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稚晚听到这里,哼笑了声。
梁桁被打断了,于是就没音了,不悦地瞥副驾的她一眼,“你笑什么?我是认真的。”
“不至于吧你,梁桁,你也不缺女孩子,非要在我身上浪费精力做什么,”乔稚晚连上他车上的蓝牙,把地址传输过去,淡淡道,“就送我到这儿吧,我按出租车付你钱。”
车行缓慢,乔稚晚从窗外掠过一眼。
依稀瞧到小区大门口又蹲守了几个来跟拍的人 。他们显然没认出梁桁这辆车,看也没往这边看。
真是烦人。
但她也暗自开始庆幸,暂时搬走也许是好事。
不然她出行都多有不便
何况她现在银行卡都被冻结了,该怎么活下去还不知道呢。
她活了24年,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窘迫的境地。
“有必要跟我算的这么清楚吗,你和我也不差那两个钱,而且,我跟有的没的可都断了啊,”梁桁理直气壮地说,“你还对我有什么不满意?还有,你要跟我划清界限,那我也要跟你算算昨天砸玻璃的账,你不是喜欢怀野那个小王八蛋吗,你知不知道他给我搞了多少事情,
“他以前在港城玩乐队的,一个高中生,整了个不入流的乐队,天天和我的乐队对着干,我在港城那会儿就知道他,他就是个刺头儿,你不了解他就和他走得那么近,他带着你干什么你都干……”
乔稚晚被他吵得太阳穴都疼,这才懒懒地接了句:“你停车吧。”
“——干什么?”
“你太烦了,我要下车,我自己打车走,”她冷声,“停车!”
“随你便吧!我还不送你了呢,”梁桁也来了脾气,下了高架,一脚刹车就停在路边,嚷嚷着,“你能打到车还有鬼了,打不到别给我打电话让我回来接你,你让怀野来啊——”
这么嚷嚷着,乔稚晚看都没看他一眼,已经打开车门下去了。
梁桁这才顿住话音,又扬声:“喂——你他妈真走啊!”又放软语气哄她,“别走了别走了,我送你,我闭嘴,我不烦你了还不行?”
乔稚晚拎着自己两只手能拿住的东西,唯独把Louis留他车上,眼神冷淡的,嘱咐他说:“按地址把Louis给我送过来,不然我和昨天一样去接它。”
“——我去?”梁桁都气笑了,“你真跟怀野学野了?”
乔稚晚懒得再跟他多说,一甩车门。
去路边打车。
梁桁还不住地威胁道:“你喜欢他是吧,你等着,我看你和他能好到什么时候!你俩有本事给我一直好着——你妈答应不了我和你,还能答应你和他?!”
这个早晨,乔稚晚的脑袋都要炸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被什么驱使着,许是这两天憋了太久的情绪和委屈要发泄,居然在梁桁的车一个甩尾要发动时,对着他的后车窗比了个中指。
她在国外长大,这种无能狂怒的路子她以前最看不上了。
但她刚和他说完话的那一刻,脑海里冒出的最大念头竟然是,他如果不把Louis给她送回来,她真的可能再让怀野带她去砸碎玻璃偷一次——虽然昨天并不是她的本意。
那种蠢蠢欲动地埋藏在她身体中多年,不安分的叛逆因子,此时像是一个个亟待爆炸的原子核,争分夺秒地膨胀起来。
不禁想起外界评论她最多的一句话——
她和她的爸爸,祖父一样,都是自毁倾向强烈的潜藏的疯子。
迟早毁在她自己的手中。
想到这里,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梁桁看到了她那个中指,倒着车就要回来。
这时,一辆出租车停在面前,乔稚晚想都没想,拉开车门就坐了上去。
她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出租车司机可能看到了她那个中指,这会儿注意到来抓她的那辆黑色宝马,从后视镜古怪地瞧了她一眼。
欲言又止似的。
乔稚晚将一缕发优雅地捋到耳后,重新回到一贯淡定自如的姿态,递过去自己的手机,优雅微笑:“师傅,这个地址。”
她又补充道:“后面那辆车是我前男友,麻烦快点,别让他跟上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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