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泉整个人都快被灼烧。她小心翼翼的转眸看了一眼陈博洛,组长点名喊到了他,他轻轻的喊了到。
他的嗓音偏低沉,比一般的男生要来的更沉稳的感觉。
只那一眼,舒泉还是很快的打量了他。
他的鼻尖还挂着水滴,呈现出不一样的感觉,衬上微微下垂的眼尾,更觉得像是个有故事的少年。
他的脊背挺直,薄唇微抿,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
今天不算太忙,一线换了新的压板器,看着麻烦又很重,舒泉在心中暗自窃喜时,看到陈博洛也好奇的望着一线。
她心里痒痒的,于是不太自然的走到他的身旁,彼时江景兴刚从那里离开,陈博洛坐在椅子上,唇边还挂着笑。
舒泉也不知道说什么,可内心一直有个想法想要冲击掉,急需更进一步,于是她戳了戳陈博洛的肩膀,说:“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好像只能这样了。”
闻言,陈博洛微微蹙眉,像是没搞懂这句话的含义,他疑惑道:“什么意思?”
舒泉淡淡地说:“就是我觉得我们下班以后就像不认识了一样。”
“没有啊。”陈博洛摇摇头,语气略显无辜,“是因为下班周围很吵,我觉得很烦,所以不想说话。”
舒泉那一刻,心中万分窃喜,面上也按捺不住,她扬起嘴角笑:“是吗?”
陈博洛的右手撑在桌上,指尖抵着额头,看着舒泉也笑了,柳叶眼满是笑意:“不然呢?”
不然呢?
舒泉捂着脸摆摆手。不然我会觉得你不喜欢我的,我会很难受的。
到了中午吃饭的点时,舒泉换好鞋,刚走出门,室外还是阴沉沉,可好歹是停了雨。
她穿着拖鞋,小心翼翼的走到食堂。
拿起餐盘打好菜后,她托着腮坐在桌上,些许无奈的看着饭菜。这些天,她的胃口回归正常,可食堂的饭菜也着实让人无语。
水煮冬瓜,两根骨肉相连,清炒豆芽。
她拿着筷子随手拨弄了两下豆芽,抬头时,却看到陈博洛正盯着她。
瞧见她回望过来,陈博洛又笑着对她翻了个白眼,舒泉愣了一秒,反应过来后也对他拱了个猪鼻。
似觉得好笑,陈博洛一下子笑了出来,露出白白的牙齿,舒泉也跟着傻笑,两个人隔着一张桌子,却能无声的交流上。
舒泉想起她今天说的话,两个人下班以后好像不认识。
是因为这样陈博洛才会主动和自己互动吗?是的吧,不然平时他是不会在业余时间对自己这样的。
想到这,她压了压嘴角,低下头塞了口米饭。
吃完饭,下了场小雨。
舒泉回到车间,让张書去吃饭,而她一个人两条线。
而陈博洛回来时,舒泉正忙的不可开交。
两条线的投板,一个人是忙不过来的。她忙里偷闲看了一眼正从门口走回来的陈博洛,他正和另一个女生走在一起,刚进门,就和舒泉的视线对上。
可舒泉一脸崩溃的,也顾不得陈博洛。
她真的很烦躁,忙的不行,两边跑,想到陈博洛和其他女生一起,更加崩溃,于是她装模作样地呜咽两声后,皱着眉喊了句:“烦死了!”
陈博洛听到了这句话,转过眸看她,觉得好笑。
下一秒,他却一言不发的走到了一线,站在操作台上,帮着舒泉压起了板子。
陈博洛是操机的,平时没什么大问题他根本不用动手,昨天他不过是去过炉那里帮了个忙。
舒泉看到陈博洛压板时,感觉他都在冒着光。的确,他站在白炽灯下,垂着眸不说话,却在做一件能温暖到舒泉心坎的事情。
他不说话,她也不说话,两个人好像有着默契。
等到张書回来时,陈博洛将手头工作交给他,接而不说一句话走到舒泉身旁,舒泉望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话,便去货架抱料了。
等她回来将板子放在桌上时,陈博洛顺手就拿了过来,扫过码以后放在载具上压好,再放到流水线上。
他全程甚至没有看舒泉一眼。
舒泉盯着他,忽然笑了。
陈博洛睨了她一眼,轻哼一声。
半晌,在两个人都沉默时,陈博洛忽然声音轻柔的同舒泉分享了最近的生活,“我昨天和我朋友吵架了。”
舒泉手撑在桌子上,问道:“哪个朋友啊?”
陈博洛说:“就是那个戴着眼镜的女生。”
“啊。”舒泉恍然大悟,“总是和你一起走的那个啊。”
陈博洛点头。
“为什么吵架啊?”
陈博洛的语气淡淡的,没关系情绪,只是在倾诉一件小事一般:“就是我昨天不是心情不好吗……”
话还没说完,舒泉就打断了这个对话,“为什么心情不好啊?”
