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白杰拉着陈玉往外走了。
餐厅里只剩下藏叶和顾以南。
张嫂进来给顾以南添了碗筷,也出去了。
“藏爷爷,晚辈就不坐了。”顾以南抬手,松了松领带,语气虽然恭敬却疏离得过分:“顾家有家训,忠妻,护妻。”
藏叶搁下手里的筷子,脸上的笑容收住了。
“你什么意思?”
顾以南湛蓝的眼眸在镜片后深邃如湖泊。
他指尖在门框上富有规律的轻点着,无声哂笑:“顾家还有家训,敬长。”
“我敬您,所以单独跟您说。”
所以等藏家小辈们和无关的人离开他才说。
给藏叶留尽了面子。
他撩起眼睑,直视藏叶,语气不卑不亢。
“有我给她撑腰,谁也动不了她。”
窗外屋檐上的积雪融化在阳光里,沿着檐角滴露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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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岭几乎是气鼓鼓的旋风一般冲进二楼卧室里。
“胆小鬼!”
“狗男人!”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她孩子气的咒骂着,还是不解气,小碎步跑到桌边,扯了张便签,用加粗记号笔写下“狗男人顾以南”六个大字,贴在大熊公仔脑门上。
字迹对仗工整,龙飞凤舞。
“哼哼。”她鼻孔出气,揪起枕头,往公仔的脑门上狂抡不止,使出来浑身的力气,打得她手都发麻了。
“顾以南你个王八蛋!”
“泯灭人性的小人!”
“我明天就把你的名字用进漫画里,做太监!给藏岭皇后娘娘跪着洗脚!”
一阵凉丝丝的风从身后刮来,藏岭突然觉得浑身一冷。
她后知后觉的转身,顾以南不知什么时候上来了,倚靠在门框处,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而藏岭已经满脸呆滞,不知道刚才她骂他的话被听去了多少,大脑已经暂时失去思考能力,手臂机械性地重复着之前的动作,拿着枕头砸在大熊公仔上。
公仔脑袋上的便签没粘紧,被这一砸震得飘忽而下,摇摇晃晃的被风一吹,好巧不巧飘落到顾以南的脚下。
他垂下眼睑,看了一眼,而后望向她,无声挑眉。
藏岭感觉自己脑海里有烟花炸开,她刚刚都骂了他什么,她不敢想。
风拂过檐上雪。
“我.......我肚子疼,我先去个厕所。”许久,她几乎是动用仅存的理智,说出这句漏洞百出的话。
顾以南看着小姑娘脸色苍白,眼神毫无焦距的看向前方,绕过他,就要往外走。
他收回目光,拽着藏岭的手腕,将人一把拉了回来。
另一只手抬起,当着她的面,关门,落锁。
“咔嚓”的落锁声在寂静地屋子里清晰入耳。
藏岭呆愣愣地抬头看他。
顾以南皮笑肉不笑的看她,下巴点了点身后,好心地提醒她:“你屋里有。”
藏岭后知后觉。
她“哦”了一声,还是那副没有魂儿的样子,往卧室的洗手间走去,将门关上。
藏岭绝望的坐在马桶盖上,双手摊开,将脸埋进手掌心里。
想死的心都有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藏岭竖着耳朵听着外头的动静。
好像......没什么声音?
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