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点脸——葵近
时间:2022-06-10 08:24:07

  “那是小鬼吧,”迎羡嘟囔:“专趴人肩膀的小鬼。”
  “嗯,”他的声音像醇厚佳酿,不管怎样都令人陶醉,顺着她话说:“小鬼就小鬼。”
  他们很快到达目的地,拿完快递回家,迎羡迫不及待拆开包装取出耳钉。
  她很喜欢小巧简约的款式,图案有鹿角和小鱼,四枚耳钉摆放在手心里伸到他面前:“好看吗?”
  程邀还真认真看了眼,极具简单和冷感的线条,俏皮不失格调,的确是她的风格,他唇微弯:“你戴肯定好看。”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她踢掉鞋子,毫无顾忌地光脚,蹭蹭蹭地跑上了楼。
  程邀已然习惯她的作风,换上鞋后,拎着她的拖鞋跟上去。
  彼时的她坐在化妆镜前,第一次取耳钉,动作小心翼翼又笨拙,生怕弄疼了耳朵,以至于拔起耳垂后面的耳堵也艰苦万分。
  程邀把鞋放到了她脚边,给予建议:“洗完澡再慢慢弄?”
  迎羡看着自己泛红的耳朵,觉得他的提议甚好,脚丫伸进拖鞋,快速地洗澡去了。
  心心念念换耳钉,洗澡的速度快了不少。
  她洗完是十五分钟后,系着腰带风风火火从浴室出来,重开她的换耳钉大业。
  程邀无奈摇头,拿好衣物进到浴室。
  再出来时,小姑娘坐在化妆镜前,听见门口的动静,眼眶通红地望向他。
  嘴巴一撇,怪可怜。
  幸而四下无人,否则这副样子,还真像他欺负了她。
  他擦头发的动作愣住,“怎么。”
  迎羡指着空荡荡的耳垂说:“我戴不进去。”
  她对着镜子戴了十来分钟,也是奇怪。
  明明耳钉的针头都对准那个针眼了,她以为戳进去就好了,戳是戳进去了,却怎么也戳不出头。
  这种感觉就好像未知的隧道,进了入口,不知道出口在哪。
  试了几次均不成功,也许是她太怕疼下不去手,也许是她真的太笨了。
  人生第一次,因为戴不进耳钉这样的小事,产生前所未有的挫败。
  往往人一着急,原本还有百分之五十的成功几率,因为心浮气躁,急于求成而降到百分之零。
  “我看看。”程邀返回浴室擦干净手,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她身边。
  她皱起眉头乖乖仰头,男人指尖温温热热,触在耳垂莫名让她焦躁的心情平静下来。
  为了看清,他凑得更近,呼吸是呼吸,和心跳交缠在一起。
  迎羡抿住下唇,配合他的动作歪头。
  他沉沉地呼出口气。
  他没有耳洞,自然没有戴这个的经历,更别提给别人戴。
  她的耳垂红的不像话,像鲜艳欲滴的血,这个时候不好再捣腾下去,会感染。
  他去拿了碘伏:“我先给你消毒。”
  动作小心谨慎,她一皱眉头,就会牵扯他的心脏控制不住紧缩。
  消完毒叮嘱她不要碰,径自拿过手机去阳台打电话,询问有经验人士。
  与此同时,迎羡也拿出手机百度百科。
  ——新手怎么戴耳钉?
  ——新手戴耳钉的诀窍。
  ——戴耳钉的小妙招。
  ……
  回答都是大同小异,也和她戴时的操作大差不差。
  她又去群里问乔佳。
  乔佳给出的答案是——
  【没有技巧,全靠自己慢慢摸索】
  【实在不行让程师兄来,不就是个洞么,程师兄天赋异禀,绝对能无师自通】
  这话怎么看怎么奇怪。
  迎羡看着屏幕出神,五官皱成一团。
  陶芋【网管出警,楼上快撒开你的方向盘!】
  迎羡:“……”
  看来的确不是她的问题,是乔某人开了个隐形婴儿车。
  不多时,程邀拉开玻璃门回屋,郑重其事说:“你相信我的话,我帮你戴试试?”
  而迎羡被乔佳洗脑,满脑子都是“天赋异禀”“无师自通”,没有多想就鬼使神差点了点头。
  程邀让她坐到床上,身边的位置随着他坐过来轻轻陷下去,男人动作轻柔的捏住她耳垂。
  耳钉戳进去前,他没底道:“痛的话和我说。”
  迎羡视死如归点头。
  程邀做这事,好像比第一夜时还要紧张,就怕会弄疼她。
  另一只手的指尖抵在她耳后,意料之外的,耳钉成功穿过耳洞,触到手指。
  迎羡也感觉到了,不可置信地眨眨眼,扬起声调:“好了?”