陈博洛看了她一眼,道:“不是昨天李飞说我除了操机什么都不会吗,后来就心情不好呗,坐在后面也不想说话。”
可这一瞬间,舒泉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很美好,像是郁结了很久的事情一下子通顺了起来,她忽然能理解陈博洛昨天为什么会对自己爱答不理了。
根本不是他爱答不理,而是他根本没有心情理任何人。
舒泉听着,陈博洛继续道——
“然后我昨天下班就自己一个人先走了,结果她回去以后怪我没等他们。”
“我就好声好气的说,你们有时候也没等我就走了。结果她还不高兴了,甩着个脸。我也没管她,出去吃饭的时候她让我帮她拿纸我也没理。”
“吃完饭我一个人就先走了,后来她回来以后对着我发脾气还扔东西。”
舒泉其实不太清楚自己应该怎么去安慰,她心底里的确是觉得这个女孩过分,可又觉得过分的越了线。
她看着陈博洛的眼睛,那双眼看着她时是这样柔和,“那你就不和她说话了?”
陈博洛轻嗤一声:“我为什么要理她?”
舒泉抿唇,觉得是时候问出这个问题了。
她一直觉得陈博洛和这个女孩的关系非同一般,这个女孩能在下班时双手抚上陈博洛的后背,能站在他的身旁同他说笑。虽是嫉妒心使然,可更有女生间的第六感。
她抿唇,说:“那你哄哄这个女生啊,女生一般都脸皮薄。”
听到这话,陈博洛更觉得好笑,他一只手压着板子,表情不屑:“我为什么要哄她?她又不是我对象,她是我兄弟的对象。”
“啊?”舒泉装作震惊,“那你对象呢?”
“我哪来的对象?”陈博洛一下子笑了出来,看着舒泉,表情却诚恳,“没对象哦。”
舒泉闻言,缓慢的点了点头。
话题到这里,应该是要结束的。可陈博洛却忽然说:“要是我对象的话,我肯定哄啊,我哪里可能和她吵…”
舒泉看着陈博洛微微扬起的笑意,他的眼睛里闪着光,仿若在急切的宣布一件重要的事情。
可她有种感觉,这句话只是说给她听的,是陈博洛想告诉她,做他的对象多么幸福。
“真的?”舒泉笑着说,“那当你对象还挺幸福的。”
陈博洛扬眉,“那当然。”
——
下午六点,吃完晚饭的时间总过得很快,那段时间也是最闲的,比起一天来说,那两个小时算是自由分配时间。
舒泉闲散的压着板子。江景兴同陈博洛聊着天,没多久便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乱逛了。
陈博洛倒爱往舒泉这里跑了。
临近下班,他更无事可做,于是在舒泉填写记录表时,他再次压起了板子。
舒泉在旁边看着他,静静的看着。彼时,线体后面腼腆的纹身小哥却抱着载具走了过来,将载具送给舒泉后,对她笑了笑。
舒泉也招手说谢谢。
陈博洛压着板子,瞧着他们两个。想起昨天舒泉朝后跑的一幕幕,心里是压抑不住的烦躁。
“诶。”陈博洛忽然道,“你昨天怎么总往后跑。”
舒泉看着陈博洛,撞入他的柳叶眸中,她张唇,很快解释道:“就是后去玩啊,看看人家纹身。”
沉默半晌,陈博洛忽然说:“你是不是喜欢人家?”
舒泉闻言,立刻摇头,看着陈博洛的眼睛,真诚又委屈地道:“没有,人家才16岁。”
陈博洛显然不信,他眼中出现警戒感,“16岁怎么了?”
“我就是看他白白嫩嫩啊。”舒泉说,“看看他纹身而已。”
白炽灯闪了闪,舒泉的视线暗了又暗。陈博洛的眼睛,陈博洛的嘴巴,眼中的柔情,嘴里的真情。
舒泉总觉得那一刻陈博洛的眼睛里是柔情,是蜜意,是爱,是欢喜。是不顾一切的冲破。
他直直的盯着舒泉,语气委屈又难过,可又似乎是理直气壮的,他说:“那我长得不白吗?”
那一刻,舒泉的心软的不像话。
她扬着唇,真挚极了:“白啊,比他还白白嫩嫩。”
陈博洛笑着,对舒泉所外露的情绪都柔情似水。
舒泉宁愿溺死在里面。
他说,那我不白吗?
那样委屈。
舒泉觉得,在他问出这句话时,仿佛是在质问自己,那你喜欢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
给自己打个广告,虽然这本可能没有人看T3T下一本写这个,娇女复仇记。男女主非双c。
《玫瑰枪》简介:
“我看陈湛这几年变化好像不大,你对他真的没感觉了吗?”
