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与直觉好像才复苏般,刚与大脑取得共通的联系,发觉这是足够让人心脏暂停的答案。
舒泉的鼻尖也酸了,眼眶也红了。她不知道怎么了,忽然难以呼吸。她吸了下鼻子,再也忍不住了。
她直直的看向陈博洛,与那双日思夜想的眼睛对视上。
空中的一切气息变得燥热且不可忍耐,孙哥没有说话,他继续干活了。
只剩下舒泉与陈博洛,彼此换了种身份对视,再也回不去的从前。
舒泉眼泪快掉了,她装作打了个哈欠以圆谎。
她想冲到陈博洛面前问他为什么要这样,问他会不会后悔,问他是不是故意的想要气她。
可她说不出口,他们对视了很久,很久。久到时间快要到了尽头,那段时光很长,可当舒泉情绪稳定后,发现也不过是三分钟。
他们最长的对视,时间竟感觉快抵上这一个多月。
舒泉转身而走,同孙哥说了再见。
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到快下班时,舒泉又去找了孙哥,他们继续聊八卦,每一句都直击舒泉的内心。
孙哥说:“林溪语长得,真的不行。”
舒泉问:“那我呢?”
孙哥说:“你虽然算不上极品,但也很标致。”
舒泉闻言,苦笑。她忍不住和她比较,最后发现自己没有一点输给林溪语,可偏偏在这件事情上,以最羞辱的方式输了。
说话间,舒泉看到陈博洛不知何时走了出来,她看了他一眼,便立即移开视线,并拍了拍孙哥,让他也别说了。
孙哥立即闭了嘴,随后陈博洛转弯,朝着他们走来。
舒泉的余光一直看着,一直看着,看到他路过了孙哥,可即将路过她时,舒泉有种预感,他站在她的身后。
有一道视线正在盯着她,不容她忽视。
舒泉的身子都僵了,随后慢慢转过身,她看到孙哥也在看着陈博洛。舒泉深吸一口气,视线看向自己的身后。
陈博洛站在那里,眼带笑意,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如初识的模样。
他似乎始终是曾经那个少年,与世无争,真诚热烈。
可一切都不一样了,他不是那样的人。
舒泉看了他一眼,眼神冰冷,没有温度,与冬季的雪似乎一样。她也只看了一眼,随后便转回身。
她不想再理他了。
刚刚看他的一瞬间,舒泉脑海中忽然反应过来了一句话,他一直都是在骗她。
陈博洛不久后也离开了,他没有主动和舒泉说话。
舒泉也不知道他现在频频的眼神算什么。
到下班的点时,祁珊来交班了,舒泉找到了她,说:“陈博洛和别人在一起了。”
祁珊看着她,蹙眉道:“谁?”
舒泉忽然反应过来,祁珊不知道那个女生的名字,她挠挠头,想着那个女生的特征,于是描述了一下,“那个经常涂紫色口红的女生。”
“我靠!”祁珊忽然大声喊道,“真的是她!”
舒泉闻言,微微皱眉,“什么意思?”
“我前两天看到他们一起进车间的,那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祁珊语气急速,她眉头皱的紧紧的,一直注视着舒泉。
随后,她又说:“这女的长得真不怎么样,他有病吧。”
舒泉其实能理解祁珊说陈博洛有病,作为她的朋友,祁珊下意识的为她维护了尊严,也下意识的打抱不平了。
现在的社会,所有人都是看脸的。
舒泉始终是笑着的。
“而且这个女的,之前无缘无故甩过我白眼。”祁珊翻了个白眼,“有病,狗配狗。”
听到这,舒泉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她拍了拍祁珊的手臂,笑的不行。
她的心涩的快泛出苦水,可表情还得装作不在意。
这是她未来的生活,未来的装作坚强的每一天。
但还好,她足够有勇气,她不会再理陈博洛,她只要再忍三天就可以回家了。
那时候,她就可以拥抱更好的人生了。
她在大学,一定可以遇到和他一样像的柳叶眼少年。
也一定,比他干净明朗。
也一定,会有赤诚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
难得的4000+
说一下一直强调的林溪语的颜值,其实本意上不是贬低,是想说她不如舒泉。且唯一想贬低是只有陈博洛,和别人暧昧快两个月,结果转头和别人在一起了,算是玩弄别人感情吧。
再者,本文只有孙哥一个异性评价了林溪语的颜值,其他的人都是和林溪语有过梁子才讨厌她的。
偏个题,所以人还是要多积攒些人缘。
我觉得如今社会是看脸的,但不是贩卖焦虑。因为人和人是要接触的,接触过后才会靠着真心触碰本心。
而陈博洛和林溪语,认识不到一个星期,怎么可能了解本心?两个人或许是新鲜感,或许是互相利用,我也不知道。
快完结了吧,还有四五章。或许。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舒泉早上给恩发了消息,她告诉她,陈博洛谈恋爱了,那个人不是她。
但恩这次没有再骂任何关于陈博洛,她只是慢慢打字,缓缓而来。一切似乎回到了最初她喜欢他时,恩来支招的样子。
恩说:其实暧昧期就是这样,谁都没有定数。你不主动,自然有别人示好。什么都不算,没有确定关系,你只能自己消化。
舒泉现在彻底清醒了,情绪崩塌,她说:我不能接受啊,我一直没有把那个女生当一回事。因为我觉得她什么都不如我。
而这次,恩却笑了:
“也许你觉得你漂亮,条件好。
那可能一开始他给你的起始分数是比那个女生高的。
在后面你和他的相处,你有你的自尊和骄傲,你们很像,都很别扭,也并不合适。所以有很多时候因为双方都不愿低头,所以造成了误会无法接触背道而驰的结果。
当你每一次闹别扭,想让他主动来找你低头的时候,那个女生说不定正在热烈追求呢。
一边面对难搞别扭的你,一边面对另一个女生的直球追求。
陈最后选择谁都不意外。宝你看懂吗?”