  程邀也很懵:“好了。”
  她的嘴巴震惊的忘记合上。
  就这?就这?
  为什么他就能轻而易举地戴上?
  显得她刚才戴不上的那十几分钟愚蠢至极。
  迎羡不服气,“你给别人戴过吗?”
  程邀几乎是在戴上的一刹那,浑身便放松了下来。
  接下来的动作自然而然许多,他给她耳后戴上耳堵:“只给你戴过。”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吗?
  迎羡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可当他拿过另一个耳钉,她仍然顺从地换了一边身子面朝他,将耳朵送上去给他戴。
  男人清沉的嗓音响在耳边,陈述道:“刚才找咱妈咨询了一下。”
  他用的是“咱妈”,说明他给两位母亲都打了电话。
  在对待迎羡的事上,他向来谨小慎微,容不得出任何差错,所以他选择叨扰两位长辈,在她们传授的技巧中取其精华。
  都戴上后,像是打开了某种开关。
  刚才的没精打采一扫而空,迎羡跑到镜前左右端详自己的耳朵,甚是满意的点了下头,回头兴高采烈道:“我愿聘请你为我的御用戴耳钉师傅。”
  就冲她戴不上的那十几分钟,如果再换作她自己戴,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能戴上。
  程邀的眉目染上柔和,坐在床边姿态慵懒,单手撑在身后,饶有兴味道:“那请问,报酬是什么?”
  迎羡舔了舔嘴角,迟疑说:“把我每个月的零花钱分你五分之一?”
  “五分之一?”他眉头微挑,一字一顿重复她的话:“你的零花钱?”
  “看不起五分之一吗?”迎羡正起神色,凶神恶煞:“你是嫌少吗?”
  “程太太,”程邀好笑地唤了她一声,身子前倾跟她算账:“你要拿我给你的零花钱,给我报酬?”
  “这小算盘打的响啊。”他拖长语调总结。
  “这不一样!”迎羡诡辩道:“给我零花钱的是我丈夫,收我报酬的是戴耳钉的师傅,这怎么能一样呢?”
  说完,大概自己都觉得离谱。
  对上他的眼睛后立马破功,颧骨上升,忍不住笑场。
  程邀起身,一步一步靠近她。
  迎羡没动,挺了挺胸,直觉气势上不能输。
  直至他来到她身前,周围的空气愈加稀薄,迎羡的腿.根抵着化妆台,被他圈在一方狭小的天地里。
  他将她垂在颊边的发丝捋到耳后,干脆地拒绝:“我不要你的零花钱。”
  又诱哄道:“再好好想想。”
  到此,她也明白过来他所指的报酬是什么了。
  她直直地望进他眼底,依稀能瞧见自己的倒影。
  迎羡眨眨眼,挺直背脊,故意说:“我想不到。”
  “要不,”她转了转眼珠:“我把我的奖学金,还有比赛拿到的奖金,分点给你?”
  程邀失笑,倒是松开她走了。
  就在迎羡以为这事就这么算了的时候,男人走到床头,打开柜子拿出了什么东西,重新折返到她身边。
  卡片的边缘轻薄地剐蹭在她的掌心,还不止一张卡。
  “这里面的数额应该要比你的奖金和零花钱多得多。”
  如今他全给了她,就是为了告诉她——
  他不缺钱,甚至还能把多年来的积蓄全交于她保管。
  其实这一步骤,在他们新婚夜他就做过了。
  那时的迎羡泾渭分明,当然不肯收。
  而此时,她简直化身成一个小财迷,一股脑塞进了自己的浴袍里。
  他都拿出这么大的诚意和她做交换了,她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唇,意有所指:“一次一个。”
  帮她戴一次,她就主动亲一下。
  她的吻一触即离。
  他追随她,讨价还价:“一只一个。”
 
 
第46章 第四十六点
  迎羡的履历在一众选手中尤为突出, 此次竞选的芭蕾舞演出与一月的中华艺术节挂钩,上面十分重视。
  世界之大,舞蹈功底深厚, 舞台经验丰富的前辈大有人在, 主舞的最终人选未定夺前, 哪怕她通过了选拔也无法掉以轻心。
  接下来的日子她的课余生活被训练占满, 每天练到精疲力尽,所有人都像是连轴转的陀螺, 丝毫不敢松懈。
  也因此她住回了家里, 程邀每天上下班接送她,两人的相处时间比她住学校里多出了不少。
  “累死了。”能从地下车库走回家已经是她最大的极限。
  迎羡踢掉鞋子, 浑身无力地趴在了沙发上, 整个人像尸体般。
  程邀拎着拖鞋走过去,在她的身边坐下,手掌覆在她的小腿按摩,和她开玩笑:“既然这么累,就不跳了吧,我也可以养你。”
  刚才还恹恹弱息的某人,听了这话立马回头瞪他一眼, 仿佛下一秒就能力气充足地跳起来暴打他。
  她气势如虹地说:“我的字典里就没有‘不跳’两字!”