酒过三巡,寒风中凌珂同杨曼碰撞完酒杯后沉默了一会,倏然出口。
“我想我一辈子都无法原谅陈湛。”
桥城的春季泛冷,风吹乱杨曼的发丝,她举起酒杯喝了一口,白酒的灼烈让她没得分心。她抿唇轻笑,回答道。
凌珂不再说话。
后来,凌珂真的看着陈湛和杨曼互相碰撞,交汇,贱踩,试探。
她看着杨曼报复,到最后对方为她神魂颠倒时,她全身而退。杨曼轻蔑道——
“这些都是陈湛欠我的。”
凌珂没阻拦过。
直到后来,某一天,他们缩在沙发上,杨曼躺在陈湛怀里时,杨曼举着手机,给陈湛看他们一起在禾木拍的照片。
半晌,她抬头,对上陈湛的视线,笑着道。
“阿珂说,她终于明白我们为什么会相爱。
她见过我们□□的灵魂,重逢时,似满目疮痍。可在我给她看我们在禾木一起拍的照片时,她说她忽然想起一句话——我们相爱,就是为民除害。”
第10章 第十章
舒泉之前就有听陈博洛说这几天要转夜班,夜班时间是晚上八点上班到第二天早上八点下班。
其实舒泉觉得没什么所谓,她以前也熬过大夜,到第二天早晨五六点才睡,或是熬了大夜以后还失眠了,十一二点才睡着的也不在少数。
上夜班的前一天,他们安排了一天假。因为是临时通知,早晨八点舒泉去上班的时候开了大会,提醒所有人注意上班时间后便又让所有人员下班回去休息。
舒泉怎么想都无语,她早晨起早来上班,结果来了以后通知放假。
厂门口围了一众人,舒泉在手机上约了一辆车,在等待的时候,她的室友打电话给她,问她有没有打到车,现在人太多,她们排不上。
舒泉让她们来门口和她一起走。
她没有看到陈博洛,烈日骄阳,台风似乎成了暴雨的噱头。
她不知道陈博洛现在在哪里,是已经和他的朋友们离开了,还是正在等待?
舒泉看过陈博洛骑着电动车的样子,他喜欢单手开车,工业园区管的不严格,他连头盔都不戴,车开动时,他会习惯性的揉两下头发。
他的发型是板寸,比起少年感的日系短发,他的更清爽些。
回到人才公寓,舍友将钱微信转账给舒泉后,她们提议出去玩会。舒泉对附近不太了解,舍友说离人才公寓不远有一个科技广场,可以去那里看看。
舒泉没什么主见,只是想跟着她们一起,于是便答应下来。
洗完澡,网约了一辆车到科技广场大概七元。
她们在一家麻辣烫店里吃了饭后去了超市买些日用品。舒泉的家人对她不吝啬,生活费每次都是200元的给,一般她妈妈给完大伯也会给,所以她算是拿着两份的钱。
逛着超市时,闲来无事,她拿出手机随意的翻了翻,忽的,微信提示信息传来,舒泉点开——瞧见是工作群组长要求到家的员工在群里发信息。
接二连三的人纷纷发送。
舒泉将信息随意的上下翻动两下,视线停在了一个蓝色衣服的男孩头像上——
陈博洛:已经安全到家。
舒泉也不知道那一刻是怎么想的,就是很想加他。她急匆匆的点开了陈博洛的头像,他的微信名一如既往地叫Aese。
点击添加好友,在思索着是否要发送时,舍友忽然拍了拍她,让她去零食区看看。
舒泉愣神,发了个抖后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又急匆匆的退出微信界面。
她不要那么主动。她想要陈博洛加她,甚至以后在一起,也希望陈博洛和她说。这是她内心的想法,也是底线。
试探一个人喜不喜欢自己的,她的底线。
回到人才公寓她去隔壁宿舍和高中同学聊了会天。聊了大概一个小时,她回了自己的宿舍。
躺在床上刷微博时热搜出现一个词条——一个男生怎么样才算喜欢你。
热一评论:主动的不顾一切的加你的联系方式。
他的回复下有很多人赞同。许多人跟着回复他的评论,舒泉一一点进去,她脑子里都是陈博洛的脸。
“喜欢一个人就是会很想和她聊天啊。”
“如果一个人喜欢你,他是藏不住的,他会很想很想找你,想拥有一切能和你的世界相交的事物。他会偷偷关注你,会不受控制的看你,做出让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的事情也不会介意。”
舒泉自虐性的一个个看完。
她想起有一天,陈博洛和她聊天时,她忽然问陈博洛是什么星座。
陈博洛回答是处女。
舒泉歪着头,傻傻地问:“那你有洁癖喽?”
陈博洛斜视了她一眼,揶揄道:“我找对象还有洁癖呢。”
舒泉仰着头看他,语气甚至有些急迫:“什么洁癖?你找对象什么要求啊。”
陈博洛却不说话了,只是盯着她笑。
她自觉喜欢暴露,也不好多说什么,回怼了一句:“处女就是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