很开心的吧。
她低下头,有些失落。
余光中却有个身影越来越近,女生路过了她,陈博洛紧随其后。
她深吸一口气,想着自己这样真懦弱,要不别喜欢了吧。
可下一秒,脑袋上却多出一股感觉,力气不大,甚至算得上是轻柔,慢慢又缓缓的在她的脑袋上轻揉了两下。
舒泉当即打消了念头,像是被顺了毛一般。
她抬起头,看着陈博洛走过自己的身边时带着笑意的眼睛。
可她面上不能认输,抬起手就想打他的腿,谁料陈博洛却将手放在她身侧不远处,张着手掌,舒泉也抬手,于是不巧的打在他的手心时,两只手交叠在一起。
舒泉的心颤抖,竟有一种在牵手的感觉。
她看了一眼陈博洛,发现对方也在愣神。
第11章 第十一章
陈博洛不发一言的离开时,舒泉才后知后觉的站起身。
她拍拍屁股,抿着嘴巴想到刚刚被揉头的画面便忍不住笑,整个人像是被灌了蜜的仓鼠,一个劲的捂着脸。
这算是暧昧吗?舒泉看了一眼陈博洛的背影,他正倚着机器在发呆。
不算吧,但算不算都没关系。尽管陈博洛和那个戴着眼镜的女生走得再近又怎么样,舒泉觉得自己胜就胜在是单身的时候同陈博洛发生这一切的。
车间机器声嘈杂,穿着粉色静电服的品质时不时会来检查,夜班虽查的不严,可舒泉瞧见他们还是放不下心。
她压了一会板子机器便要维修机器,这时间段闲来无事,她又一屁股坐到地上。
压板子压到四点,舒泉抵不住困意,隔壁线的大叔说出去休息一会再来,她纠结了一会,还是决定出去洗把脸清醒一下。
她在自动贩卖机里买了瓶柠檬水后便去换衣间坐着休息。
换衣间冷气十足,她揉着眼睛,陈博洛的脸忽然在她脑海里冒出来,她想起他揉她的头,眼中笑意满满。
想到这,她忍不住的扬了唇。
过了十分钟,舒泉将水放到自己的包里后便去上了厕所,顺便洗了把脸。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并不真切,朦胧却不憔悴。
再回到车间,她刚走到工位,眼睛下意识就瞥向陈博洛,她看着他的身影,下意识抿唇,半晌,陈博洛的视线也悠悠转来,他眼底清澈,夹杂着笑意涌来。
舒泉也笑,下一秒便瞧见有个人挡住了视线,只一秒,再回望时,她看到陈博洛的眼睛正看着那个人,笑意已不在,只剩下冷漠。
舒泉望去,不料那个人正站在自己面前。是李佳和的师傅,舒泉心下厌烦,却忍着不表现出来,她说:“怎么了?”
对方吊儿郎当的,站不直,微微弯腰将一张绿色的单号纸递给她,并笑着道:“你换单号没告诉我啊?”
闻言,舒泉愣了,接过纸时脑袋回想起这件事。可她记忆涌现时完全记得她告诉过他这件事情,于是皱着眉说:“我给你了。”
李佳和师傅敛了笑意,“后面的人和我说了我才知道已经换工单了,现在我还要改,你怎么就告诉我了?”
舒泉上下扫了他两眼,眼中是止不住的厌恶。她深切的明白,对方想把责任推给自己。可越是这样舒泉便越是冷静,她问:“我没给你?”
“没给。”
“你放屁!”她骂道,“我没给你你手里的单号是哪来的?”
她冷嗤着,不屑一顾的看着这个找借口的人。
“你什么意思?推卸责任?”李佳和的师傅语气渐渐冷漠,他手上拿着手套,此刻揪着冷眼看她。
到这一刻,看到对方强硬的语气,舒泉忍不住笑了,可她依然觉得委屈且气愤。她瞪着那人,下一秒便移开眼佯装不在意道:“傻逼。”
未曾想,李佳和的师傅爱装,闻言直接将手中的手套甩到舒泉的桌上。他手指着舒泉说:“你现在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