  程邀挑眉, 手上的动作渐重,力度把握的很好, 对她给予肯定:“看出来了。”
  他有时候是打心眼里佩服这姑娘, 痛神经从小就比其他人敏感, 跳芭蕾舞少不了磕磕碰碰, 她却能够从一而终的坚持下来, 何尝不是一种奇迹。
  热爱, 大概是激发潜能和持之以恒的最高动力。
  帮她全身按了一遍,程邀俯首,唇贴了贴她的额头:“还起得来吗?未来的舞蹈家。”
  迎羡的双手交叠在下巴下面,微微侧头,脑袋随着说话晃动:“起不来。”
  她坐起来,程邀的手顺势穿过她膝弯,公主抱她起来,两人上楼。
  他的步伐沉稳,迎羡环着他的脖颈说:“其实我想你直接抱。”
  言下之意是不用问那一句。
  程邀颔首,眸中含笑:“好,我知道了。”
  而他,还举一反三了起来,直接带她进了浴室。
  训练期间,她养成了一回家就洗澡的习惯,而此刻,事态似乎在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迎羡踢了踢腿要下去:“你想干嘛呀?”
  程邀无辜地“唔”了声,并没有放开她,“我还以为你连洗澡的力气都没了。”
  “这个力气还是有的!”迎羡不服气,像是条扑棱的鱼,“你放我下来。”
  程邀将她抱坐在了盥洗台上,她坐在上面,视线与男人性感的喉结平齐。
  他低头看见她泛红的耳垂,抬手碰了碰:“害羞了。”
  是陈述句。
  “没有!”音调说不出的娇俏。
  迎羡的脚尖踢他,不准他说那个词,其实就是有点羞赧。
  两人之间他没少帮过她,但那都是事后,她迷迷糊糊睡意朦胧的时候自然顾不得什么害羞不害羞。
  现在不一样,大家都清醒着。
  程邀笑,没想真的帮她,抬手揉乱她的头发。
  迎羡幽怨地看着他,这才察觉到他身上的服装是偏年轻化的休闲装。
  而且还是上个月他们打篮球那天,她陪他一起买的。
  最近他好像都是早上西装,傍晚休闲装。
  她惊讶问:“一天换两身衣服,你不累吗?”
  男人用一副“你才发现”的哀怨眼神瞅着她,自暴自弃说:“没办法啊,谁让某人喜欢。”
  这里的“某人”指谁,不言而喻。
  浴室空气安静,迎羡小心翼翼吞咽口水的声音被放大无数倍,惹得他好心情的笑了起来,最后被某人气急败坏地赶出了浴室。
  用完晚餐,段煦在微信上邀请程邀过去一聚,并且抱怨有了家庭的男人就是不一样,见色忘义,色令智昏,从此君王不早朝。
  程邀看着对面不断发来的信息,心想发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刚要装作没看见,那边又来一句——
  【你不出来,我就去找弟妹控诉你,让她把你赶出来!】
  程邀:“……”
  这一招没什么杀伤力的威胁,不得不说是有那么一点用。
  他正巧也有事找他商讨。
  正准备应下,那边又加一句【净身出户!】
  程邀凝视了两秒,面无表情地打下五个字,发送——
  【哦,我好怕怕】
  所以当他出现在包厢,段煦的那张嘴脸别提有多得意。
  男人嘛,有几个是不怕老婆的?
  就连大名鼎鼎的程翻译官,都逃不出老婆的魔爪。
  今天在场的都是从小玩到大的,有人揶揄他:“哟,终于舍得出来了。”
  看见他的装束,更是戏谑:“您这是要返老还童,走大学生风格了?”
  程邀面对他们,说辞不变:“没办法,羡羡喜欢。”
  在座的富二代们不是单身就是不婚,都快被他二十四孝好老公样酸掉牙了。
  他视若无睹,茶的芳香四溢,婊的明明白白:“你们没结婚的,不懂。”
  众人直呼邪门,往他身后望了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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