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安妮听懂了,了然一笑,还捏了捏小白的脸蛋儿:“行啊你,讹上我了,跟怀野学坏了?”她转头问梁桁,“你觉得怎么样,难得有人翻唱你的歌,还是怀野,你不是和他不对付吗,让他出出洋相?”
梁桁的脸色今晚就没好过,符安妮自然当成了他见到乔稚晚和怀野在一起的不快,他现在是她的男朋友,她当然要说话哄着他的。
正好,她也想看看乔稚晚的笑话。曾经的天之娇女,如今的地下音乐门外汉,能演成什么样?没准儿真能给今夜平添一丝热闹。
RedGhost的歌后摇居多,最开始模仿过国外的Oasis,后面转了型,渐渐才固定成如今的风格。
出过几张唱片,成绩都很不错,下一张正在制作中。
前阵子梁桁的Demo就卡了很久,符安妮也知道他这段时间创作灵感不好——这时候尤其需要从过往的作品中找找初心。
正好,今晚怀野唱他的歌,是个很好的机会。
“不行,”梁桁说,“我不同意。”
“不要这样吧,”符安妮有点不快,牵住了他的手,五指扣住他的,安抚道,“今晚我生日诶,而且,你不是说你最近灵感不好吗,让别人唱唱你写的歌,说不定能给你点想法?”
梁桁还没再次拒绝,符安妮扭头就答应了小白:“告诉怀野,我答应了,只要大家觉得好,那我就加钱。”
“钱不是梁哥出吗,”谈杰这时不大愉快了,看了看梁桁,又看了看符安妮,“符总,这要是唱的比我们好,多打脸啊,周围这么多圈内的朋友,以后我们在LiveHouse怎么混。”
“这就怕了?”另一个乐队成员倒是愉快地接了招,“我们RedGhost现在能这么红,除了符总的赏识之外,我们梁哥的创作水平也是一牛,好吗?忘了咱们的唱片出了卖的多火,自信一点OK?我们的歌不是谁都能翻的。”
“是啊是啊,再说了,你看他们就一把吉他一个贝斯,一个鼓,我们还有个键盘和铃鼓呢吧,设备都不全……”
“当笑话看看得了,你真以为他能唱的比梁哥好?真唱得好他之前的乐队怎么散了?还不是因为自己留不住人。”
这边的议论声已经入了怀野的耳朵。
他闲适地坐在高脚凳,长腿疏懒地抻开,隔着一层烟气,半眯起眼睛,打量对面的那几人。
“怀野哥,我照你说的跟他们说完了。”
小白走回来,对怀野知会一声,又十分地犹疑:“不过……我也没练过红鬼的歌,这真的行吗。”
怀野没说什么,背好了吉他,烟在一旁捻灭,一副漫不经心的口吻,答非所问:“刺刺说你手机摔坏了,也不舍得换,就那花屏用了大半月了,今晚赚了钱了明天给自己换一个。”
“……”
小白张了张唇。
怀野抬眸,向他确认:“知道吗?”
“……哦、哦好。”
小白正琢磨他这是今晚稳赚不赔的意思?
怀野又对乔稚晚道:
“别紧张,跟着我就行。”
“不要怀疑自己。”
“也别怀疑我。”
乔稚晚还想说什么,他却只是淡淡地一笑,觑了她眼,就收回了目光。
不要怀疑自己,她知道。
不要怀疑他……
他是在暗示她什么吗。
明明只有十九岁的少年,却不知怎的,偏生给人一种被迫经历过很多事,经历过很多想不到的事情的感觉。
他也曾对她说过,如果每个人都能预料到会发生什么,那么没有人是不理性的。
头顶灯光摇晃,半个场子暗了下来,泳池边的迷离氛围好似LiveHouse,伴随着波光粼粼的水光涟漪,一阵噪响的吉他solo率先开了场。
乔稚晚终于知道什么叫做相信他,这分明就是他们练习过的,每个音符都踩在熟悉的区调之间,只不过低了一个音域,更显得阴沉、迷离,仿佛诉不尽的心事。
她到底是有音乐基础,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图,贝斯沉着的音律一交绕,整个音场更为厚重。
他居然万分信任她,都不怕她弹错,开场之前完全没告诉她会是如此。
他在用行为告诉她,不要怀疑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