她很少说这么多话,也很少这样劝她。恩一直以来都是让舒泉做自己想做的,可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告诉她如何放下,如何反思。
舒泉听懂了,但难受也是真的。
她发了个语音过去,鼻腔有些堵,“我意外的是,短短几天,他就有了新的女朋友。”
恩这次久久没有回复,在那段空白的时间里,舒泉一直在发呆,她回忆起这些日子的种种,感觉时间是那样飞逝。
想起他们的初识,并不完美,甚至带着仇视。
想起他们的暧昧,并不热情,甚至带着矫情。
可至此,也是她所有能回想的回忆了。
他留给她的。
八月初时,微信上花瓣告诉我这个小程序火了,在软件上输入问题,写出两个选项,花瓣便会开始凋落,直到最后一片,便是答案。
舒泉那时测了陈博洛喜不喜欢自己,答案是肯定的。
可测到能不能在一起时,答案却是否定。舒泉那时还觉得肯定是假的,一个软件罢了。
可现在,又不能不信。
恩的消息终于传来,她发了很长的语音,前面却是很长的杂音,舒泉这次却耐下心来一点点听完了。
“没什么可意外的,很正常。
转向就在一瞬间。
感情里永远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喜欢就努力追求。
没确定关系前,你什么也不是。
不要抱太大希望。”
她看着她们的聊天,看到恩冷静的回答,心里酸涩的不像样子。
舒泉翻到陈博洛的聊天框,发现他的头像还是之前那个,一直没变,没有换上情头。
她不知道自己在希冀什么,只是心里隐隐约约有不相信。
睡觉时,窗帘拉的严严实实,密不透光中,她看着窗边的缝隙,慢慢睡着了。
可梦里也不安稳,舒泉梦到了刚开始喜欢他的时候。
那时候,舒泉把□□名换成了忱驳络,与他有关,又好似无关。
她那时微博会员断了,还想将微博名换成橙波罗,那段时间一直很想改,但是没狠心续费。
后来过了那时期,也没想换了。
□□名也在某一次的冷战中悄悄的改掉了。
他们之间总是这样的,如恩所说,两个人都太骄傲了,在一起了反而难以收场。
可都走到这一步了,任谁都无法接受吧。
——
晚上上班,舒泉一改颓废,她觉得自己应该好了,于是在工位上也找了那个虎牙女孩玩,那个女孩的工位就在她的前方。
因为舒泉和李祥东被点名过,所以大部分人都记住了他们,在那里时,很多人都说她是不是和李祥东在一起了。
舒泉全数蹙眉否认,她笑着摆摆手说不可能。
有人问她是不是和李祥东睡过了,舒泉翻了个白眼。
她悄悄的看向二线,那里是她可望不可及的地方。
到晚半间,舒泉站在那里干活,她需要时不时的搬些东西,而就在此时,陈博洛却来了。
只不过他是去找林溪语的,舒泉看到了,也只看了一眼。
然而陈博洛路过她时,像是刻意般,眼含笑意,微微挑眉,眼底又带着打量,他走的很慢,好似在看她的反应。
舒泉与他对视上,心搁楞一声,随后加速时,她立即低下头,她逼迫自己不再沉沦。
后来没多久,陈博洛又路过她去找林溪语,依然是同样的目光,那双柳叶眼依然清澈,好似清泉细细流淌,舒泉差点沉溺。
在快要窒息时,她告诉自己,陈博洛和林溪语谈恋爱了。
她学会了及时止损。
如此反复了很多次,舒泉便渐渐不再看陈博洛了。
不过她是有些生气的,她想走到陈博洛面前打她一巴掌,告诉他不要总是看她,既然不喜欢,就不要多犯贱。
但那也只是脑袋里想想。
舒泉偶尔回到二线时,会笑着同那里的人打闹,里面不再有陈博洛。
而她余光中,也看到陈博洛正勾着头在看自己,那双眼炙热而深邃……
她忽略了。
林溪语偶尔也会来到二线,舒泉与她碰面时,会掐着自己大腿看着她,说:“又来找自己对象哦?”
