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路灯渐次亮起,夜幕降临。
藏岭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不知不觉已经七点多了。
远处时不时传来鞭炮声。
藏岭走到窗前,拉开窗帘看了眼,天空又下起了细细的小雪。
她赶了一天的稿子,又累又饿,只想窝在沙发上眯一会儿,于是拿手机叫了个外卖。
取了一床小毯子,窝在柔软的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窗外大雪无声,路灯下挂的红灯笼随着风雪飘摇。
分针在钟表盘上转过四分之一圈,迷迷糊糊中,藏岭听到了敲门的声音,却并不清晰,仿佛是有人进了院子,在门口摸索。
门口处传来钥匙插进锁孔里的声音,金属碰撞的转动响声让藏岭彻底清醒过来。
意识在瞬间回笼。
她以为是顾以南回来了,掀开小毯子伸着脚去找拖鞋。
钥匙在锁孔里转动半天,却没能打开门,又抽了回去。
然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似乎在围绕着门口来回踱步。
不是顾以南。
不然他不可能打不开门。
藏岭脑海中的弦立刻紧绷了起来。
她踮起脚尖走到门口处,扒在猫眼里往外望。
外面灯火昏暗,站了个穿着裹着羽绒服的人,看不清脸,佝偻着腰,拿着个长条的铁片在门锁里摆弄着。
一片刺眼的亮光反射到藏岭眼底。
月色下,她看到那人衣领上白色的雪花,以及左手拿着的——匕首。
刀片上反射出白晃晃的月光。
藏岭心里空了一拍,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捂住嘴,才把冲到嗓子口的尖叫声咽了下去。
那人见到开门不成,改为踹门,刀尖胡乱的往门上捅。锋利的刀刃划在门板上响起尖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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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浩将车子开进裕华国际,“咦”了一声。
后座撑着头的男人睁开眼:“怎么了?”
“这院子门怎么开了?”方浩疑惑,车灯照过去,院子里的花盆被摔的稀烂,雪地上散落上凌乱的脚印。
“哗啦——”玻璃窗被人从里面砸碎,黑色的唱片机被人扔出来,与此同时,屋子里响起女生的尖叫声,凄厉异常。
糟了,方浩眼皮一跳,心狠狠一沉。还没来得及停稳车,应急锁被打开,后座的男人已经跳下车而去。
深夜的风很大,狭裹着雪花从窗户涌入,卷起窗帘疯了一样飘飞。
藏岭瑟缩在衣柜和墙壁的角落里,伸手死死捂住嘴不让自己尖叫出声。
那人已经听到玻璃窗砸破的一声尖叫了,疯了一样翻找着屋子里的东西,手里的刀胡乱往四处挥舞戳了进去。
白色羽绒纷飞,被子被他挑烂,玻璃酒橱砸烂,各色酒水流淌了一地。
“出来出来!”那人发出困兽般的低吼。
月光洒进来,藏岭一抬头,看到他野兽般血红的眸子。
他也看到了藏岭,手中的刀刃反射着冷冷的光,往她的方向走过去。
风声呜咽怒吼,雪花拍打在脸上。
藏岭满眼惊恐,不住的发抖。
那人狰狞冷笑着:“你这种恶心的人怎么配活在世上?”
藏岭捂住嘴,挣扎着往门外跑,被那人一把揪住头发,撕着着甩在地上。
后背上一阵刺麻的疼,地上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子,尖锐的刺进皮肉里。
那人手里的刀再度刺来。
划破了风声。
她睁大了眼睛,满眼的不甘。
一滴泪顺着眼角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