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看越觉得自己没做个人。
她艰难地闭了闭眼。
与此同时,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手机响了一声,她回过神来。
暗下的手机屏幕重新亮起,她眼里的光芒却一瞬暗下。
路景越:【明天不在,你不用回来。】
—
傍晚,路景越接到顾矜的电话,告诉他,昭棠重新跟她约了明天下午两点的心理咨询。
路景越正在去机场的路上,闻言神情并没有什么波澜。过了一会儿,开口:“这次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陪着她?”
顾矜愣了一下:“你陪着她?”
路景越捏了捏眉心:“不是这次,是这次以后。您那边有没有什么办法,把我引荐给她,让我以后都能陪着她?”
“引荐?”顾矜有点被弄糊涂了。
路景越的目光落在高速两旁的行道树,漆黑的眸子沉静:“嗯,我不想再让她觉得自己是一个人,您想个法子把我引荐给她,说我是她的病友也行。”
顾矜:“……”
病友?
路景越:“当然这只是我一个不成熟的建议。”
顾矜:“……”
你还知道不成熟啊。
最后,顾矜无奈地说:“我明天先看看她的情况吧。你先放宽心,也不一定就悲观,也许是柳暗花明以前最后一道坎儿了也说不定。”
挂了电话,路景越点进微信,视线又一次落在两人最后的聊天记录。
眠眠:【那你明天在哪里?哪里我都可以去找你,我有话想对你说。】
路景越:【明年再说吧。】
昭棠艰难地盯着路景越最后一行字,许久,眼角刺刺的疼。
不是,不是生日快乐。
不,也有生日快乐。
只是还有更多更多的话,她想都对他说。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给他打个电话,直接就在电话里告诉他一切。
可是她对自己没有信心,更何况还是隔着手机,她怕一个不小心弄巧成拙……她彻底失去他了怎么办?
她不想再失去他。
她惶惶一天,在图文店里,几次出错,如果不是她认错态度良好,老板说不定直接不做她生意了。
她终于掏出手机,给顾矜打了电话。
对,她不是没有希望。
她还有顾矜能帮她!
约好了明天下午两点的咨询,她订了第二天早上八点的航班飞临绛。
她的礼物做了一天,一直到图文店打烊。离开后,她又赶去最近的顺丰快递点,赶在今晚最后一趟快递发出去以前,将自己的礼物寄给他。
她想,他不想见她,那就用寄的吧。
她这晚的的确确曾一度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到顾矜身上。
顾医生是国内最好的心理医生,当年就是她让她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彻底从抑郁症的阴影里走出,此后健康地生活了四年。
那么这一次,她一定也可以帮助她,给路景越一个健康完美的女朋友。
她不知道自己这一夜究竟睡着了没有,她只是躺在床上,双手交叠在胸前。她闭着眼睛,脑子里纷乱的画面一帧帧掠过,她不知道是梦境还是现实。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来的时候,她睁开眼睛。
那一个刹那,她忽然间无比清醒地认识到——
顾矜帮不了她!
谁也帮不了她,能帮她的只有她自己!
那些她曾经以为已经咬牙挺过去的过去,的确是真真实实的已经过去了。只是她太贪心,她不仅想要从前那些挣扎、迷茫和痛苦过去,她还苛求那一切了无痕迹,就仿佛从未发生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