那时,孙哥便也会开玩笑附和,“哦哟。”
林溪语微笑着摇头:“我来拿些脆盘。”
舒泉在心里冷笑一声,继而转过头,她一转身,却愣住了。因为陈博洛的视线在她的身上,而不在林溪语身上。
他那时的表情很冷,眼神冰凉,浑身散发着戾气。紧紧地盯着她的同时,反应到她看过来了,便立刻转移视线到林溪语身上。
舒泉咬唇,也移开视线,随后笑说:“要脆盘找你对象陈博洛给你拿啊。”
她字字加重,孙哥也在一旁煽风点火。
她在表现出不喜欢他的这一方面,得心应手。
——
后来陈博洛的目光一次次的投过来,舒泉一次次的躲开,视而不见。彼此擦肩时,他那炙热的视线灼烧着她,可她还是冷漠的路过。
他于她刚开始的喜欢是从一场擦肩开始,那现在就由无数个擦肩结束。
他于她刚开始的心动是从一道笑意视线开始,那现在便由她闪躲开结束。
这一切,如果她当初都躲开了,那应该也不会有如今的疼痛了。
舒泉现在才知道,看着自己求之不得时,是不会撕心裂肺的,那种难受是从心尖慢慢溢上来了。
如硫酸般……
——
八月二十四,舒泉写了离职单,转交到组长手上时,她如释重负。
她现在只想拼命的逃离,逃离这里,逃离陈博洛,逃离林溪语,逃离李祥东。
这里的一切,都让她害怕。
她有些庆幸自己当初八月二十时没有离职,不然自己都不会知道他们谈恋爱,不然以她的性格,以后一定会约陈博洛。
还好没有,不然真的丢脸了。
陈博洛得不到回应,也开始冷漠,他们做着最后一次毫无意义的冷战。
只是舒泉在二线笑时,陈博洛还是会看过来。只是她站在那里时,余光还是会不自觉看向陈博洛。
放不下,就得逼着自己放下。
八月二十五日上班,他们依然没有说一句话,或许彼此偶然间对视过,可舒泉已然不在意。
有喜欢她的人和她说话,舒泉也耐心的和他们说了再见。
——谢谢你们喜欢过我,只可惜得不到我的回应,又可惜我喜欢错了人。祝你们能遇到最好的人,挣到最大的钱。事业有成,亦或是学业进步。
她一一说了再见,唯独站在角落里的人。
林木,史湖,骆进登,河南的几个姐姐,还有各个她已经记不清名字的人。
她都找到了他们,除了陈博洛和李祥东。
这个带给过她伤痛,以及间接带给她伤痛的人。
后来找到闵恒州时,闵恒州笑着说:“还以为你会和陈博洛在一起呢。”
舒泉闻言,愣了一下。
随后闵恒州继续说:“真的。”
舒泉笑了,她低下头压低帽檐,嘴角微微弯起,装作不在意的说:“谁说我撕烂他的嘴。”
“太多了。”闵恒州笑的不行,“你可能撕不完。”
他说完,舒泉却笑不出来了。她轻咳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再见。
他们道别了。
可舒泉却心神不宁。她和陈博洛…竟然有那么多人会觉得他们谈恋爱了,为什么…
他们暧昧那么多人都知道吗?可如今没在一起,她是彻头彻尾的笑话……
因为现在,她是过去式了。
下班时,舒泉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地方,她转过身二线二线的开头,以及陈博洛的工位,那个他们相遇的地方,她讨厌他的地方……
食堂的方向,她心动的地方。
她有些遗憾,但此刻,或许最大的遗憾是没有和江景兴说一句再见,以及对不起。
她当时哭时耍了性子,现在想来,竟有些伤痛。
——
舒泉拿着离职单往前走,换好衣服,拎着包往换鞋处走。
她的速度有些慢,此刻看着不远处的尽头,看到陈博洛已经换好鞋准备往外走了,他背着斜挎包,视线微微瞥向里头。
两个人猝不及防的对视上,舒泉还没来得及反应,陈博洛便像触电般的移开了视线。
他的眼睛里带着防备与疏远,又有些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